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舟!秦飞舟!”
隔着老远,秦飞舟似乎听到有人在喊他。那声音磕巴极了,像在石子路上磨过一样。
是幻觉吗?
一路拼尽全力逃生几乎耗光他所有力气,让他再没精力思考更多。手肘处不断有鲜血淌落,如果他此刻回头,便会看到一条蜿蜒的血路,宛如盛放的曼珠沙华。
【宿主加油,千万别放弃!不好,他追上来了!】
系统发出惊叫,从他的视角,可以清晰看到邵正雄正一瘸一拐跑得飞快,鬣狗一样循着血腥追赶过来。他的小腿血肉模糊的伤口影响了他的速度,否则秦飞舟恐怕没有机会苟延残喘。
彻骨疼痛反而助长了邵正雄想要得到秦飞舟的念头,他拉满弓弦,羽箭笔直朝着秦飞舟右腿疾射而去,以秦飞舟现在的状态根本躲不开!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不知出处的箭呼啸而至,竟将邵正雄射出的箭劈成两段!邵正雄一怔,旋即骇然。如此精准的射击,他真不知道谁能做到。
悬念没有持续太久,最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只黄白色的鸟。这鸟聒噪得很,一直在喊秦飞舟的名字惹人心烦。之后一人骑着一匹黑色骏马,于群山怀抱间踏尘而来。
游孤夺。
邵正雄看清来人,指尖猛地一颤,竟连手里的长弓都拿不住。他再也顾不得追捕秦飞舟,转身就跑。
游孤夺眉目冷峻,猿背收紧,又射出一支羽箭。只见羽箭一闪即逝,快到让人捕捉不到它的轨迹。不过几息之间,便射穿了邵正雄小腿,将他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确认邵正雄没有了威胁,游孤夺翻身下马,一把将犹在逃跑的秦飞舟抱进怀里。温热躯体相互碰撞,感受到怀里鲜活的生命,他才相信眼前的一切不是梦境。
他的秦飞舟真的还活着!
“没事了,飞舟,一切都过去了。”游孤夺话一出口便已哽咽,他从不觉得难过、后悔这些懦弱的情绪会出现在他心里,这些他不屑体会的情绪,全因眼前这个少年,让他从头到尾体验一遍。
仅仅一遍就让他痛不欲生,他以后只想好好把少年捧在手心,用尽余生为自己恕罪。
秦飞舟机械地抬起头,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僵硬——漫长的逃亡如同一场没有终点的马拉松,他的生理和心理都被折腾到虚脱,一时间甚至反应不过来已经不用再跑了。
少年惨白面容上还残留仓惶之色,向来有神的双眸变得黯淡无光。游孤夺轻轻替他擦掉脸上的脏污,眼中充斥着认真和专注:“从今往后,谁敢伤害你,必先踏过我游孤夺的尸体!”
许是男人斩钉截铁的语气,蕴藏着令人安心的能量,秦飞舟在听到这番话之后终于有了变化,两行泪水从他眼尾滑下:“帮我为梁永报仇。”
梁永是谁,游孤夺自然不知道,但他多少能猜出害了梁永的凶手。他吻掉秦飞舟眼角泪珠,低声在他耳畔说道:“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去做。你别哭,我舍不得。”
说完,他从腰间剑鞘拔出利剑朝着邵正雄走去。邵正雄小腿被羽箭射穿之后就一直挣扎着想要逃脱,他所在的地面上早已积了一滩鲜血。游孤夺连句旁的话都不打算跟他说,一出手便将他左胸连同心脏一概捅穿。
邵正雄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当游孤夺抽回利剑后,哀嚎声戛然而止。他如同断了线的牵线木偶,毫无生气地仰面倒下,两只眼睛至死也没闭上。
他的死亡,让秦飞舟没有了继续强撑的理由。身体早已濒临极限的秦飞舟,也紧随其后倒在游孤夺怀里:“帮我,为梁永收尸。他是为了救我而死,他的后事,咳咳……”
“我会料理,飞舟,你太累了,好好休息。”游孤夺抚摸着他的脸庞,这几日来总是下压的嘴角,终于挑起一丝弧度。
玄风鹦鹉盘旋着落在秦飞舟肩头,不住地叫唤:“秦飞舟,秦飞舟。”
“你这家伙,总算学会喊我的名字了。”秦飞舟勾唇,随着眼皮沉沉闭合,他的意识也逐渐沉沦。
只记得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云层散开,天光乍现的那一瞬。
*
转眼过去半月有余,秦飞舟整日好饭好菜,好汤好水地被伺候着,身体早已大好,游孤夺却还把他当病人一样,事事都由他贴身照料。
帅哥服务确实很爽,尤其是游孤夺这种级别的大帅哥,秦飞舟巴不得天天享受游孤夺的服务。但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哪根筋搭得不对,明明都两情相悦朝夕相处,却还是不肯进行那一步。
秦飞舟明示暗示好多次,游孤夺统统视而不见,分明吻他的时候已然情动,却执拗地忍了下来。这让秦飞舟无比苦恼,不那啥的话,怎么才能让游孤夺怀上?
【我觉得问题可能不在那啥上,而是在于游孤夺肯不肯躺下来让你上。】
秦飞舟一听更觉压力山大,他连受都还没做过,忽然就要做攻,这跨度也太大了!思来想去,秦飞舟干脆求到了温老头上,要了点助兴的药。
温老心疼他,又给了他好多软膏。秦飞舟问他这是什么的时候,温老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地总算把软膏的用途说明白了。这下脸红的成了秦飞舟,他红着脸向温老保证:“我一定不会让将军疼的!”
温老:“???”
入夜,秦飞舟守在帅帐,略有些忐忑地摆弄桌上两杯清酒。军营被毁之后,游孤夺没有急着寻找新的营地,而是暂时在游国边境寻了一座小城驻扎下来。和城主交涉之时出了些意外,由于将军令遗失,对方并不信任游孤夺就是游国大将军。
当时游孤夺直接拔剑刺入顶梁柱,剑身赫然没入其中,只留一支剑柄留在外面,极其霸气地问了一句:“还有问题吗?”
城主吓得双腿发软,再不敢多说什么。没有了将军令,游孤夺依然是那个目空一切、霸道纵横的游孤夺。
帷帐被人掀开,秦飞舟赶忙收拢思绪,起身迎接来人。他接过游孤夺递过来的铠甲,没等把铠甲放下,接踵而至的便是男人炙热的亲吻。
游孤夺似乎很喜欢这种由他主导的接吻方式,将秦飞舟口中津液掠夺得一干二净,才半抱着少年,意犹未尽地放过了他。
晕乎乎的秦飞舟忍不住想,他真的能压了游孤夺吗?
“让你久等了,以后我早些回来。”游孤夺抚弄少年小巧的耳垂,一日未见的想念总算得以慰藉。他素来看不上那些只懂儿女情长的男人,却被少年一而再再而三打破他心中固有的念头。
秦飞舟耳尖染上一层绯红,低声回应:“将军事务繁忙,无须为了我怠慢公务。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整日只想别人陪着玩。”
游孤夺轻笑:“是我想陪着你,快想疯了。”
秦飞舟被撩得都快忘了自己是谁,好在有个靠谱的系统:【宿主,生孩子!】
秦飞舟脱口而出:“将军,我要和你生孩子!”
“嗯?”游孤夺挑高眉毛,粗粝指腹流连在秦飞舟被吻得略带红肿的下唇之上,“你说什么?”
“我是说将军饿了吧?我陪将军用饭。”秦飞舟回过神,欲盖弥彰地解释了一通,还故作自然地把铠甲放在一旁。
游孤夺眼底浮起一丝晦暗,他跟上前,一只手环绕过少年小腹,埋在他颈间深吸。少年的气息闯入鼻端,那种燥热之感不减反增,身体每一处都在叫嚣着要了他。
但不成,他要把第一次留到他们的新婚之夜,那才是对少年最大的尊重。
秦飞舟自然感受到了游孤夺贴在他背后的雄躯,他还以为助兴的药白准备了。结果就在他准备好了的时候,游孤夺忽然抽身而退。身后的温度骤然冷却,一如他的小心脏。
吃饭之时,秦飞舟特意为游孤夺斟了酒,亲眼看着他将掺着药的酒水喝了下去。用过晚饭,游孤夺派人准备好浴桶准备沐浴。
“将军,今晚我来服侍将军沐浴可好?”秦飞舟高兴极了,他一定要帮游孤夺里里外外都洗干净,然后……嘿嘿嘿。
这些日子,秦飞舟没少借沐浴的幌子偷窥游孤夺的肌肉。两人一直住在一起,这点亲密举动,游孤夺早已习以为常。并也因此,他发现秦飞舟特别喜欢盯着他的肌肉看,于是时不时也会故意摆出一点姿势,讨好他的宝贝媳妇儿。
现下听到秦飞舟这么说,游孤夺不疑有他:“有劳飞舟。”
“将军不嫌弃就好。”秦飞舟取来水瓢和棉布,一边舀水泼洒在游孤夺脊背和头发上,一边用棉布仔细擦拭。
棉布质地本就柔软,隔着棉布,秦飞舟可以清晰感受到手下这具躯体的坚实肌肉。温水滋润对方完美的身体,愈发凸显出他流畅的肌肉纹理,在烛火中泛着令人垂涎的釉光。
秦飞舟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棉布什么时候掉进水里都不自知。直到游孤夺握住他纤细的手掌,他才恍然自己做了什么!
“对不起!”秦飞舟连忙想要抽回手,却被游孤夺牢牢攥在手心。
游孤夺微微施力将秦飞舟往他跟前一带,自己转过身来与他唇齿相接。水汽萦绕在二人周身,为这个极尽缠绵的深吻增添了几分缱绻。
良久,将军捧着秦飞舟的脸缓缓退出他的唇,一双火热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少年被水珠沾染的脸庞。他的生活本该如同一滩死水般沉寂,偏被眼前这个少年闯了进来,霎时搅乱了他所有安排,惊艳了他被血腥和杀戮堆砌的时光。
“真想要了你!”他嗓子里仿佛压着万水千山,却仍然有一股无处安放的侵占.欲冲破重重阻隔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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