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具体情况报给我。”
“报给我。”
“我倾向于把柏翠的项目交给容越, 他表现很不错。”
“很不错。”
“你去跟他交涉，有什么问题报给我，或者让他打我的电话，我和他谈。”
“和他谈。”
挂掉电话，江棘垂眸看了眼脑袋枕在他肚子上吃奶的小小棘：“你听得懂吗？”
小小棘又奶声奶气地跟着念：“得懂吗。”
江棘伸手捏了捏小小棘的小脸, 从他手里拿走已经空了的奶瓶。
小小棘现在正是学说话和模仿大人的时候, 尤其他语言学习能力很强, 也非常愿意开口，所以嘴巴总是停不下来。
不是在吃, 就是在呱嗒呱嗒讲话。
奶瓶被拿走，小小棘咂咂嘴, 骨碌一下翻了个身，趴到爸爸的胸口, 小手捧着他的脸问：“妈妈呢？”
小小棘都困了, 想睡了, 妈妈却还没有回来给他唱歌，哄他睡觉。
“妈妈在学习，要过两天才能回来。”
小小棘也听不太懂, 他困了, 小脑袋混混沌沌的，张嘴就是一个大哈欠。
他吸吸鼻子，眼睛里湿漉漉的：“爸爸我困了。”小脚踩着爸爸的腰, 小身子往上挪, 他把软乎乎的小脸贴在了爸爸脸上。
小孩的脸软得仿佛面团, 还带着一股奶味，萦绕在鼻尖好闻的很。
还有一堆工作要处理的江棘也被这小团子带着有些犯困，但他还惦记着一件事，必须要跟儿子提前说好。
他侧头亲了下儿子的小脸：“明天家里会有小朋友来，你和她一起玩，可以吗？”
小小棘立刻回了爸爸一个满是口水的啵啵：“那她可以滑滑梯吗？”
“可以。”
“喝牛奶呢爸爸？”
“也可以。”
小小棘随即开心起来，挥舞着小手小脚说：“那要一起玩！”
虽说是个小宝宝，但也是个肉宝宝，在胸口一跳一跳的就算是大人也遭不住。江棘赶紧把自家胖儿子抱到了旁边的床上，胸闷气短的感觉顿时消失，胸口一阵顺畅。
小小棘一放到旁边就睡着了。
江棘伸手摸了摸儿子圆鼓鼓的小肚子，心想，是时候给他戒甜食了。
第二天，天气晴好，窗外鸟鸣啾啾。
小小棘光着脚牵着小恐龙在客厅里跑，家里一直是恒温的，所以不会冷到他。
不过如果是傅盈在家，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把小宝贝抓过来穿袜子和鞋子。
但现在是江棘带娃，他只瞥了眼就收回了目光，有保姆想给小小棘套袜子，也被他说了句“不用”。
小小棘很会自娱自乐，给他一个玩具他就能哈哈一整天。
他在客厅里跑得满头是汗，两边脸蛋儿都红扑扑的，眼睛也亮亮得像是会发光。
期间还不忘跟自己亲爱的爸爸互动——
“爸爸看我！”
“我好快呀爸爸！”
“耶！”
看着儿子兴奋的小脸，做父亲的不由陷入沉思。
他本来在看公司最新的财务报表，但儿子在旁边跑来跑去，他的心思就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儿子的身上，再接着就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了自己的童年。
他两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有这么活泼吗？
江棘印象里是没有的，他不记得自己有过什么活泼的时候。
要说活泼还得是盈盈，不过她的活泼里更多了分嚣张，而小小棘大概就是去掉了嚣张和骄矜的小时候的盈盈。
唔，也不对。
应该是活泼x2的盈盈。
他不记得小时候的盈盈有这么聒噪。
叽叽喳喳跟小鸟似的。
眼前这只叽叽喳喳的小鸟飞燕还巢似地扑进了亲爸怀中，仰着小脸兴奋地跳啊跳的：“你看见了吗爸爸？我好快！”
江棘伸手摸了摸儿子额头。
啧，还是只热腾腾的小鸟。
他用湿巾给儿子擦了擦脸，夸奖的话到了嘴边忽然打了个转：“男人不能说自己快。”
“为什么呀爸爸？”
“……”不自觉地给两岁小团子开黄腔这件事也惊到了江棘，他立刻反思了下，伸手捏捏儿子失望的小脸，“没什么，我乱说的。”
红红的小嘴嘟起，小肉手朝江棘一指：“爸爸坏！”
江棘举起手做保证：“以后不会了。”
小小棘这才开心了，又牵着玩具小恐龙哧溜一下跑了出去。
不过这回他跑到一半就停了下来，抱着手直愣愣地看着外面，好一会才指着外面对认真工作的爸爸道：“爸爸，有人。”
江棘抬起头，眼里涌上笑意。
这是来江城跟他谈合作的洛城大鳄，也是他特地邀请的客人，之所以请他到家里谈事……主要还是因为他有个同样两岁大的女儿。
江棘走上前打招呼，接着跟被抱在怀里含着奶嘴的小公主握了握手：“你好，你是茜茜，对吗？”
穿着小粉裙的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地缩了缩手，把脸埋进了父亲的怀里。
“哈哈哈，我家这个容易害羞。”
江棘也笑，伸手朝小小棘招了招：“过来，喊叔叔。”
小小棘不怕生，大声道：“叔叔好！”又仰着头盯着一点点大的小妹妹看，“爸爸她这么小。”
他伸手给爸爸比了比。
江棘揉了揉儿子的头：“她跟你一样大。”
小小棘立刻摇摇头：“我大，我有这么大。”说着把两只小短手张开给爸爸看，“这么这么大，爸爸。”
江棘莞尔。
等小茜茜熟悉了江宅的环境后，终于肯下地走了。
在保姆的看护下，小小棘热情非凡，又是介绍自己的玩具，又是要带她去看自己的卧室，还要带她一起玩滑滑梯和蹦蹦床。
他把自己所有宝贝的东西都摆了出来，摆了满满一桌，因为词汇不多，介绍得慢，直到要吃午饭了才讲了六个玩具。
小茜茜是个很有礼貌的乖宝宝，她一点没哭闹，听得特别认真。
她听得认真，小小棘就讲得更加起劲，一张小嘴嘚啵嘚啵没个停。
一直旁观两小只互动的江棘都按捺不住地上前给他递了水壶，生怕他脱水。
保姆们准备好午饭，江棘和合作伙伴率先入座。
“江小昭，过来吃饭。”
小小棘两只小手挥舞着：“等一下爸爸，她喜欢，我还说。”
“可妹妹也要吃饭了。”
小小棘上前一步，看着小茜茜问：“你吃吗？”没等她回答，他就大声对江棘道，“妹妹不吃，我也不吃。”
江棘一哂，合作伙伴也跟着大笑：“不愧是你的儿子，小小年纪就看得出以后必然前途无量啊。”
江棘笑笑，跟合作伙伴一顿商业互夸。
下午，合作伙伴带着女儿离开，江棘也带着儿子回楼上睡觉。
他抱着手，一张小嘴还叭叭叭的，还惦记着没讲完的玩具：“我给你讲，好吗爸爸？”
“午睡起来再讲。”
小小棘舔舔唇，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我想讲。”
江棘忽然问：“喜欢那个妹妹吗？”
小小棘的注意力立刻被引走，他认真地点点头：“喜欢的，她是好的小朋友。”
“哪里好？”
小小棘想了想说：“她乖乖的，我也乖乖的，喜欢我吗爸爸？”
江棘觉得自己的心跟面团似的被揉巴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我当然喜欢你。”
小小棘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很会撒娇了。
要是把他从臂弯里放回摇篮，他会蹙眉毛，会嗯嗯地叫，小手一抓一抓的，等会趴会走了就经常要过来跟你亲亲脸，碰碰额头，会说话了就更是爱娇，喜欢和爱总是挂在嘴边，再配上嫩生生的‘爸爸’、‘妈妈’，心都能被他说软了。
江棘也想严啊，可小小棘不允许啊。
他板着脸小小棘也不怕，还会哒哒哒地跑过来抱着他的脸亲亲他，让他开心一点，每次听到‘爸爸开心好吗’，板着的脸就怎么也板不下去了。
小小棘就是个小天使。
小天使高兴地亲了亲他的脸，欢呼道：“喜欢爸爸！”
江棘面色镇定，嘴角却是勾了起来。
下午，小小棘午睡醒来。
给他喝完奶后江棘用平板连接了傅盈那边，和小小棘一起跟她视频。
视频里，心爱的妻子笑意盈盈，弯弯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欢喜。
“小小棘在家里乖吗？”
虽然一开口就是儿子，但江棘不在意。
小小棘立刻举起双手：“有！妈妈我乖乖！”
“奶奶有喝吗？”
“有~”他拖长小奶音，抱着平板嘟起嘴亲了两下，“妈妈亲亲。”
傅盈笑得开怀，在视频那头大声mua了两下，把小小棘逗地直乐。
江棘轻咳两声，打破了这对母子的亲昵时间，刚要开口，喉咙上就多了只小手。
小小棘目光担忧地看着他：“爸爸？”
喊完发现手下面有个会动的凸起，他又惊奇地“哇”了声，小脑袋凑过去要看，“是什么呀爸爸？”
江棘：“……”
他捉住儿子作乱的小手，强作镇定地对视频里哈哈大笑的妻子道：“盈盈，小小棘跟我说想要一个妹妹。”
傅盈一脸看破的模样：“是你要还是小小棘要？”
“……都要，不过小小棘最想要。”江棘戳戳快要趴到自己脸上的小小人，“小小棘，你想要妹妹吗？乖乖的妹妹。”
小脑袋转了转，声音响亮：“要！”
他忽然想起了那些没说完的玩具，抓着江棘的手说，“爸爸，玩具，我要说！”
“待会。你告诉妈妈，想要妹妹吗？”江棘轻声诱哄，“你要的话妈妈就会给你一个妹妹，然后妹妹会乖乖听你说你的玩具。”
小小棘眼睛一亮：“要的！”
江棘笑容愈大：“大声点。”
“我要的！爸爸！”
“听到了吗？他说……”江棘的话音戛然而止。
视频显示已断开连接。
江棘眨了下眼，上扬的嘴角顿时回落到了原本的直线，甚至有点往下撇的趋势。
小小的孩子对大人的情绪变化最是敏感，江棘才撇了下嘴角，脸颊就被一双小肉手捂住，抬眼就看到儿子关切的小眼神，接着是奶呼呼的声音——
“爸爸开心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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