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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朱老太爷身后进来的平安暗忖,老夫人你说得不错,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四爷还能跟她讲客气了?
朱老太爷板着脸,沉声说道:“乐哥儿是那般不讲理的人吗?他揍晴儿,定是晴儿做了该打的事。”
兰老夫人本是要找老太爷申冤的,没想到没有讨到好,反到是被老太爷肿声肿气的训斥。
兰老夫人当场愣住了。
朱老太爷用三角眼瞄一眼兰老夫人,趁她愣住的挡口,沉声道:“你们退下。”
何大志忙招呼丫头婆子退出院子。
兰老夫人这会醒过神来,朝朱老太爷撒泼道:“老爷,你怎么可以这般待晴儿?
可怜的晴儿,出生不久便没了生母,当年若不是你硬要辰儿娶那女人,兰芯也不会郁郁不乐,兰芯就是郁结难解,才会早早的撒手人寰。
我可怜的晴儿,没有生母的疼惜就算了,还要遭乐哥儿的拳脚!
老爷,今儿,你若不帮晴儿作主,老婆子绝不善罢甘休!”
朱老太爷头痛的扶扶额,叹气的说道:“你就知道哭闹,你不问问乐哥儿为何揍她?”
朱老太爷说完。没让兰氏插话,转身看向坐在蒲团上,身子靠在供桌上的朱晴,痛心的责问道:“晴儿,谁给你的胆子?你竟然给你母亲下毒,弑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你不知道?”
兰老夫人震惊得瞠目结舌,毕竟活了几十年,随即镇定下来,这事不管是不是晴儿做的,都得推得干干净净,打死也不能承认。
老夫人拿定主意,朝朱老爷吼道:“老爷,你说什么呢?咱们晴儿多乖巧的孩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来?
老婆子我算是看明白了,汪氏就是见不得我,待不得晴儿,。
我说呢,她早不病,晚不病,我刚到京城,她便病倒了,哼,还让乐哥儿大老远的赶回来给她撑腰。”
朱老太爷扯了个蒲团坐下身来,说道:“你先别嚷嚷,待我问问睛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老夫人生怕朱晴年轻不懂事,将事揽下来,抢先道:“什么不嚷嚷?这是小事吗?
他凭白无故的给晴儿安这么大个罪名,你还不准我说了?
就是官府判案,也得讲个人赃俱获,有凭有据,才能将案情定下来。
老爷,你到好,听了一面之词,不查实,不取证,就这般武断的给晴儿定罪。老爷,晴儿也是朱家子孙,你不可以这么偏心。”
朱老太爷被兰氏义正严辞的说道后,觉得兰氏说得很有理。
今日的事,他处理得有些不当,当然,朱老太爷哪怕心里后悔了,表面上依然端着一家之主的架子。
板着脸指了指不远处的蒲团,示意兰氏坐下。
“你看你,几十岁了,像什么样子,先坐下来。”
兰氏将蒲团拉过来放在朱晴边上坐下来,与朱老太爷面对面的坐着。不忘了再给朱晴辩解几句。
“老爷,晴儿是妾身一手带大的,她什么性子,我清楚得很。小时候,走路都怕踩死蚂蚁的人,她怎么可能做出下毒的事来?晴儿怎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来?你打死我,我也不相信。”
朱晴是朱老太爷看好的孙女,他心里也希望朱晴没有做过这些事。
这么想着,朱老太爷的语气软了许多,“乐哥儿握着晴儿的把柄。而且,乐哥儿亲眼看到晴儿虐待汪氏,他才气不过揍晴儿的。
老婆子,乐哥儿的性子你也清楚,他对在意的人有多维护,对旁人就有多冷漠。唉,也怪晴儿,做事没有扫干净尾巴,才有今日的事。”
兰氏却不管这些,此刻,她只管护住朱晴。“哼,什么把柄!我看,这就是个局。
他们母子联合起来设的一个局,不外乎是想将老婆子我气回南边,她好在京城作威作虎!她那点心思,我还不晓得。”
朱老太爷听了兰氏的话,心里咯噔一下,对呀,极有这种可能,他怎么没有想到?老婆子跟二媳妇一辈子不对付,两人是两看两相厌。
朱晴浑身是伤,痛得不知道如何是好,见翁翁怒气冲冲的说出她下毒之事,心里暗道,这次怕是要完了。
但见太婆出言护她,她的心里生下一丝希望。
再见翁翁语气软下来,朱晴的心里跟着欢腾起来,心下明白,今儿这一劫算是过去了。
朱老太爷点点头道:“我明白你的心情,可乐哥儿现在气头上,咱们还得顺着他的心意来,不要跟他对抗。”
兰氏紧张的问道:“顺着他的心意来?他的心意是什么?”
朱老太爷脱口说道:“乐哥儿说按家法处治。”
兰氏坐直身子,立马反对道:“不行。”
兰氏心里明白,不管是朱晴虐汪氏,还是向汪氏下毒,二者选其一,朱晴都活不成。
朱老太爷叹气道:“老夫也不同意,所以朝乐哥儿求情......”
兰氏心有不悦的打断朱老太爷的话:“老爷太纵乐哥儿了,老爷你是一家之主,还要去求他?乐哥儿就是被你纵容坏了,现在连老爷也不放在眼里了。”
兰氏趁机义愤填膺的给朱老太爷上眼药。
朱老太爷抬头看着兰氏,“如今的境地,我能怎样?跟乐哥儿对着来?不管晴儿有没有做这些事,这些事若是传出去,对晴儿的声誉都不好。”
兰氏听了朱老太爷的话,才心有不甘的将嘴闭上。
朱晴挪了挪腿,咧着嘴“嘶”的抽口凉气,心痛得兰氏忙转身问道:“晴儿,哪里痛?”
朱晴这会儿是哪哪都痛,见兰氏关切的神情,强忍着痛说道:“太婆,没事,晴儿就是想换个姿势坐。”
兰氏想扬声叫下人来帮忙,“来......”话没说完,朱晴忙阻止道:“太婆,不用叫人,没事的,晴儿这样就好。
唉,这点痛不算什么,上回母亲让晴儿在她院子门口跪一整夜,起初还好,到后来,晴儿觉得腿都不是自己的了,那滋味,晴儿一辈子都记得。”
兰氏惊呼道:“还有这等事?多久的事?我来了这么久,你怎么都不给我说说?这个毒妇,我就知道她不会真心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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