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后面立即忙碌起来烧水的烧水做饭的做饭。
一众大汉们入庭过池穿过一道一道庭院大门入目花草丛盛佳流清澈青石旁巧木嫩柳芳花烂艳哪怕已至暗夜仍感一派天地明盛春景盎然。
宅子很大一行人入住尚显空荡。
管家约五十岁个子不高姓曾第一时间来同夏昭衣介绍这座府宅还有时下明台县的局势。
待管家说完詹宁好奇问道:“曾管家你可是本地人?”
“不不我乃衡香人。”
李满讶然:“曾管家是衡香人?与我同乡?”
“哈哈”曾管事笑“我半年前便来了王总管事说大东家要我这半年时间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藏于巷弄隐于市集把口音练好就成这宅子是年前买的。”
“二小姐你那么早便作安排了。”詹宁朝夏昭衣看去。
夏昭衣莞尔慢声道:“这可是李乾啊我岂能不安排。”
淡淡一句话落在旁人耳中仿佛道尽谋算。
一位仆妇出现在院门口轻声唤曾管家过去。
曾管家出去没多久便折回有些犹豫:“小姐隔壁聂家想送三女儿过来借住。”
“聂家是?”
“徐城本地老世家世代放租为生家产殷实他家三女儿被卷至城中米商家的收购一事中今天才被那公主‘教训’了。”
“是她”苏玉梅道“聂小娘子聂清凌。”
“嗯姑娘认识?”
“路上听闻过。”苏玉梅说道。
“不能帮”夏昭衣道“米商收购一事已令她吃到苦头若进我们府中再瞧见我们一干人等怕又得卷到更大的漩涡中来。”
“嗯那我去回绝了。”
“等等”苏玉梅说道自凳子上起来“我去吧。”
她看向夏昭衣:“阿梨姑娘我想去附近转转这月份可忙应能撞见不少事便顺便去跟门口聂家的人说一说。”
苏恒皱眉:“妹天色已晚外头不安全。”
“无妨”夏昭衣说道看向詹宁和夏松越“便辛苦你们保护好苏姑娘。”
“是!”詹宁和夏松越齐声说道。
苏玉梅冲夏昭衣狡黠一笑看向自己的兄长压根无视他正不悦的神情。
苏恒自她身上收回视线看向夏昭衣。
恰遇到少女望来的清澈雪眸。
苏恒惊忙避开抬手冲她虚虚一抱拳:“那苏某先去休息了。”
“苏先生好梦。”夏昭衣淡淡道。
·
毛子龙在四海茶馆楼下坐了半个时辰一直在走神眉目呆呆的。
支离坐在窗旁托着腮帮子和一个老头下棋。
毛子龙的手下忽然从外快步跑进来。
快打烊的茶馆为数不多的茶客们抬眼看去。
手下声音很轻很快在毛子龙耳边嘀咕嘀咕。
“什么?那个府宅的家主来了?”毛子龙说道。
“对。”
毛子龙皱眉心里头的不快加剧一拳捶在茶桌上震得茶盏跳起。
“这阵子是怎么了”毛子龙愠怒“怎么诸多倒霉之事全凑到一起各种不顺各种给我添堵!我真得去寻个长生门或道观拜一拜了?”
支离看去一眼在棋盘落下一子脸上写满嫌弃。
对面的老头轻咳一声抬手冲他做了个“嘘”示意他悠着点。
又坐一阵毛子龙起身准备离开。
到门口时一抬头恰看到不远处的马公子领着一帮手下走来。
一个路人埋头走着忽被马公子那又憨又胖的手下逮住。
“见到我们这么多人你不知道让去一旁吗?谁准你挡着我们的道了?给钱!”胖男人伸手叫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路人颤颤巍巍掏钱出来。
毛子龙赶忙拉着自己的手下跑去东侧边的柱子后面藏起。
抬头撞见支离满含轻蔑的眼神毛子龙眼睛一瞪用眼神警告他不要多事。
支离冷哼一声棋子在棋盘上琅琅落下清脆圆润他站起身朝外头走去。
“少爷这人!”毛子龙的手下低声怒道。
毛子龙左右望了下带着手下朝茶馆后院猫去。
茶馆檐廊下一排碎花纸糊小灯笼随晚风悠悠晃动烛光清幽。
支离才一出去听得到这伙人骂骂咧咧往前说要去寻个冤大头狠狠要一笔有人提议去找那个支爷。
支离扬眉于是没有上前。
那个支爷看人下菜古里古怪和这伙马公子正好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茶馆外的巷弄传来动静支离扭头看去绕了一圈的毛子龙和随从自巷口走出。
毛子龙冷冷看一眼支离:“你小子还算识时务没有卖我。”
“姓马的!”支离立即冲着马公子他们消失的方向扬声大叫。
毛子龙和手下说跑便跑毛子龙边跑边回头指着支离:“你你小子有种给我等着!等着!!”
“等着就等着。”支离说道一抚衣衫朝另一边走去跟上马公子。
支爷的客栈也在十六道坊。
过了大水桥在青石堤岸的第一家叫洛九客栈。
每年二月三月许多商人来此收饴糖收蔗糖还有人来下大订单预订今年的蚕丝。
故而眼下时节是整个明台县来客最多最忙碌的。
不过今年出的这个幺蛾子着实太大很多客商已经打算回程了。
现在客栈生意很好灯火满楼才来两拨客人伙计正殷勤招待。
马公子他们目的明确一来便直接道:“让那个支爷滚下来!”
大堂里的所有客人顿时朝他们看去。
“支爷?”有几个客商小声说道。
“会不会是之前寿石的那个?”
“我天他在徐城?在这家客栈?”
“不会吧若真如此那咱们此行不算白来啊。”
“要不我们先不走了在这里再留几日那支爷是个精明的人至今为止生意没亏过!”
……
“没听到吗!”胖男人上前一脚踩在长板凳上肥厚大掌在桌上猛拍“叫那个支爷下来下来!!”
一下一下拍着桌子都在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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