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茗迅速地出了研究所，一路上目光没有任何的停留。
因为该让她发现的东西，已经被她察觉到了。
周茗隐晦地勾起嘴角。
易安临这家伙靠谱起来的时候还真是可靠至极。
“真的是这样么？”
空竹阴恻恻的声音突然响起，将原本面带笑容的周茗吓了一跳。
“你不是应该已经.......”
“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们.......我了吧？”空竹激动之下差点说漏了嘴。
“我确实没办法直接控制你，但你想要压制我也一样是天方夜谭。”
“这样啊。”周茗很快地接受了这样的结果。她拿出PAD，没有选择任何收信人，只是打出了一堆看起来像乱码一样的密文。
“好的，我知道了。”易安临的声音突然从PAD里传了出来。
“还是之前说的地方吧，”易安临停顿了一下。
“空竹先生是么？我想和你谈谈。”
……
突然苏醒过来的周茗看到的就是坐在一旁一脸若有所思的易安临。
两人现在正在以前一次研究所设备故障之后为了提供维修的空间和安全问题使得易安临这样的万年死宅不得已来到地面上呼吸新鲜空气的一家小餐馆。
“之前是你突然掐断我的意识表层？”
“小三三，你好像问了句废话。”易安临在高脚酒杯里缓缓倒上可乐。
“要来一杯么？源自上百年前秘制的饮料配方。名字似乎一直没有太大的改变，虽然许多年前将可乐的名气推至巅峰的两家公司早就倒闭了。”
“不了，我对融合了二氧化碳的糖水不感兴趣。连基本的营养素都没有补充.......”
“行了行了，不喝就不喝。”易安临不满地打断了周茗的话。他将杯中的可乐一饮而尽，随后挪动椅子贴在周茗坐着的椅子旁边。
在周茗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易安临突然一把搂住周茗的腰，然后就得到了一个毫不留情的肘击。
“小三三，你变了。”易安临揉着不停作痛的肩膀吐槽着。
“你不就是我改变的罪魁祸首么？”
“怎么，你觉得这样的改变不好吗？”
“我不知道。”周茗闭了闭眼睛。“我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但是它对我的影响太大了。”
“是啊，让你从一个只知道听从命令的傀儡，变成了一个稍微有人类思考能力的家伙，”易安临说着伸出手去捏了捏她的脸。
“有什么不好的？”
“如果做人真的这么好的话，为什么你还会想要发明我？”
“不错嘛，你终于学会在思想上反驳我了。”
“两个问题，”周茗无视易安临在她看来不着调的话语，开门见山地说了出来。
“你刚才的那段时间里做了些什么，以及......我相信你也有察觉，我的实力在逐渐地被削弱。”
“第一个问题嘛.......我让你身体里的那个家伙出来透透气，顺便谈一笔交易。”
“第二个问题非常简单，既然你的思想都已经出现了人性化，那么身体为什么不可以？”
“什么，你是说.......”周茗瞬间站了起来。她脸色极差地拉住易安临的衣领。
“我的身体.......也在逐渐地转变成人类？”
“没错哦，所以能量块我建议你还是少吃点，不然......嘶......”
周茗一拳打在易安临的脸上，打断了他的话。
“我拒绝这样，给我换回来！”
易安临捂着脸上的伤口，话语依旧带着笑意。
“真狠啊，我还得想个应付其他人员的说法。”
“你活该，赶紧想办法把我的身体转换回去！”
周茗死死地盯着易安临的脸。而他突然站起身，捂着脸笑了。
“不行哦。”他的眼神带着周茗无法理解的复杂情感。
“小三三，你听说过......覆水难收么？”
“你们人类不是最讲究.......”周茗刚想将法律权利这四个字说出口就停顿住了。
她或许不算是单纯的一个人工智能了，但她也完全不算是一个真正的......人。
所以，她甚至连指责易安临的权利都没有。因为，她还没有作为一个“人”的权利。
周茗的眼中突然就有了隐约的泪意。
“那我会在未来的某一天里，真正地变成一个身体孱弱，而且被情感把控着的人类吗？”
“大概率会的。”易安临郑重地告诉她。“会有那么一天的。而到那个时候......无论你想对我做什么，我都全盘接受。”
“因为你是我最爱的......代号三啊。”
随着易安临的最后一句话，周茗的眼泪终于不再踌躇，顺着脸颊滑下，滴落在光滑的地面上。
“我明白了。”
她没有委屈的能力，也没有申诉的权利，于是就只能.......全盘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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