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那位大人的转变

    “不是说好了要一直在一起吗?”

    “为什么你不逃?”

    “求求你,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

    柊喝醉了,鬼灯怕她再乱来于是把人敲晕了就带回了阎魔殿,又因为有她房间的备用钥匙,他直接把她带回了房间,一顿收拾后让她睡下了。

    她面色潮红,双眼紧闭着,嘴巴微微张着,时不时吐出些许酒气。

    鬼灯替她盖好被子,也给她敷了条冷毛巾,便找了张椅子在她床边坐下。

    他这才有精力想刚刚在饭馆里发生的事,继而他看着自己的手掌,现在他甚至还能忆起她那娇嫩的小舌轻轻滑过他指尖和掌心的感觉,湿湿的、热热的。

    鬼灯面上还是没有其他表情,一双狭长的眸子盯着那张纯真无害的睡颜,他的手蓦地收紧。

    被她舔过的地方此刻就好像被火正灼烧着,电流就在那一瞬传遍全身。鬼灯的呼吸稍微有些凌乱,要想平复下自己内心的躁动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健全的成年男性。

    回想起来,她当时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盯着她的脸许久,鬼灯最终还是放弃了,现在人也睡下了,总不能把她叫醒吧?

    鬼灯的视线移开,审视起她的房间。起初因为过于仓促,他并没有怎么布置过她的房间,不过现在看来她也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房间也收拾得井井有条。

    看得出来她是个手艺很好的人,房间里多了很多之前没有的东西,其中大部分都是布制工艺品,鬼灯发现她似乎对花布有种别样的执着,就连窗帘、枕套之类的都被换成了花布,另外就是一些小装饰品,能用布做出来的统统都是花布的样式。

    不过看上去很和谐,那些个小花就好像她的为人一样,含蓄又可爱,鬼灯的脑海里忍不住又浮现起她用那样炽热的目光看着他,再用那灵巧的小舌轻轻舔过他的手掌的样子。

    房间里弥漫着她的气味,淡淡的。鬼灯记得,那日从浴场里抱她回来时闻到的香波的气味也是这个。

    鬼灯无声地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却意外地注意到被她贴在墙上的小纸张——看样子是写满了各式菜单的便利贴。看得出她有很认真的在照顾着他的饮食生活,即便两人的关系始终没有再深入发展。

    像今日那样带了强烈暗示的接触还是第一次。

    不过她意识也应该不清醒吧?

    再往右边看去,鬼灯看到了一边的大衣架,上面挂着一件纯黑的羽织,从大小和款式上看得出是男款的。不用说,她一定是在悄悄替他缝制衣物了。

    好多次见夜深了她房里的灯还亮着,想必她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做这个。

    这个,就是被人在意着、照顾着的感觉?

    对于从来都漂泊、自认为无根无源的鬼灯来说,是从来未有过的,他也不知道有家庭是什么感觉。对于和柊的相处,他只能查阅书籍或者通过观察他人等其他渠道来总结提炼,他甚至不明白结婚前后有什么区别。

    鬼灯摸出挂在胸前的御守,她一针一线都极为讲究认真,她用了多少心血可想而知。他不轻易和人过度亲近,但他对她的好似乎和别人的有不太一样,他想要接受,不想看到她难过。

    对于之前的他来说,好像也只是多了一个关系稍微亲近一些的人而已。

    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一切都在悄然默化,就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

    恐怕,这就是结婚吧。

    到底有什么变化了,也只能一点点亲自去感受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而鬼灯此刻恰好背对着床,腰间突然传来束缚的感觉。他的头微低,看到的便是她衣衫下露出的那截犹如玉藕般细白柔嫩的手臂,她的力道有些大也有些霸道蛮横,似是铁定主意不松手。

    鬼灯也不挣扎,回过头去,就看到她那紧贴在他腰背间的毛茸茸脑袋,再往下看去,便能看到依旧红着面的她,半睁着眼喘着气,表情看上去似乎很辛苦。

    他伸手探探她的额头,这才注意到她有些发烧了。

    她这是对酒类过敏?只是喝了一点点而已反应怎么这么大?

    鬼灯还来不及细想,腰间的人又有了新的动作。

    “好热、好热……”她无意识的呢喃里夹杂着有气无力的喘息声。

    而她就好像找到了赖以降温的冰块一般蹭着鬼灯,双手也胡乱地游弋着。他穿戴整齐的衣服很快就被她扯乱,衣襟被拉开,露出了他的红色夹层里衣,而在偶然间接触到她的肌肤的时候,她就好似着了魔一般疯狂地探索着。

    鬼灯就好像一尊毫无反应的大佛一般有条不紊,似乎一点也不被她的动作所影响,同时他也不曾制止她那狂乱的行为。

    不够,还不够,还不够……

    柊的意识早已被啃食得一干二净,如今的她不过就是个在沙漠里渴求甘霖恩泽的迷途之人。

    不断地摸索,柊似乎找到了更让她为之疯狂的东西。她伸手勾住鬼灯的脖颈,将自己的唇贴贴实实地送到他唇边,她轻轻啄着他的唇畔、他的脸颊,但这一切似乎还不能够满足她。

    她用自己的脑袋自己的唇不知餍足地蹭着他的,小手四处乱扯,空气逐步升温,原本寂静昏暗的房内时不时响起她的轻吟和喘|息声。

    鬼灯任由着她,带着酒气、一股浑浊而粗重的热气迎面袭来,再就是唇上柔软而酥麻的触感。

    引入眼帘的,正是她那张带了些酒气的微醺俏脸。

    她好看的黛眉、她密而翘的睫毛、她小巧的鼻子以及分外柔软甜美的唇……

    接下来几次亲吻好巧不巧地都避开了他的唇,而她好像也厌倦了,便一路向下吻去,来到他的脖颈处,她也变得任性,竟然在他脖子处啃咬了起来。

    这时,鬼灯也不再沉默。

    “柊桑,你喝醉了。”鬼灯淡淡地说着,他坐得笔直,一双眼异常明亮火热,凝视着双眼迷离的柊,后者似乎并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意识地闯入了危险的领域。

    听到他的声音,柊只是顿了顿,这次她也稍微扯开了自己的衣襟,赤果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所激起的异样感觉让她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之后又继续之前的动作。

    鬼灯伸手穿过她凌乱的发,直接捧住她的脑袋,将她和自己拉开些许距离。

    他冷静地说道:“柊桑,你喝醉了。”

    “求求你……好、好热……”柊的声音颤抖着,竟带了些许哭腔。

    “你会后悔的,再继续下去的话。”而鬼灯面色不改,一双狭长的如冰般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她因醉意而红透的小脸。

    而柊那边压根就听不进他说的任何一句话,她的表现实在异常,一点也不像是喝醉酒的人该有的反应。可眼下也不是该细想那些的时候,必须要早些控制住她的情况才行。

    再这样下去,饶是他定力再足,也挨不过她那柔|媚攻势。

    柊被鬼灯抱在怀里,她的双手被他的大手握住别于一侧,她的两条腿夹住他笔挺的的腰杆子,不安分的行动被他限制住,她只得用脑袋蹭着他微敞的衣领下露出的胸膛,两人贴得很近,呼吸相互缠绕着,气氛暧|昧得很。

    “好热,好热……”她完全没有自控能力。

    就在鬼灯考虑着再敲晕她的时候,她忽然抬头,用那一双分外澄澈的眸子无声地望着她。

    鬼灯甚至觉得,她并没有醉。

    “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求求你,不要那么做,不要……”

    “不是说好要一直在一起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逃?”

    她不再自称妾身,也不再对他使用敬语。

    那一瞬间,鬼灯似乎从那一双含泪的眸子里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为什么……”柊也没哭出声来,哽咽抽着气,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后她哭着哭着竟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来,再双眼一黑整个人彻底昏死过去了。

    她身子一软,瘫倒在他怀里,黑血恰好喷洒在他胸膛之上,染污了一片衣衫。

    ……

    三日后,阎魔殿。

    鬼灯将批改好的文书放在另外一边已经摞的很高的书案上,紧接着他便拿过一边的新策划书继续看了起来,时不时圈圈点点的。

    而位于高座的阎魔大人刚想偷懒,却发现往日总是特别严厉残忍的下属居然对他疏于“管教”了。难免他有些不习惯这几日以来安静得吓人的鬼灯,平时自己要是偷下懒一定会受到那人严厉的惩罚的,可现在那个人就好像把他当做透明人一般,几日下来除了工作时会在一起,其他时候他溜的比谁都快。

    而近来也没怎么见到柊桑,难道是发生了什么矛盾了吗?

    可转念一想,鬼灯一向对女性都很绅士大方,加上柊桑的性格又温柔,这两人要吵架简直不敢想象。不过硬要说闹矛盾,也只可能是鬼灯欺负人家了。

    “咳咳……”阎魔清清嗓子,刻意要引起鬼灯的注意,“鬼灯君,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

    虽然这时候去找他有点作死,但阎魔就是没法对这样反常的他坐视不理。

    阎魔斜眼偷偷打量着鬼灯,那人还在奋笔疾书,似乎没有听到他说话。

    “我说鬼灯君,鬼灯君!稍微听老夫说一句嘛~”阎魔见他还是不理会自己,便下了座特地到鬼灯的座位前去叫他,“你这样太奇怪了啦,老夫很不习惯呀!什么都好,稍微说一句嘛~”

    鬼灯原本还在埋头处理文案,听到阎魔这么说,耳朵动了动。

    见鬼灯终于有点反应了,阎魔欣慰,张嘴还想说话,然而鬼灯手上的速度更快,只见他用金鱼草笔的另一端猛地戳进了阎魔的鼻孔里,用力之大,金鱼草的那一端直接脱落、留在了阎魔的鼻孔里。而阎魔嘴巴还张着,金鱼草在内部发出的“哦噶”声经由他嘴巴,就像是喇叭一样得到了放大。

    而整个过程,鬼灯的头抬也没抬,还抓着那只笔在写着划着。

    阎魔大人捂着流血的鼻孔,一脸痛苦和绝望地抱怨道:“鬼灯君你要动手也先和老夫说一下啊,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啦!!!”

    “所以鬼灯君你是真的和柊桑吵架了吗?干嘛这么大动肝火的。”而且鬼灯这么反常也实在是让他有点难以接受,虽然平时那人的行径也确实没让他好过的。

    听到这里,鬼灯的手终于停下,继而他抬起头来,用那双犀利的狭长眸子瞪着阎魔,黑着一张脸的他的气场和表情相当之恐怖:“没有。”

    “那个表情怎么可能没事嘛,所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说出来老夫也可以帮忙参详啦!”鬼灯言简意赅的回答让阎魔也算松了口气,但他深深的注视可是让人在意得很啊。

    鬼灯放下笔,忽然又说:“柊桑那里确实发生了点事。”

    “对嘛对嘛,鬼灯君快说出来听听,老夫或许可以帮上忙。”阎魔点点头,憨厚地说道。

    “不过即便是说出来了,我也不觉得大王您能帮上什么忙。”说完,鬼灯继续加快速度批改文案,再也不理会自家上司。

    而身为领导的阎魔大人受到了来自下属的一万点暴击,他颇为受伤:“老夫也是关心你们两口子嘛,好歹也是有家室的人,怎么说老夫也能再情感危机上给你点支援啊。”

    鬼灯还是忙碌着,对于阎魔的抱怨充耳未闻。

    而此时阎魔大人却注意到鬼灯胸前挂着的小御守,他眨眨眼看了许久,就好像发现新大陆一般。

    “我说鬼灯君,那个御守是柊桑做的吗?”哇,那个花色,就好像他们这种年纪的欧吉桑欧巴桑才可能会用的,不得不说柊桑的审美还真是挺特别的。

    鬼灯适时抬头,恰好和阎魔大人对上眼,后者所流露出的些微情绪都被他所捕捉。

    偏偏鬼灯就是不说话,可脸上的表情却回答了阎魔。

    你他妈的有意见吗?阎魔从鬼灯的表情解读出这条信息,让他忍不住缩缩脖子。

    果然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啊呵呵呵呵……

    阎魔大人回了座位继续处理公文,脑袋里满是刚才看到的御守的样子。最近他经常听到狱卒们谈论起鬼灯最近当个宝、贴身戴着的御守和一日一换的便当花布,有人猜测是鬼灯在外救了老人而获得的,当然谁也料想不到那个花色土到掉渣的东西是那个看上去清纯又靓丽的柊桑精心挑选的。

    真是一言难尽啊。

    而鬼灯一直埋头苦干,特别像是有急事而赶工的样子,直到最后一本批阅完以后,他突然起身,然后离开座位,面朝阎魔大人:“希望接下来阎魔大王您能好好工作,我要外出一趟,下午不会回来。”

    “诶??这么突然?”阎魔大人还犯困,被他这么一说连忙惊醒。

    “警察局那边还有事,我想亲自去确认一件事。”鬼灯鞠了个躬,“运动会的策划案我已经审核通过了,下午会有人来核实并且之后的监工还请阎魔大人不要偷懒,我马上就会回来。”

    说完鬼灯就要走,可走没几步,他突然停下,头也不回:“柊桑如果过来的话就跟她说我外出了,不必交代太多。”

    阎魔大人表示很惆怅,感情这丈夫要用工作为由对妻子避而不见?

    明明对人家送的东西宝贝得很,干嘛要给人家摆脸色啊!

    所以他们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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