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锣鼓声响起一个男人用他格外洪亮、中气十足的声音高声叫道:“排着队来慢慢来!荣国公府牧小世子说了谁都有!整个河京共有十六处馈赠处足足十六处!”
吼完再一阵锣鼓声。
他这边吼完离他最近的馈赠处便紧跟着也响起第三道锣鼓声重复着他的话。
长街百姓围了一层又一层。
沿路而过去墙上、告示牌上全贴着今早新拍上去的告示伴有一个硕大的红色箭头指向最近的馈赠处。
馈赠处所赠是一个又一个包袱包袱里具体装着什么便是馈赠处的送物人自己都不知。
要么是米要么是肉要么是衣裳要么是药品又要么是建房子用的工具和石块木头等。
领完东西的人挨个要在手背上印个不好洗的印章没个三五天不能褪色防止再领。
排队争先恐后的人好奇会领到什么跃跃欲试同时不忘伸长脖子去看那些已经领到了的人盒子里装着得是什么。
一种未知的期待感伴随着天下掉馅饼的白拿快乐让所有人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兴奋无比。
除了牧亭煜。
他托着腮帮子在临街花月楼的栏杆上唉声叹气。
“我的银子”牧亭煜口中不时喃喃“我白花花的银子。”
并且动不动他会抬眸朝天上看去。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他笑鸟儿嘲恼恼恼他的钱又没去大半了。
一旁的美人也抬头道:“世子您在看什么呢?”
“怎么没下雨”牧亭煜好看的眉头皱起“她说三日内要下雨的。”
美人道:“那今日是第几日?”
“十六日说的今日是十八日。”
美人道:“世子若是十六日中午说的至十七日中午才过去一天到现在也才两天。”
牧亭煜快哭了:“再不下雨本世子东西要送没了。”
美人莞尔一笑柔声道:“世子宽厚仁善到处都在夸您呢。”
牧亭煜撇嘴低声抱怨:“谁要他们夸我只要他们记。”
话刚说完忽然起风风一来便勐的很。
(⊙o⊙)!
牧亭煜“欸!”了一声赶忙起来。
他的衣衫在风里翻飞风月楼的幔纱差点湖到他脸上美人赶忙起身去固定。
太阳被一片乌云所挡阳光仍有但天地间的光线暗去大半。
“太好了!”牧亭煜难以置信说道“太好了好极了!”
未见得马上就要下雨但是起风太迅速才从两场暴雨里死里逃生的皇城百姓们第一反应便是自家安危。
快要排到的人舍不得马上离去眼见还有好长队伍的人掉头便往家里跑。
而牧亭煜誓死要将好人当到底那些中气十足的洪亮声音叫道:“不用担心!人人都有!没领到的改日来!
”
长街哗哗人群往东南西北方向跑的都有各回各家。
离开康山面馆的夏昭衣混入人群在熙熙攘攘中跟随面馆里出来的四个男人。
出了这条街的街口后一个男人去往他们口中的河东仓库一个男人去衙门两个男人往吉来坊方向去。
去河东仓库和去衙门的夏昭衣暂时可以不管但是这两个去吉来坊的她不希望有人多事。
天地间的风越来越大到处都是人忽然咣当咣当的锣鼓声乍响还就在她旁边。
夏昭衣朝那密不透风的馈赠处看去一眼目光望回前面的两个男人紧紧锁定住他们。
街上人实在太多了这两个男人不想在人群里挤来挤去随一部分人分流进右边的长巷。
夏昭衣明眸微眯若是长巷那正好。
她加快速度过去突然长巷中响起几个妇人的尖叫声。
所有人的目光全被吸引了过去。
一个妇人大叫:“杀人啦!杀人啦!”
另一个妇人叫道:“死了啊!
有人死啦!
”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杀人了!
快来人啊!
”
好奇的凑热闹的全都往那走。
夏昭衣用最快的速度赶在人群挤过去时过去一眼瞥去却正是她起了杀机的那两个男人。
夏昭衣的脚步一顿这么巧?
周围围满人人群有一股奇怪的狂热表现出既好奇探究又生怯忌讳的模样里里外外全在张望有人还指指点点。
夏昭衣拨开人群出来蹲下身子检查两具尸体的伤口。
极薄极薄的利剑所伤或者是匕首非常精准地一剑利落干净。
夏昭衣凭着声音问一个妇人:“你可有看到是谁杀的?”
妇人白着脸摇头:“这大家都在往家跑谁能去管别人呐。”
“就是啊。”她身旁的一个妇人道。
夏昭衣看回两具尸体回忆隔墙偷听来的那些话可能是杀害流星的那人所为?
可是他怎么刚好就出现在了这里?
还是说他也是一路跟到这儿的?
天地间的风越来越大乌云沉沉盖住苍穹虽没有下雨但恐怖已降人心已惧。
夏昭衣回去双燕阙换衣裳出去是一个老头回来变成另一个老头铺子里的人险些没认出来。
詹宁给她一封信道:“是金兴酒楼送来的是酒楼隔壁的灯前茶楼的人让他们转送的。”
夏昭衣失笑:“真绕。”
詹宁道:“不知是否是沉将军回去了呢。”
想到两个男人尸体上的口子夏昭衣敛眸低头拆开信封。
“不是”夏昭衣道“沉冽没回去。”
詹宁故意道:“这沉将军怎么一到河京就乱跑该不会是去见老相好了的吧。”
夏昭衣道:“不是。”
“嗯?二小姐答得这么干脆?”
夏昭衣看着信澹澹道:“信上称沉冽怕他们担心又差一人送信回去并同他们说他所跟着的人是北元人。”
詹宁的神情顿时变了:“北元!”
“康山面馆平墨布坊安仁堂药房。”夏昭衣念道。
她莹白清瘦的指尖将信轻放回桌上。
所以今日在右巷里出剑的竟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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