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行了。”
塔利亚就不该勉强自己出去那一趟，结果回来之后直接高烧，窝在被子里动弹不得。
之前她还亚特兰蒂斯鱼那么叫着，结果自己现在完全就跟死鱼一样了，而且还是那种马上就要翻白的半死不死鱼。
拉斯特意过来看她，坐在她床边抚摸着她的额头。
“你小时候也曾经这么发烧过。”不知怎么，拉斯讲起了她小时候的时候：“那时候你母亲还在。”
梅丽珊卓一直抱着塔利亚，因为她很难受，所以唱歌给她听。
一边唱，一边拍着她。
母亲的声音总是有着奇异的力量，哪怕状态再糟糕，也能够抚平精神上的焦躁和身体上的痛苦。
塔利亚窝成了一团：“父亲，我有些想念母亲。”
“……”抚摸她发丝的手顿了顿：“我也会想起你母亲，塔利亚。”
年轻姑娘鼻子有些酸酸的，又听到拉斯这么说。
“不要多想那么多了，塔利亚。”拉斯说：“好好养病吧。”
巴恩斯一直守在塔利亚的门口。
刺客联盟的首领出来时便看到了他，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也变了几变。
巴恩斯面无表情，似乎很麻木，哪怕是呼吸都没有任何起伏，如同一个机器人。
“塔利亚很喜欢你，冬兵。”拉斯临走前这么说：“保护她的安全，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然后他顿了顿。
“也不要有多余的想法。”
巴恩斯没有回答，像是听到了，又像是没听到。
妮莎也来看过塔利亚。
她本来想来嘲笑一下塔利亚，但是看到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摸了摸她的脸。
“本来父亲看你生病，想让我替你送那条鱼回去的。”妮莎也用了鱼来称呼奥姆：“结果那条鱼不同意，所以还是得指望你。”
“……”塔利亚呼出了一口气：“他是什么害羞的闺阁女子吗，非要熟人送。”
妮莎也笑了起来：“或许那条鱼看上你了呢，塔利亚——我看父亲很尊重他，没准就要用你来引·诱他的势力加入刺客联盟。”
“别吓唬我，妮莎。”塔利亚想翻白眼，但是没有力气：“而且奥姆和他哥哥关系不错。”
“哦？”妮莎可不这么想：“可他们也兄弟相残过，这种事情谁说得准。”
“他也挺喜欢他嫂子的。”塔利亚吸吸鼻子：“他当时昏迷的时候叫的名字就是‘媚拉’。”
妮莎本打算走了，结果听到这话就又折回来了。
“你怎么这么八卦，感觉心思全用在这上面了。”妮莎训斥她：“快跟我说说细节。”
结果姐妹俩一聊起八卦就聊到了晚上。
妮莎走的时候还意犹未尽，一出门看到了巴恩斯整个人吓了一跳。刚刚还有说有笑的妮莎冷下了脸，扫了一眼巴恩斯。
这是塔利亚从外面领回来的九头蛇杀手，严格意义上并不算是刺客联盟的自己人。
“木偶人。”妮莎是知道之前塔利亚试图恢复他的记忆来着，当然也知道他又被洗脑了：“真是可怜。”
她这么评价：“不过遇到塔利亚，也不知道是你的幸运还是不幸。”
巴恩斯依旧没有反应。
守在塔利亚门口的冬兵直到半夜才进去，原因是因为要给塔利亚吃药。
刺客联盟自己的药特别苦，不过非常见效——塔利亚一闻到那个味道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不过能跳起来也说明好了一些。
巴恩斯端着药碗，递给塔利亚。
“能不能过一会儿再喝？”塔利亚难得撒了个娇：“真的很苦。”
她头发蓬蓬的，虽然有些乱，遮住了她的脸，但是越发显得她脸只有巴掌大。绿色的眼睛水汪汪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的原因，所以特别……
让人心软。
“不行。”结果寒冬战士完全不打算跟塔利亚商量：“现在喝。”
“……拿来。”
塔利亚拿起了碗，捏着鼻子直接一饮而尽，咕嘟咕嘟就好像在喝酒。
咽下去之后，她把碗递回去，豪气极了。
如果不是穿着睡衣的话。
巴恩斯默默拿回了药碗，看着塔利亚很生气地像是一条海豚扎回海里一样藏回了被子，嘴角微微翘了起来，走了出去。
但没过一会儿，他又回来了。
“我已经喝完药了！”塔利亚说：“别想骗我喝第二碗！”
不是她娇气，是药真的很苦。
“不是药，塔利亚。”巴恩斯说：“我拿了蜂蜜水来。”
“……”塔利亚又钻了出来：“真的？”
然后拿着杯子抿了一口，发现真的是。
棕发姑娘咕嘟咕嘟喝了半杯，终于感觉自己被滋润了——她出了一身汗，轻盈了不少，头还有点痛，但是已经找回了清晰的思路。
她将杯子放在了床头，清了清嗓子。
“巴基，我有话问你。”
正打算出去的巴恩斯回头，脑袋歪了一下：“？”
“你上次告诉我，奥姆在骗我。”塔利亚坐了起来，看着逆光的寒冬战士：“可是你其实也在骗我，对吗？”
冬兵站在那里，首先关上了门。
塔利亚房间有灯，虽然昏暗些，但是也够用了。
绿色的眼睛眨了眨，塔利亚听起来并不生气：“自己也隐藏了什么的同时指责别人做了同样的事情，这样并不好。”
她似乎已经确定了什么。
“你想起了多少？”塔利亚问：“有关于你自己，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的事情？”
“基本都想起来了。”巴恩斯说：“可你是怎么发现的，塔利亚？”
塔利亚的表情很可爱，挑了挑眉。
“这是少女的直觉，士兵先生。”她笑了起来：“你的表情多了不少，而且也会主动观察很多细节，最重要的是——只在和我一起的时候表达出来。”
而在别人面前的时候，依旧是寒冬战士的模样。
巴恩斯并不否认这些，点点头就转身出去了。
“巴基，那个……”
“那些事情等你把手里的麻烦都处理好再说吧，塔利亚。”巴恩斯回头：“无论是放生野鱼还是还振金，都比如何让我离开更重要。”
棕发姑娘顿了一下，本来还想问问他上次见到美国队长的心情，但是现在明显不合适。
“我只是睡不着了，巴基。”她立刻换了个话题：“如果你真的想起了很多事情，那就跟我讲讲？”
难得见到过经历二战的老兵，而且还是咆哮突击队的成员，美国队长的队友。
听他说故事一定更有意思。
巴恩斯有点意外，不过还是走过去，拿了张椅子坐下了：“你想听什么呢，塔利亚。”
塔利亚想了想，发现巴恩斯的故事可能就是与美国队长并肩作战，还有他在九头蛇的日子。这些提起来都很让人伤心，并不适合作为谈资。
“你还记得你年轻时候喜欢的姑娘吗？”塔利亚角度刁钻地提了个问题：“她的名字和长相。”
“……”
他有些茫然，忽然笑了一下：“我记得，她叫多萝西，是个红头发的姑娘。”
老兵努力地回忆着那个姑娘的脸：“她有些雀斑，但是很可爱，虽然她自己总是在抱怨。”
多萝西是个典型的美国姑娘，开朗热情，还和他说战后等他回乡。
“她现在应该已经快一百岁了，如果她还活着的话。”巴恩斯摇了摇头：“或许已经不在了。”
他不知道曾经喜欢的姑娘现在到了那里，又变成了什么模样。或许皱纹爬满了她的脸，又或许她早已经去了天堂。
那个姑娘跟她的孩子讲过他的故事吗，又有没有在自己一人的时候回忆起过他？
巴恩斯都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有多么温柔。
就好像一只战斗过的雄狮趴在了地上，舒展着身体，发出了惬意安宁的呼噜声。
“我其实还记得娜塔莎。”巴恩斯说：“我在苏联的时候——她算是我的后辈。”
塔利亚被这个名字吸引了：“娜塔莎听起来也是个很美的名字。”
巴恩斯默认了这一点，忽然间想起了什么，站了起来。
“你该休息了，塔利亚。”他说：“剩下的可以等你好了再说。”
“……”
这个八卦说了一半的家伙干脆利落地走出了门，又装回了寒冬战士。
这个操作简直让塔利亚目瞪口呆。
简直没有一点起码的八卦自我修养！！！
为了听八卦的塔利亚奋力睡觉，最终迅速地恢复了健康。只是还没来得及逼问巴恩斯的桃色往事，她就要踏上放鱼回家的旅程了。
“之前听说你发烧了，塔利亚。”奥姆本来想看塔利亚，但是被拉斯委婉地拒绝了：“看到你很健康，我就放心了。”
“我本来就很健康，发烧只是个意外而已。”塔利亚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被风吹得起了鸡皮疙瘩：“……巴基谁让你开窗的！”
“通风。”
巴恩斯说：“新鲜空气让人神清气爽。”
塔利亚的鼻子皱了皱，哼了一声。
奥姆往巴恩斯那儿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劝塔利亚一会儿跟他去见见亚特兰蒂斯人。
“可是要游好一段呢。”塔利亚很犹豫：“虽然父亲也说只让你一人回去不好。”
在对待奥姆的事情上，拉斯给了塔利亚绝对的裁量权。这是种信任，也是种压力。
塔利亚总觉得自己怎么做都不是最好的。
比如现在，塔利亚觉得露面会被打，不露面不礼貌。
“……巴基？”她转头询问巴恩斯的意见：“我记得你会游泳，所以你介意替我出面吗？”
这明显不是奥姆希望的，但是巴恩斯比了个OK的手势。
“亚瑟不会把你扔去喂鱼的，塔利亚。”奥姆最后争取了一次：“我也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
“我相信你，奥姆。”塔利亚真的很真诚，但更惜命：“可我真的怕海王发飙。”
好说歹说，那是正义联盟的一员啊。
在巴恩斯离开前，塔利亚特意叮嘱要礼貌，顺手塞了一把□□给他。
在奥姆没注意的时候。
巴恩斯翘起了嘴角，拍了拍塔利亚的脑袋，转身跟着奥姆离开了。
此次依旧轻装上阵，除了保镖塔利亚没带别人。
在安静等候巴恩斯回来的时候，塔利亚实在闲得无聊，想了想拿出手机，跟斯塔克打电话。
“我刚想找你，小甜心。”斯塔克没想到塔利亚先联系她：“零花钱够用吗？”
“够用。”
塔利亚笑了一下：“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你认不认识美国队长？”斯塔克问：“就是那个金发蓝眼睛……”
手机忽然传来了“嘟嘟”的盲音，斯塔克看了看手机，拨了回去。
但是这次干脆关机了。
“……”花花公子斯塔克撇撇嘴：“什么情况？”
“你什么意思？！”
塔利亚的手机忽然被人从身后夺走，一转头竟然发现面前出现了一只蝙蝠怪人。
棕发姑娘脸色赫然一变：“你们埋伏……”
“没有埋伏，塔利亚。”
蝙蝠侠关了她的手机：“海王无意于伤害你派去的护鱼使者，他也不知道我来找你。”
他顺手将塔利亚的手机塞进了自己口袋里。
“我只是得跟你认真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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