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杨若晴又梦到了修儿骆风棠的神色凝重了几分。
“为何会这样?是这几日心心念念都是这件事?还是有其他的缘故?”他自言自语道。
杨若晴摇摇头:“若是偶尔梦到一次或许是巧合可这一连两夜都梦到相同的场景就有些蹊跷了。”
骆风棠道:“莫不是修儿那孩子想告诉你什么?”
杨若晴觉得有理儿可她却悟不透。
“横竖我明日要去道观找袁道长问问娇娇的事索性把这梦也说下让他帮我参悟参悟。”她道。
骆风棠点头“也好明日吃过早饭我陪你去道观。”
……
正月初三天麻麻亮外面便传来敲锣和放炮仗的声响。
其中还夹杂着管年人的吆喝:“长坪村的列位乡亲起床送祖宗咯!”
腊月二十四日接祖宗回村过年正月初三清早送走历年来都是这样的规矩。
杨若晴被这炮仗声吵醒了睁开眼骆风棠已经坐在床边穿袜子。
“二十四回来初三走前后九天这是祖宗们的年假啊!”
听到她的调侃骆风棠侧首朝她笑了声。
“有件事我想不透”她伸了个懒腰接着道:“你说着腊月二十四都把祖宗接回来过年了那大年三十那天上昼为啥大家伙儿还要去坟头给祖宗烧香呢?照理说他们不是已经回村了阴宅那里是空的么?”
这个问题倒是把骆风棠给问住了。
“额……或许有的祖宗懒得挪动又或许觉得家里后辈都是些不肖子孙所以不想回家来过年。于是大家伙儿便去坟头再烧一回香你觉得呢?”他道。
杨若晴想了想“似乎也有理礼多人不怪嘛祖宗也一样。”
骆风棠又笑了抬手捏了捏她故意露在外面的脚丫子“时候还早呢你再睡一会儿我先去前院放炮仗送祖宗。”
杨若晴用脚丫子在他手掌心里轻轻蹭“一个人睡不暖和你放完炮仗了再回来陪我睡回笼觉。”
他微笑点头“嗯。”
把她的脚丫子塞回被子里起身大步离开了寝房。
杨若晴翻了个身闭着眼睛静静等待院子里的炮仗声响起。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有脚步声进了屋子到了玉石帘子那里那脚步便停下了。
是棠伢子回来了?
炮仗这么快就放完了?可她还没听到声响啊。
脚步声停在玉石帘子外面顿了下迟迟没有进寝房。
紧接着脚步声又折返回去外间八仙桌上的一只茶碗砰一声掉到地上。
杨若晴猛地坐起身揭开被子边下床边朝外间扬声问:“棠伢子可是你回来了?”
掀开玉石帘子来到外间外间的屋门紧闭八仙桌上一只茶壶旁边倒扣着六只茶碗。
每一只茶碗都完好无损地上也没有半点异样。
四下窗户也都是关着的上回带回来的那只黄白相间的橘猫一直被骆宝宝养在她屋子里极少来这边屋子。
这是什么情况?
杨若晴愣在原地一头雾水。
前院突然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炮仗声杨若晴回过神来感觉有一阵寒意紧了紧衣裳又回了寝房坐到了被窝里。
见多了生死她根本不怕什么鬼怪她只是对这种玄妙的东西费解。
她可以确定她先前并非梦境下的幻听那么那是什么?
那么轻的脚步步伐还有些不平稳极像初学走路的小孩子的步伐。
修儿?
……
这件事杨若晴并未跟骆风棠提及吃过早饭两人径直去了山脚的道观。
道观后院的一间厢房里袁道长屏退了小磨关上屋门跟杨若晴和骆风棠面谈。
她先是仔细询问了一番娇娇的事情结果袁道长说的跟昨日孙氏回去转述的无异。
但这回袁道长还告诉杨若晴:“娇娇那孩子在两年内将会有重孝。”
“重孝?”杨若晴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通常所说的重孝首选是双亲其次才是爷奶等祖父母辈。
再往上到曾祖父曾祖母便算是花红孝。
她第一时间就想给朵儿掐算下可是朵儿的时辰压根就不准。
“道长我妹子和妹夫难道有恙?”她问。
袁道长摇摇头“命格上如此罗列至于会不会应验一切皆有定数一切又皆有变数。”
杨若晴听得傻了眼。
骆风棠小声安慰她道:“这些事只可参详不可尽信你跟道长询问下梦境。”
杨若晴于是把这两夜的梦境跟袁道长那说了一遍刻意隐瞒了今早的事情。
袁道长盘膝打坐穿着暗黄道袍胸口绣着黑白相间的八卦图头戴莲花冠脚蹬一双黑色圆口十方鞋鞋帮子上绣着云头图案。
一手掐着卦垂放在胸前另一手执浮尘眉眼微阖鼻目垂心口中呢喃着一些杨若晴听不懂的东西。
面前案桌上的檀香袅袅升起越发呈现出道长的超脱出俗。
杨若晴对这些东西谈不上百分百信赖但也不敢全盘否定天地是神奇的人类最渺小其中的奥妙难以窥探。
所以有些事儿信则有不信则无图的无非是自己的心安。
杨若晴和骆风棠喝着香茗耐心等待袁道长掐算的结果。
一碗茶之后袁道长抬起手捻着嘴角的一撮胡须缓缓开了口。
“百因必有果骆夫人两夜做到相同的梦实乃那个早损的孩童对你有所求。”
杨若晴一眨不眨的看着袁道长静待他后面的话。
袁道长接着道:“你梦中看到的那条河乃冥界的三途河在道教记载里三途河乃阴阳交界之河河此岸盛开曼珠沙华河彼岸便是酆都城三途河上并无奈何桥想要从此岸去往彼岸虚乘坐小船过去。”
“过河费六文钱不多不少所以当人过世亲人需往逝者棺材中放六枚铜板好做过河之用。”
听到袁道长这番话又联想起两夜的梦杨若晴恍然。
当初修儿死的时候老杨家乱做一团杨永仙弄了一副小棺木把修儿装了放在隔壁的小胡同里守了一宿天亮之后就抬出去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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