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把他人的生命当成是宝贵的,那么这个人就注定被自私罪恶的欲望所充斥着。
渡海进入到玻璃屋后,注意力便聚焦在了躺在病床上的姬玛,一个完全看不出是六岁的小女孩,她身着蓝色的病号服,消瘦露骨,枯燥没有营养的长发直到腰部。只见她四肢被铁扣紧紧锁住,脸颊凹陷,双目紧闭,除了微微起伏的胸膛外,一点鲜活的生命迹象都看不出来。
活着不如死了。
“放心吧,她已经没有痛感了。”黑杰克见渡海紧紧攥着拳头,安慰性的说了一句,然后眼神凛冽走到女孩儿的身边仔细观察。
渡海呼出了一口气,包裹严实的透明防毒面罩上糊上一层白雾。
“外表没有伤痕,面色灰白,体温过低,心脏跳动频率异常。”
“体内的血液流动正常,目前没有发现什么异物的存在。”
“之前没有开过手术的痕迹,没有人执刀么?”黑杰克皱了一下眉,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如果军方这么重视,而且已经死伤这么多人了,怎么可能连手术都没做过?
“因为感染么?还是过于重视不敢开刀?”渡海思索了一下,不确定的说道。
黑杰克摇了摇头,正要说些什么,有人敲了敲玻璃。他们回头一看,发现是那个刻板的女人乔治亚。
“你们的时间到了,该出来了。”屋子里的角落里有一个传声器。
“如果再不出来,我们会强行派人将你们拖出去的!”乔治亚见两人毫无反应,气急败坏的说道。
“打死她吧,好烦。”渡海有些不耐烦了,由于某种原因,他的心情暴躁到了极点。
黑杰克拍了拍渡海的肩膀,“理智点,先出去吧,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渡海在心里啧了一下,他也知道现在需要忍耐,出了这里一没有设备,二不能保证姬玛的生命,除了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听命于他人外别无他法。希望他们不要做得太过分,渡海在心里祈祷着。
两人一出来就被一群人给围住,他们拿了一个大的喷壶,带着白色的手套往渡海和黑杰克身上喷着刺鼻的雾状液体。
渡海打了两个喷嚏,闻出了这是消毒水的味道。他脸色冷了下来,手掌微微颤抖,他真的是对所谓的引起战争的和战争的参与者们一点好感都没有,哪怕有的时候明白一些人是因为身不由己,但他对战争这两个字本能的排斥着。
好在这无礼的举动不过几秒钟,几秒钟过后,他们向两边一撤给中间让出了一条道来。
中尉在这簇拥中缓缓的走到渡海和黑杰克的面前,他扯起嘴角问道:“黑杰克医生,这么半天了,你可有查出什么?”
黑杰克斜睨了他一眼:“我所观察到的病例上都有描述,如果要进一步观察需要进行手术。”
“手术?”中尉眼角一抽,“手术可不行,外一她死了,谁来担负这个责任?”
“中尉为何只对姬玛这么重视?这个病毒不是已经感染众多人了么?并不缺这一个病患吧?”渡海问道。
中尉额头冒出冷汗,他油腻的脸上有几分心虚的味道:“哎呀小弟弟你有所不知,这个病毒强的离谱,之前感染的人全部都已经病逝,为了防止事态恶化,我们不得不将那些尸体火化掉。”他说罢没有给渡海他们再说话的机会,给站在一边的士兵递了个眼神,然后语气里带了点不容拒绝的威胁。“好了,今天就先到这吧,你们奔波劳累了一天可以回去休息了。”
“啊,对了。”转身走了几步,他突然回头说道,“忘了说了,为了不被泄露军事机密,你们的通讯设备归我们保管,放心,等你们治好后会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们。”
“什么?”渡海终于维持不住表情,脸色难看了起来。他可是身负重任的人,没了手机他怎么报平安?
中尉没有理渡海的抗议,走出了研究室。对于他来说,这两个人就宛如瓮中鳖,除了乖乖的听令于他外没有别的选择,想到这,他微微抬起下颚,神情高傲眼里闪过一丝蔑视。
几个身材高大的士兵眼神凶狠的直直盯着渡海和黑杰克,渡海从没有手机的打击中恢复了下来,除了保佑浅野樱能想到好的理由搪塞过去外,他也想不到什么别的办法了。
“你着急要电话是因为想给对象报平安么?”被几个大汉夹在中间,黑杰克难得出口调侃道。
“不,”渡海皱了皱眉想了一下,“算了,你说对象就对象吧。”
嗯?黑杰克有些意外,不过本性并不八卦的他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两个人被带到了一个密不透风的暗室里,里面潮湿阴冷,桌子上昏暗的油灯忽灭忽暗,仿佛是关押犯人的牢狱。
“这可不是什么对待贵宾的待遇啊。”渡海听着门被重重的关上,眼里带了点嘲讽。
“嗯,看来中尉对咱们很戒备。”黑杰克说着走到狭小的铁床边,刚要躺下休息,就听到渡海冷不丁的出声。
“小子,不跟我们打个招呼么?好歹都要成为室友了。”渡海冲着角落里说道。
“什么?”黑杰克坐了起来顺着渡海的视线看了过去。
一个满头白发的少年面无表情的抱膝蜷缩在角落里,听到渡海的话,他抬起头,一双红色的双眸在黑暗里熠熠生辉。
“少白头么?”渡海一挑眉,然后对着黑杰克道,“说起来,你也是有白头的,不过一半黑一半白,挑染么?”
黑杰克翻了个白眼,没有理这个心里有气就开始没事儿找事的人。往后一躺,将空间里唯一的床霸占了个彻底,然后两眼一闭,对于少年的来历漠不关心。他在心里思考姬玛的事,这种不清不楚的病例最为棘手。
渡海耸耸肩,如果不再找些事转移注意力,他就要被心里的压抑情绪弄得焦虑万分了,这种地下实验室,让他回想起了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发生的事情,比如残缺的尸体,比如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器官。
“你为什么被关在这里面?”渡海凑到少年的旁边,席地而坐。
或许是年龄相仿的缘故,表情冷硬的少年张开了口,长时间没说话导致声音十分嘶哑。
“人质。”
“人质?”
“被当作人质了。”少年顿了一下,继续开口,“在等蔻蔻。”
“蔻蔻?”渡海继续疑惑的问道。
“军火集团Hecmatial的核心人物,蔻蔻·海克梅迪亚。”躺在床上的黑杰克缓缓说道。
“军火集团。”渡海一顿,然后安静了下来。没再说话,靠在墙角,也闭上了双眼。军火贩子啊.....
空间一时间寂静了下来,没有人再说话,桌子上的油灯啪的灭掉,房间彻彻底底的被黑暗吞噬。
远在大洋彼岸的八木俊典皱着眉看着手机,渡海已经一天没有消息了,打电话也只是冷冰冰的声音提示着不在服务区。
发生什么了?渡海并不是无缘无故失联的人,在观看手术么?但是这时间也太长了?从早上十点俊典就开始打电话,如今已过去十一个小时了。他想了想,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喂,恢复女郎么?是我,欧尔麦特。”
窗外皎月当空,繁星点点。
接下来的两天渡海和黑杰克的活动单一而枯燥,往返于暗室和研究室之中,除了研究治疗外,就是小心谨慎的套话,目前唯一能沟通的人就是之前允许他们进玻璃屋的男人,埃布尔。
“姬玛是怎么染上病毒的?”几天的拘禁让渡海变得不修边幅起来,他松松垮垮的靠在墙上,吊儿郎当的开口问道,唯独那双白色的双眼里面压抑着杀气。
埃布尔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被调到这里来时,姬玛就是那样了。这是机密,除了中尉和核心人员外没有人知道。”
“你不就是核心人员么?埃布尔大人?”渡海眼睛一眯,讥笑着开口道。
“所以你不能知道。”埃布尔无视渡海的挑衅,抬脚就要进研究室。
“医生这种职业是两个极端,搞得好了就是圣人,搞不好就是罪孽深重,埃布尔大人,里面躺着的可是一个年仅六岁的小姑娘。”
埃布尔停住了脚步,他转身盯着渡海的眼睛,语气冷然:“如果你想知道就自己去查吧,来自日本雄英高校英雄科的今川渡海。”
渡海看着埃布尔的背影叹了口气,被发现了么?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这个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但是你既然能知道我的事,你们的事我也会发现的。
直起身子,跟在埃布尔身后一同进了研究室。玻璃屋里可怜的小姑娘正昏沉的躺在病床上,手脚因消瘦蓝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微弱的呼吸让人想起暗室里的烛光.....
风一吹,就会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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