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搂在怀里的迷你杰克感知到艾伯的动静,默默抬起小脑袋看着艾伯。
经过上一次游戏后的梦,现在的他十分期待艾伯的反应。
而坐起来的艾伯也不负众望,他随手抹了脸上的冷汗,垂眸看着迷你杰克,乌黑的瞳孔微微失焦,神情冷凝。
这一次的梦,信息量实在太大了,让他的思维有些混乱。
首先他可以肯定这一场梦是上一次的延续,并且完美的解释了上一次杰克杀他的原因——那仅仅是一个随意的举动,为了证明在这个庄园里,他们并不会死亡。
这么看来,杰克的性格实在恶劣,之前在游戏里和他相遇的时候可能已经是他收敛的结果了。
艾伯看着趴在他大腿上的迷你杰克,突然气不打一处来地戳了戳迷你杰克的小爪子。
亲爱的现在情绪不太稳定,迷你杰克老老实实任戳,不敢动弹。
戳着戳着艾伯的动作慢了下来,神情又渐渐陷入了思索。
梦描绘的应该是他们两个的初遇,看地点明显就是庄园的那个小花园。
那么问题来了——杰克作为监管者,怎么会出现在庄园内?
这是不是意味着……杰克曾经,也是求生者?
艾伯被自己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惊的呆了一下,但紧接着他就意识到——这可能是唯一的真相。
不然无法解释,监管者怎么会进入这个规则上只有求生者可以进入的区域。
既然杰克曾经是求生者了,那么其他监管者……很有可能也是。
难道作为求生者的结局就是转职成监管者吗?
想到杰克,艾伯撇了撇嘴,在独自一个人待着的房间里,真实的情绪表露无疑。
虽然不太甘心,但他并不是完全抵触这个可能性的发生。
做过这个梦以后,他得到了不少信息,但相对而言,对于过去的记忆,也产生了更多的疑惑。
首当其冲就是梦里他的性格,和现在大相径庭。
艾伯攥紧了手中的被子,心下明了那绝对是不正常的表现,没有人会在被杀死后对凶手毫无芥蒂,并表达纯粹的感谢。
说是懵懂无知也不过分,简直像是被人抹去了曾经存在过的情绪,甚至连失忆后分辨是非的本能都不存在。
所以来到庄园之前的他,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啊。
当然不止是他,杰克也一样。
那种对生命轻描淡写的态度,再结合夜莺女士曾经说过的变态杀人狂,他本来以为说的是杰克在庄园内的表现。
现在看来,应该指的是杰克在进入庄园前的身份……
想到这里塞廖尔突然捂住脑袋,低头疑惑地和迷你杰克的目光相对。
在刚做了被杰克杀死的梦的时候,他曾经疑惑过自己可能是因为信息并不完全,所以才没有情理之中的反应。
但现在他知道了杰克杀他的原因,仅仅是为了告诉他庄园内不会死亡。
那为什么,在明知杰克对于人命恶意又轻践,还给他缔造了被人亲手杀死的恐怖回忆的情况下,他对杰克仍旧没有丝毫的恨意或恐惧?
看到迷你杰克从衣领中默默掏出一支小小的玫瑰花递给自己,艾伯突然叹了口气。
……难道是因为,爱吗?
想到这个他一直若有似无避讳的字眼,艾伯心头微动。
这一瞬间,他分外想要见到杰克,然后揪着他的衣领问他——他们之间究竟有些怎样的过往。
那让他,无比好奇。
他抓起迷你杰克,若无其事地亲了一口,喃喃道:“当然,还有梦的最后他古怪的表现……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迷你杰克乖巧地看着他,在艾伯不注意的地方,眸中闪过一抹幽光。
原来只梦到那个家伙弥留的场景。
看来……他预留了一场的决定正确无比。
.
因为是惊醒,此时阳光还没像往常一样照进房间,艾伯这才反应过来整个房间带着夜晚也不曾有的昏沉。
所谓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时候吗?
艾伯拍了拍迷你杰克的小脑袋,掀开被子踩在地上,冰冷的瓷砖让他不由‘啧’一声蜷起了脚趾,在地上摩擦出几点细微的声响。
他皱了皱眉,看来要想自由活动的话,还是应该首先点亮书桌上的烛台吧。
似乎是窥视了他的内心,只听‘啪嗒’的轻响,豆大的火种攸地出现在烛芯上,又悠悠地变大,最终成了一簇明黄色的火苗,安静地点亮了书桌周遭一小块的天地。
“……”艾伯对此习以为常,要是每一个诡异的点都见一次怕一次,早晚会精神崩溃,根本没法在这个庄园住这么久。
他垂眸淡定地穿上睡前踢在角落的拖鞋,在万籁寂静的当下拿起了烛台。
烛火猛地晃了晃,映衬得他浮现在墙上的影子也张牙舞爪起来,乍一看像是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
反正无论这么都睡不着了,不如出去逛逛吧。
黎明前的凉意让艾伯颤了颤,原本迈出的步伐又收了回来,转身从衣柜里摸出一件外套批在身上,才抱起已经走到床边的迷你杰克打开了大门。
“嘎吱——”
门开的声响在一片死寂的走廊中格外刺耳,仿佛整个庄园只剩下艾伯一个活着的人一般。
比起房间内,走廊更显阴冷,幽幽的烛光只能照亮近处的区域,其余的地方都是仿佛无尽的黑暗,令人望而生畏。
这是和白天完全不同的景象,塞廖尔举着烛台慢慢走向主屋的方向,黑暗吞噬了他走过的道路,沿途墙上的油画和装饰比起白天更添一层诡异。
艾伯抱紧了迷你杰克,微微屏住呼吸,披风在昏黄的烛光下划起森冷的弧度。
直到手放在了二楼主屋冰冷的门把手上,艾伯才悄悄松了一口气,抹了把冷汗。
说实话,在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就后悔了,现在的庄园就像是在白天肉眼可见的假象与夜晚无法探知的真实交替间流露出的隐约窥见的真容……诡异的让人胆寒。
进入幻象空间时夜莺女士仍旧站在那里,因为腰部以下被禁锢,只有上半身能够活动,此时仿佛没有脊柱一般柔软地弓起,垂下的发鬓遮挡了夜莺女士的神情,看起来就像是没有了气息一般。
艾伯瞪大了眼睛,手下意识一颤,握着的烛台晃了晃,幻象大厅中的这点火光分外明亮,他颤抖的轻声带着细微的声波扩散在怪诞昏暗的幻象大厅之中:“……夜莺女士?”
弓起的身体动了动,明明是有些令人害怕的场面,却让艾伯稍稍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夜莺女士没死……。
“……合格的绅士是不会选择打扰淑女修养精神的安眠的。”只见夜莺女士缓缓直起身体,优雅地打了个哈欠,比白天更暗哑的嗓音带着更加自然、魅惑人心的意味,绕是已经习惯她无时无刻魅惑的艾伯此时也被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更加颓靡的惑人感惹的别过了脸,有一瞬脸色泛起可疑的潮红。
被抱在怀里的迷你杰克抬头看了艾伯一眼,撇向夜莺女士的目光带着清晰的不善。
缓缓舒展伸了个懒腰,夜莺女士玲珑性感的身体曲线令人血脉偾张,透过夜色瞄见艾伯通红的脸,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地事情一般,发出一声惑人的轻笑。
“本来我是打算把你丢出去的,亲爱的小艾伯。”略显沙哑的嗓音中蕴含着让人脊背发凉的寒意,艾伯抱着迷你杰克的手微微一颤。
“不过,”能察觉到鸟嘴面具后犹如实质的视线扫过艾伯面带紧张的神情,夜莺女士又扬起了声调,“我很喜欢你刚才的反应,再加上我昨天收藏了一份甘甜的回忆,现在心情很好。”
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抚平了手臂上长出的、此时微乱的翎羽,夜莺女士笑着问道:“所以这么早来找我,你想问什么?”
“夜莺女士,我想要了解杰克以及过去自己的经历。”艾伯深吸了一口气,干脆将自己现在最想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以及杰克以前是不是求生者。”
不知道是不是艾伯精神太过紧绷产生的错觉,他总觉得随着他的要求,夜莺女士的动作顿住,整个人沉默了几秒,才又恢复了平日妖冶诡秘的模样:“哦呀哦呀——这可真是足够贪心的要求。”
面对艾伯充满渴望的目光,夜莺女士缓慢而又坚定地摇了摇头。
“再怎么看我都是无可奉告,小艾伯,我向来不会去触碰那些危险的底线,无论是为了谁。”
夜莺女士坚决的态度让艾伯有些失望,但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夜莺女士拒绝的理由:“底线?”
“以后你就会明白了,”夜莺女士仍旧没有回答他,只是轻描淡写应付了一句后就转移话题调笑着,“小艾伯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以前是怎么和杰克谈恋爱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
艾伯点了点头,垂眸时正对上怀里迷你杰克紧盯上来的目光,看着玩偶的大眼睛,艾伯不知怎么突然有点不自在起来。
似是看不过去这一人一迷你随从在她眼里格外深情的对视,夜莺女士轻咳了一声,唤回了艾伯的注意力。
“小艾伯,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可以用一个方法解决,不过我无法提供帮助。”
夜莺女士的笑容巧笑倩兮,暧昧磨人的沙哑嗓音不仅没有诱惑到艾伯,反而让他不由抖了抖,眼神染上几分浅淡的警惕。
没理会艾伯的目光,夜莺女士眼眸若有似无地扫过他怀里的迷你杰克:“让杰克亲自讲给你听,情人之间的缱绻私语不是很浪漫吗?”
艾伯的脸腾地红了起来,抱着迷你杰克的手不太自然地扣弄着迷你杰克的小爪子。
“如果是关于杰克会出现的场次,我倒是可以含糊地告诉你,”对于艾伯这种小处///男的反应轻嗤了一声表示不屑,夜莺女士一字一顿,看着艾伯投过来的目光慢声道,“那一天,不远了。”
投下一发重弹以后,夜莺女士就把神情若有所思的艾伯连同伪装迷你随从的某变态一起扔了出去。
看着一片空寂无论何时都昏暗的房间,她眼底的困倦一扫而空。
伸着懒腰间骨骼发出清脆又骇人的声响,夜莺女士吐出一口浊气,钩爪难耐地动了动。
她的神情微冷,意味深长的话语在房间之中扩散,又缓缓消散:“是啊,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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