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声敲响，大家成群结队去向食堂。
清雅的食堂标准不低五星级，因着林小芽家庭特殊，校长亲自批了她餐费优惠的文件。可尽管这样，林小芽还是有些窘迫。
“小芽，吃饭去啊。”秦欢拿起自己的小钱包，上面还零星点缀着几颗小钻石。
“不了，我不饿。”林小芽抿嘴笑了笑，拒绝了秦欢一起吃饭的邀请。
秦欢嘟了嘟嘴，也没有强迫她，“那好吧，我一个人去吧。”
自从秦欢跟林小芽成了朋友，其他的女生对秦欢也没有之前的热络了。不过秦家在H市也算名流，所以面上的和谐大家都没有刺破。
看着秦欢形单影只的背影，林小芽有些内疚。如果不是自己，秦欢应该在女生里很受欢迎吧。
她将早上林为民给的二十元钱夹在了书里，从桌洞的角落摸出早上带过来的白馒头。馒头冷了发干，十分难以下咽。
林小芽拿着杯子接了杯温水，就着水吃下了一整个大馒头。
这一幕正巧被一个男生撞见。
很快学校的论坛就置顶了一个帖子，【震惊，馒头就水，这是人吃的东西吗？】配图一张偷拍照。
【这是三班那个林小芽？】
【天啊，原来穷人是这么生活的啊！】
【这种穷鬼怎么来的清雅？简直是太给清雅丢脸了！】
【楼上的+1，想到居然跟这种人是校友，简直是太恶习了。】
【……】
大家议论纷纷，大概是出于骨子里的优越性和虚荣，他们大部分都在耻笑和嘲讽林小芽的寒酸举动。
厉渊揾的同桌是张氏食品的公子哥，叫张书豪。几天下来，他也发现厉少并不如看起来难以接近。
昨天他爸得知他跟厉渊揾是同桌，高兴地多给了他一倍的零花钱，说是他要能把太子爷哄开心了，直接生日送他一辆车。
厉渊揾正漫不经心翻阅一本漫画书，张书豪咽了咽口水，讪讪凑过去套近乎道：“厉同学也在追这个啊？我也看过，最后索亚米死了。”
剧情被剧透，厉渊揾转过头，用死亡之眼凝视着话多的家伙。
张书豪这才发现自己做了傻事，他缩着脑袋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厉渊揾重新低下头去，只是看书的兴致被打乱，随意翻了几页就不耐烦扔到了一边。
张书豪背冒冷汗，脑海里不停思索怎么补救。
对了！今天的论坛。
张书豪肥头大耳，笑起来五官都挤成了一团。他腆着脸笑道：“厉少，今天的校园论坛您看过没？”
“论坛？什么论坛？”许是闲的无聊，厉渊揾纡尊降贵，随口问了一句。
果然，厉少果然不知道这件事情。
张书豪兴高采烈拿出自己的手机，嘴巴都要咧到天边去了。等厉少看到林小芽那么惨，一定会心里开心，然后爸爸就开心，他的零花钱就又能上涨了。
“厉少，你看。”张书豪胖乎乎的手指点开论坛，眉飞色舞道：“今天有人看到林小芽在教室里啃白馒头，然后放在了论坛上，大家都看到了。”
“这林小芽干嘛来清雅啊，贫民就该有贫民的样子，简直是太丢我们清雅学生的脸面了。”张书豪越说越起劲，压低声音凑在厉渊揾耳边道：“厉少，我跟你说……”
张书豪的小眼睛咕溜溜转了一圈，笑得贼眉鼠眼的：“林小芽穷的好像就两套内衣呢，一件嫩黄的，一件……”
“啪。”
林小芽正趴在桌上午休，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她一下子惊醒，眼神还带着未消散的惊慌往后看去。
只见厉渊揾面色铁青，眼神凶狠，而他的同桌张书豪连人带桌子倒在了地上。
“厉、厉少？”张书豪捂着肚子，想不通哪句话惹怒了厉渊揾。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整个班级的人都知道了，不知是谁打了报告，老谢头拿着藤条急冲冲赶来了。
“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同学们都不敢去扶张书豪，那个家伙到现在还瘫坐在地上，桌上的东西散落了一下，也没人敢帮忙捡一下。
“厉渊揾！张书豪！你们两个给我过来！”老谢头发起火来还是十分吓人。
张书豪灵活地爬起来，畏畏缩缩挪到了老谢头身边。厉渊揾则是手插裤袋，一点都没有犯错的自觉。
林小芽瘪了瘪嘴，觉得这家伙实在是没有礼貌透了。
“你们说先动的手？”老谢头也是气急了，问出这话的同时就有了答案。他瞪着眼睛看向厉渊揾：“你为什么要欺负同学？”
厉渊揾瞥了张书豪一眼，懒声道：“看他不爽。”
“你！”老谢头拿着藤条敲着自己的手心，一脸的痛彻心扉，“昨天还夸你有觉悟，怎么今天就变了呢？”
“欺负同学是明令禁止的，哪怕校长是你舅舅，他也不能偏袒你！”老谢头苦口婆心，唾沫都要飞到天上去了。
厉渊揾敏捷地退了一步，面露嫌弃：“主任，你的口水都飞我身上了。”
“这是重点吗？这不是重点！”老谢头双手叉腰，转头问向张书豪：“你给我说说，刚刚为什么闹矛盾。”
张书豪生怕被请家长，要是他爸知道他惹怒了厉渊揾，别说取消零花钱，说不定到家就是一顿竹笋炒肉。
他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最后期期艾艾道：“主任，我跟厉同学是闹着玩，没有什么矛盾……”
老谢头恨铁不成钢，哐哐拍着胸脯保证道：“有什么委屈尽管跟我说，管他是校长外甥还是厉家大少爷，我一定公平公正。”
张书豪有口难言，您是可以不管他的身份，可是我不能啊！我要是得罪了厉少，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主任，真没有。”张书豪举着手发誓，“我没骗你，都是同学们大紧张了，我跟厉同学关系好着呢？你说是吧，厉同学？”
张书豪朝着厉渊揾使了个眼色。
谁料对方根本就不接他的话，直接酷酷地说道：“还有事吗？没事我先回去了。”
说完，厉渊揾转身，步伐优雅地走开了。
张书豪坚持他们只是闹着玩，老谢头也无计可施，招了招手，放了他回去。
张书豪可不敢再跟厉渊揾同桌了，直接搬着桌子坐到了讲台前，问就说自己看不清黑板，想好好学习。
林小芽同情地看着他，觉得厉渊揾实在是太过分，吓得一个学渣说出了这种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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