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韵棋跟着楚筝穿过一道又一道巷弄进到一家破旧的屋舍。
正在洗衣服的小少女看到楚筝回来吓得一哆嗦赶忙起身看着她目光再悄然看向陈韵棋。
陈韵棋看得出她的惊恐冲她轻轻弯唇很淡的笑了下。
少女没有理她目光看回楚筝。
屋里氤氲着一股非常浓的药味还未散尽。
陈韵棋跟着楚筝上了二楼一上去便看到一对被绑在木地板上的夫妇。
陈韵棋大惊失色忙过去:“你们发生了什么?”
“你敢去碰一下你的手脚我会立即废掉!”楚筝恶言说道。
“是你把他们绑起来的?”陈韵棋看向楚筝。
楚筝在床上一靠曲起一条腿:“你去楼下让她给你弄点吃的吃完你继续想今日不想出一个办法我剁你一根手指。”
陈韵棋抿唇一言不发朝楼下走去。
房子通风不行空气里的药味一直未散整个屋舍都充满一股压抑沉闷。
而这上下的楼梯确切来说不是楼梯只是加粗加厚的梯子陈韵棋走得颤颤巍巍唯恐摔下来。
到了楼下她看向抱着木盆进屋的少女。
少女抬眼打量她而后一声不吭继续干活。
陈韵棋想开口让她为自己做点吃的但是说不出口肚子却忽然咕噜叫了一声在安静的小屋里尤其清晰。
她窘迫得说不出话无地自容。
少女听到了但不想理取了屋里的脏衣物继续去院中洗。
陈韵棋抬手轻摸肚子太饿了她真的太饿了。
转眼看向灶台她走了过去打算自己弄点吃的。
陈韵棋会做很多糕点学自于母亲不过这里的食材有限以及灶火她不会弄。
在灶台后面鼓捣半日她不仅没将火生起反而扬了一屋舍的呛人浓烟。
外面的少女终于忍不下去起身进屋便见楚筝从楼上下来快步走向灶台揪起灶台后正咳嗽的陈韵棋一个非常响的耳光扇了过去。
少女脚步一顿。
陈韵棋从地上爬起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捂着脸抬头惊怒地朝楚筝看去。
楚筝一脚踩在她的肩膀上怒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废物!”
“还有你!”楚筝看向门口的少女“你找死是吗滚过来!”
少女赶忙进去。
楚筝揪着少女的衣领将她提起朝灶台摔去:“做饭!”
一顿怒火过后楚筝回去楼上。
少女战战兢兢地坐在灶台后拾木柴的手一直在发抖。
陈韵棋想要帮忙又怕添乱一张俏容被烟熏黑安静站在一旁。
少得可怜的米被倒入锅里很快沸腾的泡泡在锅里一颗接着一颗的破开米香飘散出来带着滚烫的热意。
陈韵棋听着这个声音目光看向脚边坑坑洼洼的泥土地。
这小屋采光不好房子里很黑暗米香虽浓但各种气味夹杂在一起仍不好受。
陈韵棋忽然陷入很深的迷茫。
原来人生还可以更惨。
每次以为深陷绝望却想不到还有更大的绝望和恐惧。
现在她想哭却连眼泪都掉不出来。
·
去君生金铺报信的士兵最先去得是官衙。
杜轩他们听闻沈冽和夏昭衣回来后即可便往卿月阁赶唯恐招待不周。
路上他们迎面遇见抬着尸体和白骨往县衙方向而去的城南都卫府的士兵。
待这些士兵离开没多久他们又遇见一长列遮着黑布的车笼子。
路边围满看热闹的百姓冲着过去的尸体和白骨指指点点。
这近十个车笼子更是引起了大家极大的兴趣。
杜轩不由也走去拦着人问车笼子里关着得是谁。
潘乡长和几个乡贤跟在车旁见有人拦车就要上前去斥却见为首的队正待他极是恭敬。
队正将城外陈家祠堂前的情况还有夏昭衣去了陈家旧府并遇袭之事如实叙述。
杜轩抬手掀开黑布一角往里面瞅了几眼。
“他们的弓弩呢?”杜轩问。
潘乡长已看出这是贵人殷勤道:“老爷在这边。”
杜轩跟着他去到第三个车笼子里面没有关人却塞得满满当当。
不仅有弓弩陈府墙上那些字画也被他们取下来了。
还有其他房间里面他们觉得有点用的能搬得都搬了出来。
此前人人都怕得陈府在沉寂十年之后因少女一人执炬入内而忽然又迎“繁荣”。
说来也怪他们一群人收拾整理了一整晚理着理着好像也没那么怕了。
甚至有人还问这十年他们在怕个什么劲。
杜轩看向后面的笼子。
潘乡长道:“这些全都是陈府的东西没有人。”
杜轩点了下头道:“那些不看了便自这个笼子里取一架弩机出来我带回去看看。”
“这……”潘乡长犹豫。
队正闻言却立即摘钥匙过来打开了笼子。
长队离开杜轩看向叶正手里捧着的弩机这分量着实不轻。
“欸?”杜轩的目光落在弩机角落里的一个奇怪图纹上。
“嗯?”武少宁和叶正也看去。
“这个图纹……”杜轩手指伸去“怎么有点熟悉。”
“熟悉?”叶正道。
“你一说我好像也有这个感觉。”武少宁看着它道。
“好像有点……像沈谙那厮这些寄给少爷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图纹。”杜轩道。
“不对!”武少宁浓眉一皱“我想起来了这像是地图!”
“地图?”杜轩朝他看去。
“我们从游州回来的地图陶安岭那一片!”
杜轩想起来了:“是很像不过跟沈谙的那些图纹也有相似之处!”
“沈谙应该知道不少可他什么都不说。”叶正微怒。
“他就是不坦诚”杜轩沉了口气“那厮早年压根不把少爷当人看偏少爷还信什么兄弟情深我就没见过哪家兄弟天天让人入险境的!”
说罢杜轩一惊:“不成若是真与陶安岭有关不定少爷和阿梨姑娘便要去陶安岭一走那我们打算放话给侯睿要去陶安岭岂不是……”
武少宁失笑:“我这就去把卫东佑喊回来!”
“去去去快去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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