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得闲安抚住碧芽:“也不是说到那种程度,他身边可以伺候生活起居的丫鬟,但不能有想上他床的丫鬟,这你总明白了吧?”
碧芽赶紧点头,而后又马上摇头:“王妃放心,碧芽自知身份低微,万万没有勾引王爷的心思啊。”
步得闲在心里暗暗叹气,他也就是这么说给碧芽听一听,要是以后五王爷真看上哪个丫鬟、哪个门当户对的姑娘,自己还能真的去阻止不成?
他现在这么说,无非是找个借口帮朱彦挡掉那些朱彦不想要却被硬塞进府中的女人。
有王妃善妒这一个借口在,朱彦在皇帝面前就多一条拒绝的理由,管不管用就另说了。
步得闲看着碧芽,终究是没把真相直接告诉碧芽,碧芽那么聪慧,又知道自己的男儿身份,自然能想清楚他有何目的。
步得闲说:“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如何将琴笙姑娘送出府。”
碧芽看着步得闲,眼里写着:你确定?
思及早上步得闲怂怂落跑的行为,碧芽实在不敢相信刚才这话竟然是出自眼前这个王妃之口。
步得闲拍拍碧芽的肩膀,语重心长:“现在有一个艰巨又不怎么危险的任务交付于你。”
碧芽等着王妃的吩咐:“王妃想要奴婢去做什么,尽管吩咐。”
步得闲将事情一说,碧芽思考了一小会儿,点点头,起身离开去办事。
步得闲保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有些无趣地左看右看打量房间,仍然想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找到那些被隐藏起来的摄影机和收声设备,没在屋子里发现任何一个疑似现代物品。
论一个有钱任性的剧组是怎么能做到如此精细的地步!
碧芽办事效率极高,一个时辰后就带回来消息,她告诉步得闲:“王妃,奴婢打听到琴笙姑娘小时候曾被蛇咬过,虽然那蛇并无毒性,但也让琴笙姑娘至今都惧怕着蛇物。除此之外,她好像并无其她惧怕之物。”
“蛇啊……”步得闲露出为难之色,“我也不太喜欢这滑溜溜会咬人的动物。”
不想一来就对一个姑娘家家放大招,步得闲让碧芽去膳房去要几个蛇蛋,最好还能要来一张蛇脱下的干蛇皮。
碧芽完全猜不透步得闲想要做什么,琴笙姑娘怕蛇,那就用蛇来吓走她们就好,为何要蛇蛋和蛇皮?
步得闲看出碧芽的疑惑,解释说:“拿真蛇多危险,再说了,琴笙姑娘也没干过什么大坏事,一上来就让她看到童年阴影,有点残忍。”
虽然只是演戏,一想到自己出这个主意后工作人员就要拿真蛇来吓唬人,步得闲还是有点于心不忍。
要想琴笙姑娘主动离开,只能让她对王府心生恐惧不敢多留。
当然,主要是步得闲不敢跟她正面交锋,总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跑去欺负一个姑娘怪怪的。
碧芽领了命办事,她没有去膳房,因为知道膳房里不可能有蛇蛋,去王府杨总管那领些碎银子好去王府外面买。
五王爷朱彦府上的管家是个外姓人,杨直道,原本是宛妃父亲府上的一个小管事,在朱彦搬离皇城在长安另立宅邸时被宛妃父亲送来。
那时候的朱彦当真是惨兮兮,皇帝给了他一块闲置的宅邸就不管他,需要他自己忙上忙下带着几个小亲信打理府里一切琐碎事务。
就在他最忙的时候,宛妃父亲徐大学士从自己府中调来杨直道和一些能干的仆役过来帮忙,不出几天就将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帮朱彦度过那段时间。
朱彦和徐康就算是在宛妃生前也少有来往,自宛妃病逝后更是不再有过联络。
不曾想,徐康竟然仍有关心他愿为他雪中送炭,这份情朱彦牢记在心,朱彦重用杨直道让他统管五王府。
杨总管听了碧芽的话,没有多问,挥挥手同意她去账房领钱。
第二天,碧芽按照步得闲的吩咐,带着另一位毫不知情的丫鬟等在花园的草丛旁,装作在那采摘新鲜花瓣给王妃沐浴用的模样。
琴笙姑娘每天都会来的花园,估计是想要和五王爷来个偶遇让他多看看自己。
朱彦以前偶尔会来这片王府中景色最美的地方,但自从琴笙姑娘来了后就再也没来过,想来也是曾看到琴笙姑娘在这而决定不来碰面。
碧芽一边小声和另一位丫鬟翡翠有说有笑,分散丫鬟的注意力不让她过早注意到草丛里的东西,一边等着琴笙姑娘来。
花篮里的花瓣都快要满出来时,琴笙姑娘和她的丫鬟小柳才姗姗来迟。
待她们走的近些,确定能听到自己的声音,碧芽演技夸张地指向草丛中的乳白色物体,惊讶:“翡翠,你看这是什么呀?”
一直躲在暗处的步得闲默默捂脸,他竟不知道碧芽要用如此浮夸的演技表现这一段剧情,只希望琴笙姑娘不会生疑,接下来能按照他设想的剧情走下去。
翡翠顺着碧芽指向的地方看去,也露出惊讶表情,只不过她的惊讶表情自然许多,是真情流露出的惊讶:“这里怎么会有几颗蛋?”
碧芽点点头:“是呀是呀,这花园中会有什么能生出这么奇怪的蛋,我看它们不是鸡蛋也不是鸭蛋,好长啊。”
翡翠眼一动,瞄到乳白色蛋不远处的干瘪蛇皮,吓得她手一抖,手上挎着的花篮倾倒撒出去不少花瓣。
她无暇顾及掉落在地的花瓣,双手攥紧碧芽的手臂,颤颤巍巍地伸手指向蛇皮:“碧芽你看那个,是不是蛇褪下来的皮?”
原本好奇走过来的琴笙在听到“蛇”这一词脸色明显一僵,站在原地不肯再前进分毫。
碧芽颤抖着声音:“好像真的是蛇皮,那……那这几个蛋,不会是蛇蛋吧?”
翡翠快哭了:“这么大的蛇蛋,肯定是条大蛇所生。”
碧芽接着说:“能下蛋,说明大蛇肯定不止一条啊,有公有母才能……”
翡翠:“呜呜,碧芽你别说了,我们快去告诉杨管事,让他派人来处理。”
碧芽点点头:“对对,也不知能不能逮到那些蛇,一想到王府里有蛇,我好怕。”
两人边说边快步离开这里,待到拐角看不见琴笙姑娘主仆二人,碧芽将手上花篮里的花瓣尽数倒进翡翠手上的花篮。
碧芽:“翡翠你先将王妃要的花瓣送到王妃屋里,蛇蛋一事我一个人去通知杨管事就好,别让王妃等急了。”
主子吩咐的事要紧,翡翠点点头,带着装着满满花瓣的花篮疾步离开这里,一路上一直低头小心着草丛附近,生怕从里面会蹿出一条蛇来。
碧芽找到藏在对面屋子里的王妃,没有过去,而是等在拐角处,等琴笙姑娘她们离开。
琴笙正在推着她家丫鬟让她上前去看看草丛里是否真有蛇蛋,到底是有多大,那丫鬟小柳估计也是怕蛇之人,抖抖索索的不敢上前。
最后实在是被主子催的紧,小柳眼一闭一横,快步冲到那草从前睁开眼瞄上一眼,马上飞也似的逃回琴笙身边。
她吓得话都说不利索:“是……是!好……好……好大!”说着还拿双手比了比。
琴笙很是怕蛇,瞬间不敢在这花园多待,转身疾步离去。
小柳赶紧跟上自家主子的步伐,就听到琴笙一边走一边嘱咐她:“小柳,你待会儿去库房那领一些雄黄粉撒在我们院子周围……不,不,多要点,屋子里也要撒一点,边边角角都要撒上!”
她们一走,碧芽就快速跑过去将蛇蛋和蛇皮都放进自己手上的花篮,用遮布盖好,然后去见步得闲。
碧芽看着步得闲,她脸上一副有话要说又不敢说的模样,步得闲坦言:“想说就什么就直说,不必藏着掖着。”
碧芽说:“奴婢觉得,这样吓不走琴笙姑娘,她最多只是怕一怕,接下来这段日子不敢随便在王府里走动而已。”
步得闲笑的眉眼弯弯,配着脸上的妆容很是好看:“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
步得闲附到碧芽耳边,用手挡着,“我们……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
碧芽点点头,觉得办法可行。
不知不觉间一天又这样过去,步得闲当真对不起他的名字,他现在闲的很,坐在屋里抠着手指甲无所事事。
天色暗下来,看着进屋掌灯的碧芽,步得闲随口一问:“王爷今晚依旧不来吗?”
碧芽放下手中的用来挑灯芯的细簪,想了想,问步得闲:“要不要奴婢去问一声?”
步得闲托着下巴望着门外的天空发呆,思忖一会儿后说:“不必,我自己直接去找他好了,正巧有事跟他说。”
碧芽赶紧放下其他事务,帮步得闲在前面提灯引路。
还不等走到朱彦书房前,就看到那门口已有两个人在那准备进去,但被安天命拦在外面。
安天命刚刚在外办完差事,回来跟王爷禀报情况时琴笙姑娘便来了,王爷让他守在门口不愿见她,他也无可奈何啊。
安天命的脸上无多少表情,不严肃也不轻松,就这么挡在琴笙主仆二人前面:“王爷有要事要办,暂时不能见琴笙小姐。”
琴笙从丫鬟小柳手上接过食盒,一脸恳切:“小女子特地让膳房煮了些燕窝粥,烦请通报一声。”
安天命摇头:“王爷说了,任何人来都不见。”
远远地看着这一幕,步得闲心虚:“要不我们别过去了,不然王爷肯见我倒还好说,万一不肯见我,被她看到我这个几天来一直天天标榜自己受宠的王妃也是跟她一个待遇,多尴尬。”
碧芽却不觉得:“王妃不是说有事要跟王爷说,我们可是有事而来,跟她们不一样。”
“……也对。”
步得闲深吸一口气,浅笑盈盈地走上前,出现在琴笙身边,柔声细语:“妾身有事要跟王爷商量,烦请……”
他话音未落,书房门开,朱彦站在门口淡淡扫了众人一眼,最终视线落在步得闲身上:“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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