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雪终于变小在阶前庭前絮絮飞缠着。
牧亭煜在两个美姬的搀扶下醉醺醺自前堂出来抬眼看向院中所立数人。
李骁正在和蔡和先生他们说话他的双手抄在胸前一袭玄色单衫非常的薄因而显得衣衫下面的肌肉紧绷张力十足。
觉察牧亭煜的动静男人们回过头去便见榉木花月的庭灯中玉冠锦衣的贵公子醉的衣衫不整的模样。
李骁暴躁皱眉一脸厌恶。
蔡和先生和刘蒙先生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刘蒙先生上前说道:“世子明日便要整军出发怎现在喝醉成这样。”
牧亭煜一双好看的眼睛眯起朦胧打量着刘蒙先生。
“哦是你啊。”牧亭煜打了个酒嗝。
“钱公子呢?”
“他搂着两个美人上楼去了!嘿嘿……”
李骁怒沉了口气朝另一旁看去背对着他们。
刘蒙先生笑容尴尬:“这大军要出发了如此不妥吧?”
牧亭煜又一个酒嗝仿若站不住了往身旁的美人靠去。
好在他个子矮重量一倾美人完全接得住。
“不是我要喝的”牧亭煜抬起手比划“是钱兄那个无酒不欢的钱远灯他非得要我喝的!”
“世子看来真的醉了”刘蒙先生看向两旁的美人“你们将世子扶去楼上好生伺候。”
美人娇滴滴福礼应声说道:“是大人。”
“对对伺候!”牧亭煜笑嘻嘻地说道整个脑袋往美人身上靠去“就这样伺候软乎乎的。”
看着他一脸不正经被两个美人往楼梯扶去的模样蔺宗齐皱眉说道:“平日这样便罢了明日大军就要往佩封去他还是这样!”
“马车可以休息”蔡和先生说道“他们大约是想在马车上睡。”
李骁寒声道:“由着这种人跟着我们未出师已先不利。”
房门被轻轻关上牧亭煜四仰八叉躺在床上一双醉眼望着床顶的幔帐。
屋中自设浴房美人伺候他脱靴脱袜抬手放上他镶着玉翡翠的腰封正欲解开被牧亭煜抓着手往一旁推去。
“按摩”牧亭煜醉醺醺地说道“腿和脚。”
“是世子。”美人乖乖照做。
牧亭煜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变目光看着幔帐依然还是醉着的但眼睛里面的光很明亮。
酒是真喝但没喝多少。
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娇美人儿他也想要但明日大军要出发他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两个美人的手劲拿捏得非常好不轻不重按压着的触感很是舒服。
按着按着牧亭煜的脚忽然抬起朝一个美人踹去。
力气不大但美人猝不及防惊呼着往后跌去美眸讶然地看向牧亭煜。
牧亭煜“哈哈”笑了起来。
“世子~~”美人娇嗔。
牧亭煜从床上爬起靠往床榻内侧:“来!”
两个美人于是爬过去。
“你们给我说说看你们平日里最恼火的都是些什么事呢?”牧亭煜问。
“恼火?”一个美人眨巴眼睛“世子说得是什么呢?”
“惹你们生气的气得想打人不对是想杀人的。”
“怎么会呢妾身脾气性格向来温婉从来不会有想杀人的念头呀。”
“滚滚滚!”牧亭煜将她往外边推去懒得废话看向另一个“你来说!”
这个美人看了自己的同伴一眼想了想说道:“上个月李裁缝给我做得衣裳答应只做我这么一件结果他做了件一模一样的卖给了另外一个姑娘价格还比给我的那件便宜整整三钱。”
“这样”牧亭煜拢眉“嗯的确可恨还有么?”
“有呀真要说起来可多了呢。”
“来”牧亭煜兴趣颇为浓厚“再说几件越气人的越好!”
“若世子要听得是这个那奴家这里也有。”被牧亭煜推走的美人不服输贴了回来。
“好好好”牧亭煜的手贴回这美人的腰上“你也说多说几件!”
……
李骁等人回到前堂酒局已散数十个伙计正在收拾满堂狼藉。
空气里的酒味和食物的油烟味让李骁颇觉不适但眼下毫无睡意即便回去楼上也是干躺着发呆。
想要去外面走走但是留靖府过分冷清街上几乎没人去了也索然无味。
蔡和先生和刘蒙先生说着话抬头见到李骁站在门内蔡和先生走去:“少爷。”
李骁抄着手冷冷道:“这些年甚为怀念当初京城的长街灯火。”
“他日定还会再见盛世!”
“嗯。”李骁应了声。
外面这时走来一个瘦骨如柴的中年男人。
瞧见门内站着的李骁和蔡和先生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他们再朝门内看去不知要不要进。
“何人?”李骁问道。
“找人。”中年男人的声音有几分底气不足。
“找谁?”
“找……掌柜的。”
“何事?”
中年男人打量他们嘀咕道:“罢了我不找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脚步很匆忙。
“站住。”李骁沉声道。
中年男人没理脚步变快。
李骁抄起门口高脚梨木方几上的盆景砸了过去。
结实的底座让中年男人的脊背几乎要被砸断摔在雪地上惊呼惨叫。
李骁的两个近卫闻声而出立即上前将中年男人抓来。
“我问你”李骁声音阴冷“你是何人你找掌柜何事。”
大堂里的伙计早已停下好奇望着外头。
掌柜的和账房先生从后堂赶来便见中年男人被两个近卫抓着摔往地上。
中年男人痛得站不起身哇咧咧喊着救命以及小的不敢了。
见到掌柜的中年男人抬手招呼示意掌柜的救他一把。
李骁朝掌柜的看去:“认识?”
掌柜的大气不敢出:“认认识……”
“你找他何事?”李骁问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哭道:“没多大的事啊!”
“那你见我便跑?”
“爷你生得英伟我等小老百姓瞧见了便怕就就跑呀!”
“胡说”蔡和先生开口说道“半个留靖府都知道这段时间得绕着这边走你既跟掌柜的认识便不该不知晓此事哪怕你刚从外面回来你也该留意到附近情况不对说你今夜趁着酒席散去过来到底何事?”
中年男人愣愣看着他眼泪都忘记流了。
李骁眼尖发现他怀里揣着的信顿时俯身将这封信从中年男人衣中抽出。
中年男人失声惊呼想要去夺但被旁边的近卫压得非常死。
信封上面什么都没有封口被上了火泥印。
李骁冷冷看了眼中年男人慌乱的神情一把撕开信封。
本以为信上内容会与他有关结果提得只是几桩买卖。
不过这个买卖的金额数量确实非常可观倒买倒卖中间利润抽成达六倍。
信的最后落款只有一个姓氏: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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