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玦真仙做事，一向是直来直去，哪怕对着赤凤别院，也是这么直接。</p>
不过无难真仙的眼睛反倒是一亮，喜不滋滋地发问，“那明天可以去了？”</p>
“这个……”冯君迟疑一下，缓缓点头，“也许可以吧。”</p>
“我倒是不着急，”无难还是很好说话的，“多休养几天也无所谓，感觉气息还是不太稳。”</p>
“这种日子，最好别提前商定，”冯君笑着回答，“时空挪移难免意外，传出去就不好了。”</p>
挽情真仙闻言冷哼一声，“谁敢？”</p>
他知道时空挪移出现意外的可怕，但这里是白砾滩，涉及的势力实在太多了，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扰乱这里的空间？“真当我不要面子的吗？”</p>
冯君见他态度鲜明，忍不住轻咳一声，“我的意思是说，考虑限制一下传播，万一……颐玦真仙明天又想改进一下呢？”</p>
他其实是实话实说，扰乱空间之类的行为，他觉得也不太可能，原因很简单，还是成本问题——想要持续扰乱某个特定空间，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p>
正经是他非常理解颐玦，知道这宫装丽人看起来是高冷的仙子模样，可骨子里是个马大哈，关注的事情搞到差不多的地步，注意力会急剧下降——因为挑战要完成了。</p>
但是事实上，她可能在细节上，会出现一些不该有的谬误，不是决定性的，纯粹是粗心，不影响结果的那一种，所以她临时改正也来得及。</p>
冯君被她这个习惯害过不止一次两次，所以他直觉地感到，这次颐玦也未必拿出了完美的方案——没准这会儿就在修改方案呢。</p>
他知道她的毛病，但是这种事怎么可能说出去？不是每一个真仙都能被称为仙子的。</p>
所以他延后几天，这也是很正常的。</p>
事实证明，他想的没有错，颐玦真仙推迟了三天，才确定方案成熟了——其实她也知道自己粗心的毛病，但就是改不了，有点成绩就想琢磨下一个进程。</p>
也只有在方案审核之前，她才会回头认真地校验方案，从中挑出谬误。</p>
三天之后，方案终于夯实了，她要冯君带她上天琴——独木成林的术法，出尘期就能用，但是想要测试元婴期的，只能去天琴位面，昆浩吃不住的。</p>
管红袖坚决要求，自己跟着冯君上天琴，理由也很简单，她是他的保镖。</p>
冯君也没办法，只能带着他们三人上天琴，曲涧磊也想跟着去，却被管红袖挡住了，她表示保镖有一个就行了，前一阵你跟着去了炽焰购物，还有人送了你不少，难道还不满足？</p>
曲涧磊争不过她，只能选择放弃，然而四人进入天琴，去的却不是炽焰板块，而是屹遥。</p>
管红袖有点意外，但是冯君非常干脆地表示，我对炽焰的记忆并不是很美好，这次我跟颐玦仙子前来推演功法，不想在金乌的地盘。</p>
无难真仙表示理解，管红袖也不能说什么了，毕竟金乌的真仙都表示赞成，她还能说什么？</p>
就在东城的郊区外，冯君给无难推演了一下晋阶，说实话，推演的结果他自己都很意外，上次推演的结果只是八成五，这次就九成三了，“悠渲太上对你的身体，调理得很不错啊。”</p>
这是他真实的感受，无难回了金乌门一趟，真的是各种指标都提高不少。</p>
至于悠渲太上到底做了什么，他还真不知道，反正……大能就是大能吧。</p>
无难倒是笑着说了一句，“他说你带我去过的那些位面，气息都抹去了，还说你慎重。”</p>
气息都抹去了吗？冯君心里暗暗地点个赞，知道金乌的出窍教训了青萍界域意识之后，他就觉得自己有点多此一举，反倒可能暴露地球的信息。</p>
无难拿着冯君最新的推演结果走了，管红袖倒是想在东城里转一转，但是最终她还是想到了自己的使命，“你俩讨论吧，我戒备。”</p>
其实这里并不是什么讨论的现场，甚至做术法预演都不太合适，毕竟这是太虚门的地盘。</p>
颐玦也就拿出自己的方案，让冯君点评一下——此前的推演都在下界，这里可是天琴。</p>
冯君看到她拿出的秘术，就吃了一惊，“不是独木成林？”</p>
他也是有点无语了，颐玦口口声声说独木成林，最后拿出来的竟然是“束气成罡”！</p>
“推演这个法门，肯定不能四处嚷嚷不是？”颐玦真仙随口回答，白砾滩上有青罡派，那可是元罡门的下派，如果推演不成功，那多没面子？“我一开始想推演的就是这个。”</p>
合着她早有准备，只不过是把冯君也蒙在了鼓里，而且在一开始跟冯君合作的时候，她就让他把两门秘术都推演了好几回。</p>
在此后的合作中，冯君也经常帮她推演“独木成林”和“束气成罡”的后续走向，其中她问“束气成罡”更多一些，但是平日里她对外界的宣传是：主要推演独木成林。</p>
冯君曾经好奇地提过一嘴，说你既然主要推演独木成林，为什么问的多是束气成罡？</p>
颐玦的回答是：束气成罡不好推演，独木成林就要简单许多。</p>
他只当她是双线程工作，哪里想得到，她主要推演的竟然是束气成罡。</p>
颐玦的好胜心和要面子，由此可见一斑。</p>
冯君对此倒也无所谓，拿着她推演出的法门，进行细细的推理，挑出一个又一个问题。</p>
有些是颐玦自身的谬误——她真不是一般的粗心，核实过了还能出错，但是有些确实是设计方面的不合理，还有改进的空间。</p>
束气成罡原本已经存在了，只是威力不够，所以有些逻辑上存在潜力的细节，就要仔细扣，其实也是水磨工夫。</p>
两人的分工是，冯君找出潜力的可能，颐玦真仙来补全，苦活由她来做了。</p>
当然，如果冯君没有挂的话，他的活儿比她苦多了。</p>
这次上来推演，两人待了三天时间，最后一天是逛街，就在逛街的过程中，冯君还在跟颐玦讨论具体的细节，当然，这个时候肯定是要神识沟通的。</p>
就在管红袖美不滋滋逛商店的时候，终于有人认出了冯君和颐玦——两人的气质实在太不一样了，尤其是颐玦，走到哪里都是目光的焦点。</p>
如果只是冯君的话，也许会有人上来搭话，但是加上了颐玦，根本没人有勇气上前。</p>
消息马上传到了掌执府，可惜陌燃目前闭关中，没有回应，倒是刘兴宇听说之后，主动寻了过来，惯例送了管红袖一些礼物，邀请三人进他的洞府小住。</p>
冯君和颐玦推辞了刘真仙的邀请，说我们还有别的事情，马上就要离开了。</p>
这次推演不算是失败，功法类的推演就是如此，先把框架推演出来，再推演细节，最后完善的阶段，要解决各种冲突和隐患，提高单位输出，谁想要一蹴而就，那根本是不负责任。</p>
回到白砾滩之后，颐玦真仙继续闭门推演，而冯君也有自己的事情。</p>
一个多月时间转瞬即过，冯君又跟颐玦去天琴推演了两次，术法完成度提高得很快。</p>
这一天，太虚门终于派了真仙前来，正式跟白砾滩商议同道气场的使用。</p>
太虚这次派来的是熟人无秀真仙，也是表示对白砾滩看重的意思，对于冯君提出条件，太虚全盘接受，甚至还派了一名金丹巅峰前来——这位会跟白砾滩约定三十年的守护。</p>
金丹巅峰名叫辜白，对冯君很热情，他甚至主动表示，说自己跟陌燃关系很好，对白砾滩也相当期待，并且希望他能在合适的时间去太虚本部游玩。</p>
这次跟着来的，还有几个出尘巅峰，明显是打算在此处借地抱丹的。</p>
冯君在帮他们推演的时候，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是晓松真人这个仙二代极力向上面推荐，联系的还就是这些出尘巅峰。</p>
否则以上门弟子的骄傲，就算七上门高层都知道白砾滩的神奇，那些基层弟子愿意不愿意来，都是个问题——太掉面子了。</p>
这种情况太普遍了，比如说地球界的华夏，所有人都知道，工地上钢筋工的日薪很高，但是很多人宁可用自家的汽车跑个迪迪啥的，也不愿意去工地上绑钢筋。</p>
是因为怕吃苦吗？真的未必，很多人就是觉得跌份儿。</p>
也只有晓松真人这样，专从基层弟子着手，才能忽悠过来一些不怎么在乎面子的修者。</p>
来的出尘巅峰有七人，其中有三名是四百岁左右的，明显是感觉在天琴没什么指望了，所以下界来寻找机缘。</p>
三人中有一人是老伤耽误了，这个人的抱丹几率很高，还有一人是资质普通，不过冯君给出了抱丹方案，再加上同道气场的加成，抱丹几率也有百分之六十三。</p>
最后一个资质一般，却还又被老伤耽误，冯君不管怎么推演，也才推演出百分之五十八的抱丹几率，所以他只能遗憾地摇头，“抱歉，如果没有天大机缘，也就是百分之五十八。”</p>
那名出尘巅峰的脸色微微一变，“上不了百分之六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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