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汤药上去的仆妇将汤药端了回来并倒入院外的阴沟渠中引得后厨的仆妇们议论不止。
刘妈妈带着载春的小袋子回来找剩饭众人顺着看去场面顿时更热闹。
“说来也奇”一个仆妇说道“那载春的脸皮怎么越来越厚一天天来讨饭吃还真将自己当乞丐了。”
“她此前都不敢来咱们后院。”
“好像有阵子没看到她家那口子对她动手了。”
“你这话说得你好像还巴不得看人家打老婆!”
“反正我看那载春就是不喜欢没个好人样!”
“我也是!听说还把咱们大娘子给刺了一刀!”
“不是她干的!”
“我怎么听说是下毒还偷了咱们大娘子的衣裳去卖?”
“那也是假的吧不过她也的确不是啥好人。”
……
后厨里面的声音遥遥传来载春站在门口能听到不少。
好笑真是好笑。
她冷眼看着。
过去好一阵刘妈妈带着吃的过来了。
说是剩饭但是宁安楼财大气粗不可能真拿别人吃剩的给人这些都是锅里剩下的。
“给你。”刘妈妈轻轻抛去。
载春忙用怀抱接着。
“谢谢刘妈妈也帮我谢谢大娘子!”载春讨好说道。
“你以后少来就是我们没一个人看你顺眼。”刘妈妈说道。
“刘妈妈多骂骂我吧骂我若是让刘妈妈开心想怎么骂便怎么骂只是下次我再来讨饭吃还望刘妈妈帮帮我。”
载春说得情真意切刘妈妈呸了一声感觉这人越来越无耻转身走了。
载春脸上的奉承讨好消失不见恨恨地看了眼刘妈妈的背影拎着满满当当的小袋子离开宁安楼后院。
宁安楼后边的深巷最里面的那间院子一改往日破败这些月修修补补眼下就算寒风乱舞也已足够御寒。
载春推门进去院子里静悄悄的她快步穿过积雪半尺厚的小院推开主宅的门。
谷乙闭目躺在榻上枕着自己的手臂跛掉的那条腿高高翘着。
听到动静他转头朝载春看去。
载春将小袋子放在桌上转身去另一旁脱外衣。
谷乙扯开一口黄牙歪嘴笑道:“行啊还真当狗去了。”
载春没接话抖落外衣上面的风雪后放在柜子上再去换鞋。
谷乙从榻上起来伸手去拿桌上的小袋子载春过来便夺走:“你干什么!”
“我吃啊!”
“这是我要来的也不是给你的!”载春转身朝外面走去。
谷乙冷冷地看着她一把将桌子掀了。
桌子砸在地上撞出来的动静让还在门口的载春吓得心里一咯噔不过怕归怕她确定谷乙现在不敢对她乱来。
另一边的门在这时被打开曹育闻声出来面容不善。
载春忙走去:“曹大哥。”
曹育瞅见她手里的袋子一把夺来一句话没说转身准备回屋。
“等等曹大哥!”
“怎么?”曹育扭头看着她。
“那个倚秋今天又换了个大夫而且好好的本说要喝药又给倒了。”
“换了个大夫又怎的?”
“会不会……治好啊?”载春声音变轻“应该不会吧?”
曹育看了她一眼目光里面不掩烦躁和厌恶转身进去屋子。
房门被“啪”一声关上载春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曹育将小袋子放在一个烛台旁袋子里面热气腾腾虽说混在一起但并没有奇怪的味反而更香。
“这宁安楼真他娘的阔气”曹育看着来气“赵老婆子发家致富的钱都是咱们龙虎帮的银两!”
卞元丰回头看了那些食物一眼冷冷地收回视线继续看书边道:“那个倚秋应该治不好了吧。”
“绝对治不好死定了。”
“嗯。”卞元丰应了声没再说话。
“少爷吃点东西吧会饿。”
卞元丰没吱声待看完这一页翻过去后他冷冷道:“天天吃别人的剩饭。”
曹育皱眉听着一阵心酸:“少爷咱们现在……这也是没办法的不过没事用不了多久那宁安楼就是咱们的了。”
“嗯。”卞元丰应了一声。
桌上的食物渐渐冷掉曹育都不见卞元丰有半点想要吃的意思。
他看了看桌上的小袋子再抬头看向卞元丰的背影安静一阵曹育说道:“少爷要不我去街上买点。”
“去吧。”卞元丰这次回答得很快。
曹育一声轻叹去到衣柜前将随身的包袱拿出。
若银两真的足够现在哪里用躲在这里还吃人剩饭。
这些年车马劳顿到处都是钱虽然杀人抢劫可以解决不少钱的问题但总不能一路杀过来该花钱的地方还是要花。
包袱里面的银两非常散碎数目有限曹育拿完之后将包袱放回去听得卞元丰说道:“拿颗珍珠去当。”
曹育皱眉:“可是少爷所剩不多了。”
“只是当掉又不是卖了”卞元丰淡淡道又翻了页书“宁安楼到时都是我们的还怕取不回这珠子?”
曹育沉了口气点点头:“也是。”
他在包袱最里层掏出一个小荷囊里面的珠子都是一等一的极品原本是一串这些年给他们卖得只剩五颗了。
这珠子还是当初卞元丰回去龙虎帮时自卞夫人身上取下的遗物之一。
那时山上满地都是尸体曹育陪卞元丰一起挖土亲手埋葬的卞夫人和卞元雪。
曹育还记得卞元丰那时哭得多崩溃本想将这些遗物留作念想未想这几年却解决了他们大量的温饱。
将余下东西放回衣柜曹育说道:“少爷我先去当了很快回来。”
“去吧。”卞元丰说道。
离开前曹育把载春叫出来把这袋吃的还给她。
载春诚惶诚恐担心自己是不是做得不行。
曹育多一句话都懒得说直接走了。
载春回屋后扶起地上的桌子将这袋吃的放桌上对谷乙道:“便宜你了你起来吃吧。”
“臭娘们!烂表子!”谷乙骂着却立马爬起饕餮出笼般一顿饱餐。
载春坐在旁边看着他吃东西她自己没半点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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