“我没有谦虚。”
“我现在知道了。”
曾绍明连一个笑都扯不出来,面色苍白如纸,握着桐庐散人的手上都是冷汗。
“你很紧张?”
曾绍明点头,面色还是相当难看,干脆话也少了:“不想你被带走。”
桐庐散人勾唇乐了下。
花未红抬脚径直走向前,没有看任何人。他负手而立,神情冷漠到了极点:“四个。”
语气中听不出喜怒,却让在场的花家弟子额上都出了层冷汗。
一弟子抱拳上前几步,犹豫道:“城主,还未查完。”
花未红淡淡地扫了扫乌泱泱的人群,眼眸深得没有底:“查了多少?”
“一半有余。”
花未红闻言微微阖上眼眸,看上去竟是有些烦了。
在场的花家弟子了解花未红的脾性,也没等花未红答复,顶着满头的冷汗就片刻不敢耽误地开始接着搜人,个个的脸色都不好看。开始撒泼那人见花未红出来了也敛了性子,战战兢兢的,连一句话也不敢说,低着头就站了回去。
花未红为人过于冷漠乖张,行事狠厉都是有了名的。况且他又是明镜所出,当今四大真人哪个都得给他三分面子。
被带回花家审问不一定会死,但要是在这里惹到了花未红,那就必死无疑。
连个说法都捞不到。
桐庐散人吞着口水,眼神控制不住地要往花未红的脸上瞟,又很快移开,把曾绍明的手是越攥越紧。
这运气也真是没谁,随便捉个鬼就遇到顾笙凉,被拐到一个地方居然遇上花未红 。
偏偏是花未红,不然他早就溜到不知道哪儿去了。
曾绍明急切地问:“师父,你要怎么办?”
桐庐散人往远推了推曾绍明:“我刚看过了,我现在的手不是断掌,生命还纹挺长的,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曾绍明犹豫半晌:“我觉得这个不可信。”
桐庐散人把手在他眼前一晃:“真的很长。”
曾绍明说不出话。
“山高水阔,有缘再见,我先走一步。”
桐庐散人抬手遗憾地拍了拍曾绍明的肩。
两名花家弟子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其中一名先后触了桐庐散人周身三处大穴,又要伸手往他下腹探去。
桐庐散人一把捉住那只手,在那名花家弟子拔刀之前开了口:“被摸了别摸了,我也一把年纪了,受不了这个。我自己说,我少了一魂。”
那名花家弟子冷着脸未曾理会他,扣住他手上命脉以示警告,然后继续往他下腹探去。他没松开桐庐散人的命脉,回头和另一弟子对视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拿下。”
周围的人像是避洪水猛兽般避开他,然后他即刻就被一名花家弟子反扣住双手。
“轻点轻点,头发,扯着我头发了。”
桐庐散人歪着头,龇牙咧嘴地被押了过去。
曾绍明被查完也往人群里钻,隔老远就要跟上去。
桐庐散人和那四个人站在一堆,看着往近走的曾绍明眼皮直抽抽,冲他摆手。
“你跟来干什么?”
曾绍明已经艰难地从人群中穿过,离得和他很近,但是被花家弟子拦住了,两人相距两步不到。
“我想跟着你。”
“这是你能跟的地儿吗?”
“这有什么不能跟的?”曾绍明说:“我不添乱。”
桐庐散人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半晌他才轻笑了声,吐出了句话:“回去,花家不是你能呆的地方。”
曾绍明眼圈红了。
半柱香不到的时间,一花家弟子就过来复命。
“城主,长淮城中我们都已经查过了,只查出了这五人。”
花未红闻言终于掀开了眼皮,沉默地盯着五人,面上表情晦暗不明。
桐庐散人感觉到他的视线脑一抽就抬了头,却正巧对上了他那双寒冰秋水般的眼眸,眉心不由得跳了一下,很快移开眼。
花未红把每个人都打量了片刻,嘴唇抿成一条细线,指尖指了指其中的两个人:“放他们走。”
桐庐散人挑起眉头,这他妈就巧了,一个站他左边一个站他右边,就他一个剩了出来。
这是不是在针对他。
他哪敢说什么话。
其中一人舒了口气,慢慢地走回人群中,小声嘟囔一句:“我这都连续被抓多少回了,贴一次人\\皮\\面\\具就被抓一次。”
“那就不贴了呗,用你原来的脸。”另一人攀着那人的肩,也随着一同钻回人群里。他终于松了一口气,面上表情似喜似悲:“我这一魂也是昨天才被剥掉的,想想也轮不到我。他妈的,要到哪儿去找我的那一魂……”
声音渐远了,人也散开了。
花家办事,旁人也不敢多留。放人后很快湖边的人就走得差不多了,只留几个稀稀拉拉丢了东西骂骂咧咧在找的。
花家的弟子两人扣住一个,把他们往马车那里押去,有专门关他们的马车。
桐庐散人不放心地回头看曾绍明一眼,发现他居然还傻站着,不由叹气。
“等一等,花城主。”曾绍明心砰砰直跳,连声音都在发抖,往前走了几步:“我能不能跟着,我的师父被你们带走了。”
花未红没有理会,只留给曾绍明一个修长渐远的背影,一身红衣比血还艳。
曾绍明仍不死心:“花……”
一面容尚且稚嫩的花家弟子扯了下他的衣袍,低声道:“别喊了,我们城主没说话就是默认,你跟上去就行。”
旁边年龄稍大的弟子轻啧一声,冷冷地提醒道:“你和他费什么话?”
“就他这个样留在长淮能活吗?”那弟子没等曾绍明,和他的师兄并排往前走着:“别吵,机灵点。我们城主最讨厌你这般聒噪的人,你随时都有可能被赶下来。”
曾绍明道了声谢,捂住嘴点着头就追了上去。他推开马车的门,桐庐散人已经和马车里的人聊上了。
“我服了。”桐庐散人见他打开马车门眼皮一跳:“上来吧,站着做什么?”
曾绍明终于是坐了上去。
马车里除了他们另两人都是男子,一个比曾绍明稍大,另一个却是名白发老朽。
两人的魂都是被苍鬼剥了去的。
花未红带的马车用的是羽木,马车旁还有飞翅,可入地可上天。飞翅张开,他们四人就被在天上带着。
马车颠簸了一下,从曾绍明的怀里掉出了个东西,落在地上。
桐庐散人的眼皮疯狂地跳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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