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书桌前,坐了下来,把纸捧在手中,字虽然工整,但是让人无法认出是写的什么,“如儿,何时才能见你,我好想你,每天想你,我都会拿出你写的字,看一遍又一遍,你与他相敬如宾,让我矛盾万分,如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轻轻把纸放下,即使是一张纸,他都担心会把它摔坏,爱抚的摸了一下纸角,提笔写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写完,放下笔,看着窗外的太阳,“如儿,你肯与谁执手,他会是那个与你执手的人吗?
通明写完字,见清如还在看书,便说:“如,该用膳了”清如把书合上,问道:“景,你最欣赏哪个女子?”通明还未来的及开口,清如说了一句,“不用说了。”
通明摇摇头。
吃过午膳,清如在园中走着,看着天空,又望了望那太阳,太阳的光太过于强烈,刺的眼睛有些酸痛,清如低了头,揉了揉眼睛,看着那边,正有人在浇花,是一个十六左右的少年,清如便走了过去,少年见有个女子走了过来,停下了浇水,说道:“少夫人好”
清如微微皱了一下眉,心中想着:怎么没有见过他。”你是这几天新来的?”
少年点了点头。
“你的面容也算清秀,动作举止更不同于一般人,怎么会来到府中浇花。”清如看他一眼便觉得这个人不同寻常,不免有所怀疑,虽然感觉他不是坏人。
少年轻笑说道:“我的家还算可以,不过我天生不受约束,自由自在惯了,想要出来看看,不过自己没有什么才能,更手无缚鸡之力,所以没有钱来养活自己,听说府中缺少照料花草之人便过来了,况且我也愿意种种花,养养草什么的。”
清如想了想说道:“结卢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幽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辩以忘言。”
少年摇摇头,笑着说道:“没有想到,我会在这里遇到我的知音,真是三生有幸。”清如听了他这番话,说道:“你未免也太夸张了,只是你的这般心境和一个人相似而已。”
“当然,和五柳先生有些相似,不过我不会入仕,又怎会出仕。”
清如轻笑:“我不是说你与他相似,虽然你的心境是这样,不过你不是这样的洒脱。”
他与自己是相似的,一般淡雅,向往自然,一般无奈,不愿世俗,又不免于世俗。清如不想再说些什么,拿起了水壶,少年想说些什么,但是又没有开口,看着她为花浇水。
她仔细的把水浇在花的根部,不让水滴落在花与它的枝叶上,过了一会儿,她似乎有些累了,直起了腰,他接过她手中的水壶,说道:“再用一壶水,便会浇完,你回去吧,我再去打桶水,浇完这株花。”说完,少年提着桶去打水了,清如看了看还未浇水的花,轻轻摸了一下它的花瓣,说了一声:“我先走了,你再等一下,一会儿,他就会为你浇水。”
清如进了房间,躺了下来,心中想着:我会哪有一天,可以快乐的生活在山水之间,不用去想世间的这些事情,或许不会,自己始终是放不下的。她又坐了起来,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铺好床,盖上了薄被,她要休息了。
少年提来了水,见她真的已经走了,似乎有些失望,放下了水桶,舀出一壶水,浇那根没有浇水的花,看着壶中流出的水,似乎想着什么,有些喜悦,更有丝惆怅。
清如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外面,自己应该睡了一个时辰了,整理好被子,坐在了床上,便听书房传来阵阵琴声,琴声中带着些许忧伤,虽然,曲不成曲,调不成调,但是,由心弹出的琴声,更加动人,更能深入人心。
好的曲,可流传千古,深的情,可传诵千年。曲中情,有几人可以听懂,曲高和寡,俞伯牙有挚友钟子期,情深难得,焦钟卿有挚爱刘兰芝。
曲之心,汝之心,多少的情,多少的泪,只在心中。清如静静坐着,倚着墙边,闭眼深思。
一曲终,通明把琴放入了一个木盒之中,木盒十分精致,外表画有几株翠竹,里面的盖子上似乎写着一首诗,不过用一层浅蓝纱布遮挡了,让人看不清到底是写的什么。盒的底部也放了几层布。
关上了盛放琴的盒子,放入了一个大箱子中,箱子上面还放着一把锁,锁上还有为拔下来的钥匙,他拿起用一块蓝布包裹的东西,放在了书桌上,慢慢掀开布,原来是一卷画,这画上系着一个红线。
他轻抚红线,却未打开这卷画,抚着画卷,说着:“诺儿,我与你四年前的今天相遇,而现在的今天,我却不知你在何方,你好还是不好,我拜托叔达还有别人找你的下落,却始终没有消息,你是故意躲着我吗?你知不知道,没有你的消息,我很担心你,如果你出事,我会心疼。
他唱起了诺儿以前经常唱的歌:
风吹过,吹不散,我对你的情;雨滴落,滴不穿,我爱你的心;云浮过,带不走,我对你的思念;雪花消,融不化,我对你的记忆。愿执手相看,那世间的繁华;愿结发相守,这一生的爱恋。不负天,不负这段缘,不负时间,不负那相见,不负你,不负这一诺。
桃花开,开遍枝头,桃花落,吹落满山,面如桃花,花映面,相映红。血与泪,洒爱桃花瓣,伤与情,系念桃花蕊。看不懂世间缘,剪不断感情线。思你的情,念你的爱。思,满脑思念无法寄,爱,一片真心无处表。你的诺,我的情,相约几何,相见几时。
通明唱完这在一曲,便看着未打开的画卷,不是不想见,她的样子早已经刻在心上,又何须再看。
清如听了通明的歌后,苦笑,下床想倒杯水,拿起茶壶,端着杯子,却倒不出水,摇了摇壶,原来壶中已没有了水,她竟然忘了。
清如只好坐在了桌边,手轻敲桌面,发出了轻轻的响声,声音虽轻,但却敲在了她的心上。坐了片刻,清如走出了房间,摘下了一片花瓣,放到了口中,嚼了嚼,感到有些苦涩,通明刚才也出了书房,看到了她的动作,便开口说:“如儿,你在干什么?”
清如淡淡说了一句:“我只是想尝尝花瓣的味道。”清如往前走了几步,通明上前拉住了她,说了一声:“你听到我刚才唱的歌了。”
清如没有说话,他不是在问自己,语气是肯定的。
通明皱了眉,说道:“对不起,我只是情不自禁。”
清如抿了一下嘴唇,未开口,通明又继续说:“我四年前,与她在今日相识。”
说完这话,才放开她的胳膊,清如微怔,她没有想到他的诺儿也是和他在这天相识,自己与他,与言惜,他与诺儿都是在同一天相遇,还好不是同年同月同日,只是不同年的同月同日,通明见她这个样子,有丝不解,说道:“怎么了吗?”
清如摇了摇头,说了一声:“没有,我只是在想你为何唱歌这么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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