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着毛毛雪,辽西走廊西为莽莽群山东临大海,正好形成一个风口,那风呀,虽仅是刚过中秋都给刀子似的,真的无法想象到了寒冬如何抗,常宇第一次出关是过*开春,那时也冷的让人其鸡皮疙瘩。
“血蝙蝠,闻你走南闯北游荡江湖,可曾去过关外,今儿免费载你一程,不用谢”常宇不忘打趣被他绑在车上的血蝙蝠。
但血蝙蝠的回答就五个字:“你认错人了”。
“你好好给我嘴硬,现在有多硬回头挨揍就有多惨”常宇笑骂着。
“常宇,那山里头真的有山贼么?”坤兴公主从车里头探出头指着远处崇山峻岭轻声问道。
“老多了”常宇故意一口东北大碴子味回她:“回头那些山贼冲过来把你抢去......”
“你敢再说”坤兴公主一瞪,常宇还真不敢了。
朱慈烺在前边回头笑道:“你莫信他的话,哪有不长眼的山贼敢来劫他”。
“哎呦喂,我的......大公子呀,你可忒小看那些落草为寇的贼人了,也太高看我了”常宇撇撇嘴:“贼眼里只有金银财宝骡马女人,他管你是谁哦,老百姓他们敢劫,官兵也照样劫”。
“你这话我相信”朱慈烺笑了笑:“但我还是不信他们敢来劫你”。
“*轻人,你还是太*轻了”常宇随即又淡淡一笑:“受不了就别硬撑了,这车里头可暖和的很哟”。
常宇有心历练朱慈烺,出关前以曾言,想去宁远可以,要与将士同甘共苦不要搞特殊待遇,朱慈烺爽快的答应了。
说白了,这就是常宇给朱慈烺安排的一次军训。
“你莫想看我笑话”朱慈烺淡淡一笑,双腿一夹冲到队伍前头:“况韧,咱们赛赛脚程吧”。
“殿......大公子不可”况韧轻轻摇摇头,警惕的看着四下:“关外不比关内,白山黑水藏着各路好汉,吾等不能脱离队伍”。
“难不成他们还真敢打劫官兵......打劫常宇?”朱慈烺还是不相信,况韧苦笑:“刀尖不长眼,督公大人的脸也没挂在旗杆上,就是挂上去贼人也未必认识啊,咱么一行不足百余,很容易引起贼人的注意”。
“不是听常宇说之前宁远大战时,吴三桂曾动员山里头好汉一起打鞑子么,难不成又......”
“那么大的山,那么多寨子总有几个不服管的刺头,也不乏阴奉阳违之辈,再说了这*头,填饱肚子要紧啊,吴三桂又不给他们发粮食”。况韧跟着常宇走南闯北见识广。
朱慈烺又长见识了,心情没了刚才那般放松却又有些小激动,甚至还问况韧要了张弓。
“瞧大公子的样子好像有些期待碰到山贼,他还准备露一手啊。不知大公子箭法如何呢”。蒋发在常宇车窗边轻笑道。
常宇忍俊不禁:“他是会射箭,只是他不知道亲卫用的都是硬弓,他根本拉不开”。
路过一镇子时常宇喊阿九:“你可曾听过孟姜女”朱媺娖探出头:“孟姜女哭长城自然听过的,问这个做甚?”
常宇指了指:“西边那村子就叫孟姜村,再往西北那还有个庙就叫孟姜女庙”朱媺娖顿时来了兴趣:“可以去看看么?”
“可以,你去吧,我们在宁远等你”常宇嘿嘿笑着,朱媺娖狠狠一瞪他,然后看向远处那村落:“传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据我说知,只要传说十***都是后人臆想”。
“所以你不信传说也不信鬼神,遇庙也不拜是么?”朱媺娖一脸认真的问道,常宇点点头,伸出拳头:“我只信这个”。
“你,你这样不好”朱媺娖神情有些落寂,淡淡的说道。
常宇笑笑不说话。
前边有一座废墟,朱慈烺打马向前绕那废墟一圈,脸色神情无比凝重,纵马至常宇车旁:“广宁前屯卫?”
常宇点点头,朱慈烺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会重修起来的”
“只要有银子,有粮食,半个月我就给你修起来”常宇面无表情,朱慈烺不想再和他说话。
又行数里,前方有个破庙,正是常宇第一次去宁远避雨的地方,庙还是那么的破,但是门前却有了香火,应是附近的山民或者过路的客*烧的。
在破庙前常宇下车看了一下,里边竟新立了个泥塑的菩萨像,心中顿感一暖,他虽不信鬼神,但这里有了香火就说明周边百姓至少开始逐渐安定了,不再是之前那种兵荒马乱鬼神无主的窘境。
正欲上车离开时候,便见朱媺娖盈盈走来,然后就跪在那泥菩萨像前双手合十在低语着什么。
常宇忍不住想笑,傻丫头,泥菩萨自身都难保,能遂你什么愿。
但见其一脸虔诚也不好说甚么,就走到路边朝东边大海张望,突闻前头有人示警,不由眉头一皱,却见这时朱慈烺纵马朝前奔去,嘴里大呼:“可是来了贼人”。
常宇顿感无语,这个憨憨。
朱慈烺这个举动可见他身边侍卫吓坏了,赶紧打马追去,王征南是负责贴身随扈的,见状将其拦住:“大公子,勿要莽撞”。
在破庙前方二百步的山路东侧小树林旁有数十人聚集,手里拎着家伙什一脸紧张的看着远方奔来的十余骑,相隔十余步时两方人都送了口气。
这不是什么拦路的山贼,而是一行商队。
奔来的朱慈烺见状略显失望,嘀咕一声:“算你们走运”旁边的王征南差点一头栽下来,这娃哪来的自信。
“原来是过路的军爷,吓小的们一跳还以为马贼呢?”商队管事的出来拱手搭话,况韧笑道:“吾等也被你们吓一跳,还以为这条道又不安宁了呢”。
“本就不安宁但却也比以前安宁多了!”那管事笑呵呵道,这时常宇纵马前来:“也就是说还有贼人劫道?”
那管事的见他*少却非常有气势,便恭敬道:“有还是有,但比往*好说话多了,往*这些山贼上来就抢,敢反抗他们就杀人,现如今遇到只要交些买路钱就没事了,一般不劫货也许久没听过有杀人的事了”。
常宇微微点点头,心知往日那些手段已见效,从山海关到宁远这二百里路山里不知藏着多少三山五岳的好汉,往日高第和吴三桂睁只眼闭只眼甚至还养贼为患,以至这条道很不安宁,但宁远大战后,常宇令两人消除匪患,一手强压一手怀柔,终见成效,有很多山头直接从良为民了,比如前头的中后所里现如今就住了许多当初的山贼。
是时候连根拔起了,往日山头多,你打一个他们就联手反抗很难打,加上关外局势复杂,现在为患不多,且局势清朗,谁露头打谁,必须把这河西走廊变成一个阳光大道。
一个地区的昌盛和商业有很大关系,可遍地匪患如何发展商业,常宇有心重新发展辽东,所以必须将这条道扫干净,他决定回头就给高第和祖大寿下令,全面清理!
咦,那管事正说着话,突的看向正西山岭,常宇还没转过头时便听到嚷嚷声:“山贼,山贼”。
西北百余米的一个矮山坡上站着二三十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这里,手里还拎着家伙,瞧那造型和气质,山贼无异。
“兀那贼子,可敢下来一战!”朱慈烺怒指大吼,便要张弓奈何却拉不动憋的脸都红了,常宇心里白眼直翻,这孩子受啥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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