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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太夫人点头道:“起来坐下,太婆有话对你说。”
吴明远起身坐到下首。
何太夫人对崔老夫人道:“你将事情的经过给远哥儿说说。”
崔老夫人又将大相国寺的事说了一遍。
何太夫人等崔老夫人说完,接过话来,“咱们不能助长汝南王妃的骄气,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她难道不知道沁园一家跟咱们府里同气连枝?
还有,杰哥儿跟我说过小月儿与梁王的事。远哥儿,沁园一家没有根基,咱们得站在月儿这边,让候府成为月儿的靠山。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何太夫人倾身过来,在吴明远的耳边低声说下后一句话。
吴明远瞬间明白过来,绷着脸点头,“嗯,孙儿明白。”
何太夫人直起身来,说道:“我已经让你母亲将汝南王府递过来的聘礼整理出来,你一会带着家丁将聘礼送回去,要有气势,明白吗?动静弄大点,趁这股子风,让众人都知道汝南王妃的所作所为。”
吴明远点点头,“孙儿明白。”
何太夫人挥挥手道:“你去吧。王氏也跟着去,看看你三嫂收拾妥当没有,若是没有,你帮着她收拾一下。”
王夫人起身与吴明远一道出去。
崔老夫人有些担忧的说道:“要不要将杰哥儿叫回来?让杰哥儿陪着过汝南王府。”
何太夫人摇摇头,“不用,远哥儿就好。这些哥儿,总要历练出来的,人要靠事来磨。”
崔老夫人会意的点点头,接着说道:“母亲,静儿与世子两情相悦,这事闹下来,两个孩子该很难过了。要是因此而被拆散了,那就真可惜了。”
何太夫人手捏着佛珠,摇摇头道:“若是真姻缘,哪里那么容易拆散了?若不是姻缘,这次不散,下次也会散。你说是吧?
到是小月儿,让我刮目相看了,小小年纪,有这份胸怀和境界,不得了呀。”
说到白如月,崔老夫人眼里尽是赞赏,“阿娘,今儿你没去,错过了一场好戏,真是可惜了。
小月儿那份气定神闲,不慌不忙的样子,简直了,太有大家风范了。媳妇看了都好喜欢。
相较于小月儿,汝南王妃就像个疯子,失了风度,气度,像个小丑,里子面子都丢得干干净净。”
何太夫人面带笑意,轻声叹息道:“我想得到,记得沁园一家刚到京城,咱们为他们办接风。
那时,她才多大?六七岁吧,她就能挖坑给秦怀玉跳。小月儿呀,你看她平时不大吭声,她心里却有数。知道什么时候不说话,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说什么话。
今日,在大相国寺,开始时,她一定是任景秀乱蹦哒,让众人看清景秀的面目,她才会反击,对吧?”
崔老夫人想想后,点头道:“还真是这样的,开始她有很多机会可以证明自己不用帖子便可以进入大相国寺,可她偏偏不说。这姑娘是不是太有心计了?”
何太夫人摇摇头,“不见得是心计,或许,她压根不想拿玉牌来说事。
这样的义举,她选择让大相国寺来做,说明她真心不想让旁人知道她做这些事。只是,景秀今儿想压制小月儿,最后反到将她捧起来。景秀这也叫得不尝失。
月儿这姑娘呀,像口深不可测井,她的好,不只是我们看到的,她默默的做了许多事,我们都不知道的事。这是个宝藏一样的孩子。可惜呀,咱们家没有这个福气。”
崔老夫人领会了太夫人的意思,笑道:“怎么没福气,渊、博哥儿都比月儿年长些,年纪配得刚刚好,两个哥儿,不管谁将月儿娶回来,月儿都是咱们候府的人。”
何太夫人抿笑道:“这俩哥儿是不错,可是配月儿,还是差了点呀!”
崔老夫人不明白何太夫人的意思,也没有深问,只是说道,“也是,唉,不知道将来便宜谁家了!”
何太夫人笑道:“月儿这丫头呀,是个重情义的,往后,但凡有机会,多护着她。”
崔老夫人点头道:“这孩子一直招人喜欢,护她是自然的。”
吴明远去到库房,见母亲正在张落下摆放东西,上前拱手见礼道:“阿娘。”
张素素听到儿子的声音,抬起头像看救星一般看向吴明远,“远哥儿,你回来了?”
王夫人走上前抽走张氏手里的礼单,“三嫂,你跟远哥儿聊,我来盯着她们摆放。”
张素素任由王夫人拿走手里的单子,拉着吴明远往边上让了让。
张素素慌乱无助的眼神落到吴明远的眼里,想着上午汝南王妃那些让母亲很难堪的话,心像被人捅了刀子般难受。
他从来没有一个时刻如此时这般,强烈想给母亲挣个诰封回来。
吴明远点点头,“嗯”的应了一声,接着柔声道:“阿娘,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张素素微微叹口气,低声说道:“远哥儿,阿娘不觉得委屈,阿娘担心静姐儿,静姐儿一颗心系在世子身上。
如今出了事,静姐儿夹在中间两面为难,心里得多难受呀。静儿向来听你的话,回头你开导开导她。”
吴明远点点头,低声宽慰道:“阿娘放心,回头儿子找静儿聊聊。静儿向来乖巧懂事,阿娘不要担心。”
张素素又是一声叹息,“那能不担心呢!静儿越是懂事儿,我的心越是难受。
做父母,哪个不想自己的孩子称心如意?
我今儿不该逞口舌之快的!唉,可是我又见不得汝南王妃挖苦奚落月儿,咱们家小月儿多好的人,她怎么可以这般欺负月儿?
远哥儿,那人真是坏透了,她能那么待月儿,我真怕她往后欺负静儿。”
张素素说得眼眶都红民,眼睛里泛起浓浓的水雾。
吴明远从袖袋里取出方帕,抬手给母亲擦眼泪,温声劝道:“阿娘别难过,今儿发生的事,不见得是坏事呀。”
张素素夺过儿子手里的帕子,用力的抹了下眼角,嘴角直往下扯,“远哥儿你就知道哄我,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还不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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