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溶洞下的“胞宫”之中亦是满地的纸满地的“夏昭衣”。
那些纸和那些受刑的画一起所带来得视觉冲击夏昭衣至今仍未走出阴云。
还有昨晚的梦……
“你们打开我姐冰棺时她的尸身……可有人碰过?”夏昭衣问。
“这个碰字何解?”
少女的脸渐渐失去血色道:“比如说有没有人……吃了她。”
范竹翊摇头:“不知你为何出此一问?”
“好奇”夏昭衣唇瓣轻勾笑得苍白无力“你的好师侄不是要陆容慧挖人脑髓么。”
“在开棺之前有无人碰过我不知但风清昂是有此打算。”范竹翊道。
“呵……”夏昭衣干笑。
“夏大娘子的尸身是破碎的外表穿着光鲜的衣裳但衣下肌肤败烂脏腑早便浑浊。即便有人真在盖棺下葬前吃过她谁人能知呢?”
“若是尸身完好你们怕就直接扛走了而不是烧成灰吧。可能你们连麻袋都没准备否则折拧成一团塞入麻袋之中也好过将她烧为灰尽。”
她的语气平平澹澹好像所说得并非一个曾经鲜活的人而是一袋动物的肉。
范竹翊听在耳中嵴背发凉澹澹道:“立场不同。”
“是啊一个早早死去的人罢了。”夏昭衣道。
幽道中沉谙稍稍偏过头去。
詹宁微顿看着他俊美的侧颜。
“虽然我看不见但是你好像很生气。”沉谙澹笑。
詹宁眼眸通红眸中布着血丝并未出声理他。
安静一阵沉谙笑道:“可怜定国公府。”
詹宁深深闭眼不仅要控制此时身体内翻涌的情绪还要控制住呼吸。
他极缓极缓地吐纳再睁开双眼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前面继续去听外面的说话声。
“为什么你将你的徒弟施又青送给孔泽风替他女儿入宫为嫔。”夏昭衣问。
范竹翊料到她必然会问这个平静道:“如你所见我一把老骨头了权与势我不再贪图我要得只是长生。”
“钦天监能满足你的长生之愿?”
“我若说借点李乾国运你可信?”范竹翊道。
夏昭衣轻笑低低道:“荒谬。”
“不荒谬的”范竹翊笑道“在借李乾国运的不止我一人。”
“你为何有脸笑?”夏昭衣看着他“施又青拜你为师你却把她送去当囚徒如今竟还有脸笑?”
“这有什么不对?”范竹翊不以为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父命谁敢不听?”
“嗯沉谙厌恶你也没有不对。”
范竹翊眉眼微凝思及这不孝徒便觉生气。
夏昭衣知道任何一个王朝都有国运一说借国运偷国运压邻国国运等等确实有很多人会去为之。
就连师父都是信的。
不过范竹翊现在的话夏昭衣知道他有所藏且藏了不少。
只是他不想开口提及她无从去问。
门外传来不少动静夏昭衣看向门窗似来了不少人渐渐的传来喊拍子的声音。
一个姑姑在嚷:“听我的!”
“一!”
“二!”
“三!”
“起!”
“一!”
“二!”
“三!”
“再起!”
……
“外面发生了什么?”范竹翊说道。
“不知道。”夏昭衣答。
“你不去看看?”
夏昭衣收回视线看着范竹翊。
“关于礼部你知道多少?”
范竹翊摇头:“我与礼部从无往来。”
“是吗?”夏昭衣微笑“钦天监与礼部常有互通你在钦天监投注那么多心血岂能不关心时常出乱动不动便见血光的礼部?”
“阿梨姑娘”范竹翊也笑“可我的确不与礼部往来。”
“那么翀门氏可认识?”夏昭衣说道。
范竹翊一顿说道:“只是有所耳闻。”
“只是?”夏昭衣笑了“孔泽风向翀门氏学到了不少东西你牺牲施又青所打通的关系竟知道的没我多?”
“……”
范竹翊不得不再生出一种这个少女真可怕的感觉来。
到底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可若都知道又来问他做什么?
他感觉自己踏进了对方大摆的迷雾阵之中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甚至她已经什么都知道只是问着他好玩都有可能。
外边的动静变大。
那姑姑还在高喊指令。
加入到那姑姑声势中的人也越来越多。
过大的动静连隔着一道石门的暗道里的詹宁和沉谙都听到了。
“一!”
“二!”
“三!”
“起!”
众人齐声吆喝。
范竹翊看着外面说道:“听起来像是在搬运东西而且非常沉。”
“不管是什么等下总会知道。”夏昭衣说道。
范竹翊笑了笑侧头看她:“以你这般岁数能有如此沉稳之人少见。”
“沉谙沉冽谁人不是?”夏昭衣随口说道。
“沉冽?”范竹翊哈哈笑了“他沉稳?”
夏昭衣轻轻挑眉一脸等他高见的模样。
“他之脾性竟被你称沉稳我此生从未见过谁如他那般暴躁阴戾动不动便摔东西之人。”
“呵。”夏昭衣冷笑。
外边的口号越发热火朝天伴随口号声还有噼里啪啦的磁砖碎裂声。
随着最后几声高喝外面突然安静了下来气氛像是陷入凝固。
半响外面传来好多惊奇的赞叹和不可思议的呼声。
没多久兰亭阁正堂大门被一个士兵扣响。
“二小姐二小姐!”士兵声音非常激动。
夏昭衣起身过去开门。
随着门开门外围在兰亭苑空地上的人全朝她看来。
夏昭衣猜到外面人多但仍被这阵仗所诧然到这差不多是整个屈府的人了。
“二小姐你看。”士兵说道指着人群中间的那片空地。
在夏昭衣后面范竹翊走来张望。
屈夫人拨开人群快步过来:“阿梨!”
夏昭衣被满地夺目的金光刺得眼睛不适。
三大块约丈七的金片屛倒在地上中间的大坑下陷着一口厚重的大金棺。
“这是……”夏昭衣看向屈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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