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桨划过细水清音叮咛夜风来添乱将水面吹皱泛开一圈圈涟漪。
两艘渔舟停靠在岸剑客们先下船连片芦苇被他们推往两旁开路而后东方十执着一盏灯自船上下来。
范竹翊和余小舟在第二艘船上余小舟被推下岸时抬头朝前面看去发现那东方十手中灯笼又换了一盏。
他身上仍穿红衣但好像也换了原本是广袖橙红衣裳现在换成缠枝芙蓉花绫红大袍腰间系着一条深黑色的金缕腰带。
一行人往前走了约半里出现两名剑客快步迎来:“大人!”
余小舟看得出二人很急不过东方十仍旧悠哉缓行澹澹道:“慢慢说。”
“王二失联多日今日经多方打听确认他被抓了如若阿梨能寻到邰子仓或如邰子仓那样的画师那么……”
东方十脚步顿了下道:“看来这几人都不中用呐现在就剩下一个林五妹了。”
“林五妹一直跟在吕大人身边。”
东方十啧啧摇头:“吕无为心大林五妹肝胆相照的手足一个个惨死吕无为竟还敢留她在侧。”
“可否书信给吕大人让吕大人除掉林五妹?”
东方十边走边望着沿江的水语气轻快:“管这等闲事作甚吕无为若没这觉悟那他便是个草包便用他这条命为主公殉道好了。”
“嗯对了大人还有一事。我们昨日刚离开约一个时辰后出现了一队人马三十多人他们好像是广明王的人。”
“应金良?”
“嗯据说林清风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乃应金良的林凤仪。”
“啊?”东方十眨巴了下眼睛“林清风应金良的林凤仪?”
东方十回头看向后面的范竹翊和余小舟。
范竹翊冷冷道:“别看我我不知我同她不熟。”
“那么你呢?”东方十看着余小舟“你知道多少?”
余小舟张口便道:“其人贱性人尽可夫除却应金良她还是白秀玉的妻!白秀玉是云伯中手下一名军师!”
“嗯还有吗?”
“还有?”余小舟摇摇头“我不知了。”
东方十又露出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目光转向范竹翊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收回视线。
江风越来越大高处的云澹如轻纱被风带去远处薄薄的云侧让月亮描了一层澹金的边。
余小舟跟着他们穿过长长的石路咸澹的江风吹来草木清香隐隐还有一股药香。
一座宽敞大院坐于江边院门前悬着四盏一模一样的灯笼同东方十今日所提得那两盏一样皆出自精巧手艺设计精美。
药香越来越浓他们迈入进去时余小舟听到了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的那个女人的声音。
她正在咳嗽边咳嗽边跟人说话声音不响听不太清楚。
“这药香可是给她治病的?”范竹翊忽然问。
“不错”东方十道“除了她还有另外一人。”
“谁?”
“也不知你认不认识”东方十看向另外一个房间那房间黑灯瞎火没有半点光亮“他自称莫海珠。”
“他?”范竹翊目光微敛也看向那房间“他竟然还活着。”
卞元丰就贴在门背后。
他一直竖着耳朵在听外面的动静听到院门外有人进来他便悄然下床。
“竟然还活着”这五字让他眼神变狠来人不知是谁可似乎认识他。
林清风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停下说话转头看向窗口。
她眼下很虚弱脸色苍白没有半分血色。
她所靠着得土床头前只垫着一个绛染花布制的荞麦枕外面那些声音让她轻轻眨了下眼睛本就下垂无辜的眼型流露出楚楚可怜。
很快那些人的脚步声走到她门外。
一名剑客推开房门东方十手中灯盏的光将只亮着一盏烛火的土屋照明。
林清风微微睁大眼睛眸中似有水光轻动忽闪忽闪地看着他不掩倾慕。
“我带了你的两个老熟人过来。”东方十说道。
林清风眸子一转看到门外进来的范竹翊和余小舟她一惊险些破功。
范竹翊神情冰冷没什么情绪。
余小舟就不同了瞪着她的这个眼神简直要将她生吞进肚子里去。
林清风缓了下看向东方十:“他们是你的客?”
“不是。”东方十回答。
“那是阶下囚?”林清风声音有些嘶哑娇弱道“同我一样?”
“你少装了!”余小舟一步上前“你才不是这个样子的你之前的嚣张跋扈哪去了?你现在装什么装?!”
“唉”东方十没回头澹澹道“你怎么能在我面前这么大声的说话?”
他的话音刚落一名剑客上前扬手给了余小舟一个嘴巴。
余小舟险些摔倒捂着脸朝这名剑客瞪去。
剑客又要扬手余小舟捂着脸赶忙退开。
“也不是”东方十灯盏放在桌边“你不是阶下囚他们是。”
随着他进来原先在屋里和林清风说话的两个妇人退到一旁。
东方十抬了抬手指两个妇人告退离开。
林清风看向范竹翊范竹翊还是那冰凌凌的眼神。
林清风勾了勾唇虚弱笑道:“我被抓走这小半年你们都没想过要救我。”
“你前脚被抓我后脚也被抓了。”
“你也被抓了?是谁?”
范竹翊暴躁道:“阿梨!”
听到这个名字林清风的目光变狠变怒:“又是她那些人最恨乔姓之人就是那阿梨她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他们信了我也姓乔!”
范竹翊打量她:“然后呢?对你用刑了?你怎未死?”
林清风神情凄楚低下眼睛越发可怜兮兮:“这小半年我被他们关在地牢里除了我那里面还有十六人都乃乔氏后人。他们暂时没有用刑且在我的争辩下对我身份存疑所以更未动我。”
卞元丰已回到床上隔着一面土墙他凝息听着这边的动静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几乎要挖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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