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桃林一直往西北桃树渐被幽深茂密的森林取代。
狂风呼天号地千树万树迭迭一名剑客疾奔穿过林中开辟的长道冲向林深处。
林深处豁然开朗一汪千顷清湖如画卷铺开剑客踩着湖上狭窄笔直的长石桥往湖中央跑。夜色之中一幢似有若无的庞大建筑暗影隐现于湖中央似是一头随时乍起的沉睡凶兽。
到了对岸剑客往右侧跑去:“大人!大人!”
“吵什么?”一个低沉的中年男音在黑暗中响起。
伴随男音沉稳脚步声从幽深的侧宫殿深处不紧不慢地走来。
认出这声音剑客喘气说道:“长护卫那女子那乔家的阿梨她杀来了!”
“杀来了是何意?”中年男子的语声平静徐沉“是领着她的军队吗可我不见江上有船陶安岭有异。”
“她只一人一鞭从地道里出来的!”
“地道?难道金家兄弟出事了。”长护卫负手上前停罢在宽阔的月台石栏前眺望着东南方向。
他有着非常高大魁梧的身形狂烈的江风里一袭黑色劲衣隐入寒风夜色中如若魃魅。
安静一阵长护卫澹澹道:“天明。”
一个暗卫从黑暗里走出恭声道:“长护卫!”
“令所有弓箭手准备我要令此女万箭穿心。”
暗卫抬头看着他:“长护卫需要请示南宫大人吗?”
“不需要此处一切保卫之事主公皆放权于我。”
“是!”
暗卫转身离开。
剑客看着暗卫远去想了想道:“长护卫那女子受伤了胳膊有血也许我们可以活捉她。”
长护卫没有看他目光一直在对岸澹澹道:“不需要。”
那少女的名气他早有所闻面对这样的强敌只能立即除去多容于世半刻都是危险。
·
越来越多的剑客赶来除却最先和夏昭衣对峙的三名剑客又出来十余人。
众人纷纷举起剑看着站在桃林里的执鞭少女不敢有半分松懈。
方才一番激战只在少女裙上沾了些许血她的碎发略显凌乱不知是打斗还是江风所致。
在她身后尸体在桃花瓣上凌乱铺散开一路那些鲜血喷溅横洒绽放吐艳和她清冷宁和的气质形成鲜明对比有着可怕的视觉冲击和浓烈至死的诡谲妖娆。
夏昭衣看着新来得那些人明眸浮起浅澹的冰冷笑意。
逐一打量后她看回原先的三名剑客慢步上前:“他比你们要‘有礼’许多你们原先偷袭我时二话不说不容商议瞧这就是不懂事的下场。”
她才迈上来一步众剑客们立即往后退去浑身戒备死盯着她。
夏昭衣见他们这样明眸轻眨忽而弯唇一笑:“也行不肯带我去见你们的领头人那你们便留下来听我说道说道。”
剑客们无人作声目光全部锁在她身上仇恨中透着厌恶和浓浓的鄙夷。
“你们愿意拖延时间就拖吧”夏昭衣双手负后下巴抬起刁蛮道“你们非要在这拦我待我的人一到你们就得连锅被我端了。为何不聪明一点带还单枪匹马的我去找你们的领头人还怕我掀天不成?”
她提及“掀天”二字那三名剑客却当真觉得只要她想她真的能成。
“说来也奇。”夏昭衣又抬脚上前这次没有止步缓慢走着。
众人往后退去渐呈包围之势将她困在中间。
“我活到这么久鲜少看到祖上十八代全部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金家兄弟们算是令我开了眼界。你们跟他们长得不一样你们不论身材还是面貌与金家兄弟们全然不同。看你们的剑和招式你们应该是姓方吧。”少女边走边道。
男人们没有说话紧紧盯着她仍是之前的神情。
“说到姓方我在南下阮家里时见到了一场葬礼。葬得那个人好像叫……方寄对吗?”
夏昭衣浅浅一笑:“不过一个死有余辜的人罢了你们却要那么多只为谋一口饭吃的可怜人为他陪葬。这些可怜人翻山越岭护送方寄的棺木去到那么远的山上所换得的是你们的灭口。”
“不过”夏昭衣笑意变明艳“天道讲究报应我就是你们的报应。”
“妖女你才死有余辜!”一个男人忽的骂道。
“好啊我就站在这里你便来杀我来呀。”夏昭衣冲他道。
比起少女略带狡黠的清脆声音男人手中的剑刃则因主人的怒意而颤发出嗡嗡声响。
夏昭衣莞尔:“看来你们真是方家的那日在山上我未见到你们你们和送葬得那一批并不在一起。这倒是怪事方寄看起来在方家地位不低怎么他下葬不是所有方家人都到场?又不是山遥水阔而是同在衡香。”
“我想了下原因有无数但最有可能的一个原因你们有更重要的人和事需要你们留下没猜错的话应该就在前面了。该不会是那个你们喊他‘主公’并且活了数百年的男人吧?”
男人们的面色刹那一变看着她的目光变得更为严厉。
夏昭衣的眉眼依然轻快带笑心里却变寒变惊讶。
这些人没说话但是他们的神情认定了她的猜测。
“你们认识侯睿吗?”夏昭衣又问。
男人们的神情同样给了她答桉。
“那么”夏昭衣眼眸轻敛“你们数日前可曾将一名男子碎尸并重伤了他的同伴?”
月色越来越明亮夏昭衣看着他们脸上露出得不屑和讥讽微微一笑:“看来真是你们啊。”
那三名剑客之一的男人叫道:“妖女你杀了我们几十人这笔账又如何算?!”
“那来算呀”夏昭衣一抖千丝碧道“不过我还要再问一个问题。”
她如此一抖众人立即调动全身戒备警惕地看着她。
“地下暗厅里被铁链锁着手脚的男人是谁?”夏昭衣道。
男人们脸上的不耐和烦躁加重。
夏昭衣看着他们澹澹一笑:“好吧看起来至少不是乔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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