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国家还没有大力推广火葬在皖南山区的农村但凡有人去世依旧会沿袭土葬的风俗。
土葬收棺入殓石灰粉是必不可少的一道工具用来防潮防腐。
所以她对这种气味特别的敏感。
“永智你干嘛呢?快回来!”
杨华忠突如其来的一声爆吼将杨若晴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只见杨永智不知何时竟然奔到了棺材边正俯下身一层层揭开里面的裹尸布杨华忠喊他他也置若罔闻。
杨华忠急得跺脚正要上去拽他回来被杨若晴拦住。
“爹看看再说。”杨若晴道。
这一整晚三哥的状态都很不对劲儿事出反常必有妖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就让三哥来为大家揭开谜底吧!
棺材边杨永智的动作就像一只正在努力刨木屑的仓鼠。
撅着腚儿大半截身子几乎栽到棺材里把里面的衣料草纸寿帽等陪葬的物件一桩桩往外丢。
棺材边上丢了一圈每一桩被丢出来就让石室内的其他人心脏狠狠跳了下。
大家伙儿目光在杨永智杨若晴这兄妹俩身上来来回回的打着转儿只觉这老杨家净出怪胎胆子都不是人的胆是牛胆啊!
“三哥悠着点儿莫把里面尸体的脸给抓花了。”
杨若晴把宝剑抱在胸前平静的提醒。
“嗯!”
棺材里传来杨永智的一声闷闷回应。
杨华忠站在边上浑身紧绷不停的深吸着气来调节自己的紧张情绪。
杨永智的行径虽然看得人浑身发毛可是杨若晴那冷静旁观的态度又让众人在无形中好像得到了安抚。
似乎好像应该没啥大问题吧?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村民中不乏有些胆大的人也紧紧拽着手里的锄头铁锹结着伴儿小心翼翼的往棺材这边靠近想看看这里面到底躺着谁?
指不定是李家的祖宗?满棺材的金银珠宝陪葬也说不定呢!
就这样棺材边围拢的人越来越多直到杨永智把最后一块裹尸布从尸体身上扯下来扔到一边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呕~”
“阿噗!”
就像一颗巨大的生化武器爆炸开似的刚刚围拢过去的众人顿时哀嚎着四散就连杨永智的脸都绿了。
但他只是干呕了两声就再次俯身探到棺材里双手在里面抓扯着眼泪狂涌沙哑着嗓子哭喊:“咋是你?咋是你啊?我的天老爷啊……”
“啥情况?是熟人?”
杨若晴和杨华忠对视了一眼是杨永智的熟人那就必定也是他们的熟人。
会是谁啊?
杨华忠的脸色也变了啥恐惧都顾不上来赶紧往棺材那边去。
杨若晴也用帕子把口鼻重新捂得严严实实的跟上来看情况。
……
从穿着和头发来判断躺在棺材里的应该是一具女尸。
但女尸的大半边脸都腐烂了一颗眼珠子暴凸出来挂到了耳边边上咋一眼看还以为她挂了一只圆溜溜的大耳环呢。
杨永智伸手紧紧握住女尸的双手女尸的双手长满了一块块黑色的尸斑稍微用点力就捏出一洞洞里面流淌出黄褐色的尸水臭到让人怀疑人生。
杨华忠和杨若晴站在杨永智身后都差点熏晕过去可是杨永智却好像嗅觉失灵了似的趴在棺材边紧紧握住那女尸的双手哀嚎痛哭涕流满面。
“……你不是嫁给有钱人去享福去了嘛你咋在这啊?”
“是你召唤我进来的对不?你在这儿躺了多久了啊?我的天你咋跟这躺着啊……你叫我咋跟鸿儿交待啊?我的天老爷啊这到底咋回事啊……”
听到杨永智这凄惨的哭声还结合这女尸的身形特征……杨若晴心脏狠狠跳了一下。
这是三哥的前妻鸿儿的生母……陈金红!
显然杨华忠也跟杨若晴想到一块儿去了。
“永智你先别哭了这这是不是……陈氏啊?”杨华忠颤抖着手指指着棺材里沉声问。
杨永智抬起一张哭得花花绿绿的脸来望着杨华忠轻轻点头。
“是她我认得她……”
“啊?!”杨华忠不知该说啥好了。
而边上的李甲他们也重新围拢了过来跟杨华忠这打听。
听到这棺材里躺着的人竟然是杨永智的前妻大家伙儿也再次惊呆了。
老杨家这是跟夜壶佬家有仇吗?
先前是为了找寻跑丢的孙媳妇莫氏进了这儿结果意外又牵扯出和离了的另一个孙媳妇合着这条通道和密室是专门为囚禁他们家两个孙媳妇而盖的啊?太诡异了!
杨若晴站在一旁周遭那些嘈杂的议论声和劝慰声源源不断涌进她的耳中她却在脑子里努力翻找关于陈金红的相关记忆。
印象里那是多年前的事了当时三哥跟二哥那里借了些本钱在县城租赁了个一间铺面跟陈金红一块儿做点小生意。
生意不景气三哥被陈金红打发得去了码头扛大包赚钱养家。
而陈金红呢在家里却不老实先是把目标瞄准了在县城做酒楼掌柜的二哥试图勾引勾引不成后她跟县城一个有钱的中年人搞到了一块儿。
当时三哥是捉女干在床一顶绿帽子从头戴到脚哇。
但因为她是他年少时候的初恋也是师父家的闺女青梅竹马长大的他对陈金红的感情自然不必怀疑。
即便被戴了绿帽子而陈金红又死不悔改所以这段婚姻在经过了一段拉拉扯扯的阵痛之后三哥终于痛下决心写下了休书跟她划清了句号。
再后面三哥遇到了知冷知热的赵柳儿好不容易从上一段婚姻的阴影中走出来。
两人成亲的那天陈金红来村里闹了但当时被她提前知晓拦截瞎来来关在自家后院柴房里。
待到老宅那边拜了堂喝了交杯酒她杨若晴才找了三哥让他们私下见了一面说了几句话就当是做个了断。
最后人被他亲自送走了送到了邻县陈金红的一个远房亲戚家让那远房亲戚代为照顾顺便留下了一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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