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寂静村庄

小说:青帝 作者:也算逍遥
    村子前一望无垠的田地像极了离火村外的场景,只是不知为何,无一人在地里耕作,野草横生,触目是一片荒凉的场景。姜玥二人在田野间逗留了片刻,心中生出几分诧异,便加快了步子朝着村子里走去。不料家家户户门庭紧闭,迎面吹来的只有一阵又一阵萧瑟的风。

    “怎么回事?难道这儿没有人吗?”姜玥挑了挑眉,惊诧地问道。

    姬济摇了摇头,听见某一家的院子里传来了一声狗吠,她挑了挑眉,向前几步敲响了门。只不过一直没有人应答,只有院中的狗疯狂地大叫。有家养的狗,村子里自然是有人存在的,再者她也没有嗅到空气中腐烂的气息。“里面有人,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不敢出来。”姬济猜测道。

    “那我们就闯进去?”姜玥出了个馊主意。

    姬济瞪了她一眼,哪有这种野蛮的方法将人唤出?“下一家吧。”她开口道,这村子不大,约莫四十户人家,就不信一家一户敲门过去,没有一个敢应声。只是情况还真极为严峻,从村头走到了村尾,当真没有一家人肯出来。只剩下僻角破败的长满了荒草的院子。

    门上贴着的“福”字在风吹日晒下,颜色已经剥落,褪成了淡淡的粉。只有一角顽固地粘在了年久失修的木门上。姜玥从门缝中觑到了庭中的荒草,她转过身,对着姬济摇了摇头道:“这地方不会住人吧?看来村子是出什么事情了,咱们走么?”

    一个“不”字还没有出口,就传来了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喊声。破旧的木门被人从里向外给撞开,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儿脸上涂满了□□,手中拿着树枝一蹦一跳,似是个顽劣的幼童。姬济扶住了被这老儿撞开的姜玥,定了定神,喊道:“老人家,你——”

    “千鬼哭,万鬼哭,黄帝冢下婴灵苦。”老儿没有理会姬济,蹦跳着离开,留下了一串歌谣。

    “这是什么意思?”姜玥只捕捉到了黄帝二字。

    姬济蹙了蹙眉,低喃道:“可能这事情与黄帝有关,这儿是土族的地界。”

    “黄帝?他作甚了?”姜玥疑问道。

    姬济摇头道:“不知。”眼下得找到这个村子里清醒的人询问,只是村子里的人都闭门不出,也不能硬闯进去。“我们先找个地方歇着吧。”

    姜玥的手向着前方一指,低叹道:“去哪儿吧,槐树底下好乘凉。”

    这槐树上系着不少红布条,周边摆着奇怪的瓶瓶罐罐,不知道有什么用处。姜玥捋开了石块上的灰土,一屁股坐下去,发出了一道满足的喟叹。

    “你哭什么?”姬济拧着眉,瞪了姜玥一眼。

    “你在胡说什么?”这一句话莫名其妙的,左顾右看都没有旁人。“你听到了什么?”她又问道。

    姬济沉声道:“婴儿的哭声。”还以为那声音是姜玥无意中发出来的,可是仔细听,一阵阵哭嚎不停歇,颇为凄惨哀怨。“你起来。”姬济拉着姜玥起身,她的视线落在了那块石上,稍微注入一道真力,便见石上浮现了神秘的纹路。面色顿时大变,她惊声道,“这是怨灵咒!”

    “什么?”姜玥一脸茫然,方才石上什么都没有,现在怎么出现这个奇怪的纹路了?呵了呵手指,正打算抹一抹石上纹路,手忽地被姬济给拍开了。

    姬济道:“这是凶咒,用来提取怨灵之息的。”她曾在某种典籍上看到这诡异的功法,只不过神州很少人会使用了,没想到会在这个村子出现。难不成家家户户紧闭着大门,都是和这个咒术有关?正当姬济沉思着,前方传来了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尘土飞扬中,五个穿着黄衫、戴着黑色纱帽的汉子疾奔而来。

    “土族的人!”姬济神情大变。听乔知书说,姬家的人以为她已经亡故了,放弃了追杀,可是后面发生的事情让她对乔知书的话产生了怀疑。姬家的人真的放弃了吗?还是说乔知书诓她的,甚至连她在天地坛的消息都被他给传出去了。

    “难道是追杀你的人?”姜玥神情一凛,握住了姬济的手腕,一脸紧张。

    姬济抿着唇没有吭声,她的身体紧绷着,如一张蓄势待发的弓。马上的人在村子里停下,他们根本没有多看他们两人一眼,而是啪啪啪地拍向了村民的门。同样没有人应答,但是他们的动作便犹为粗暴,拿着刀猛地朝着门锁劈去,最后一行人闯入了屋中,将瑟瑟发抖的村民中给拘了出来,推倒在地上。

    “约定好的孩子呢?怎么一个都没有?你们不要命了?”为首的侍卫大声呵斥道。

    被推倒在地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趴在了地上连声哀求。可是黄衫侍卫们不为所动。

    “他好像是村长,咱们要过去帮忙吗?”姜玥低语道,犹犹豫豫地瞥了姬济一眼,又怕她不肯行动,毕竟那些人跟土族有关,万一暴露了她的身份,日后贻患无穷。

    “走!”姬济拧着眉轻呵一声,正打算动手,忽地听见一声惨烈的哀嚎。为首的黄衫人忽然间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一张脸涨得青青紫紫。他的手下人正打算来帮忙,可是在触碰到人的那一刻,手上冰霜蔓延,最后彻底凝结成了一个冰人,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又是什么?”连日来发生的诡异事情看得姜玥头晕眼花的,她能够感觉到一股无形流淌的力量,却不知道力量之源。

    “这是水族的术法。”姬济沉声道。水族与火族不相容,乃是天生的敌人。不管这藏起来的人是为了什么出现的,她的敌意很有可能转移到身上具备火灵的姜玥身上。“你小心一些。”

    无礼的黄衫客倒下了,那中年男人便连滚带爬地起身,朝着上天连拜了三下,便狼狈地逃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中。村子又变得静悄悄了,可是姜玥和姬济二人并没有松懈下来,反而做好了随时应战的准备。

    忽然间,数十道冰棱如同利剑一般朝着她们刺去,姬济右手一挥,前方顿时形成一道土障。冰棱撞在了土障上发出了一阵脆响,杀机在这一刻才算真正的卸去。

    “什么人?快出来!”姬济怒喝了一声,向着周边释放自己的感知力。

    片刻的寂静后,清脆的铃声在风中响起,前方缓缓地现出了一道白色的妙曼身影。女人一身金边白衣,手腕和脚腕上都是银饰,行动起来便发出清脆空灵的声响。一片白色的轻纱蒙住了她的脸,半遮半掩如同纤云中隐藏的月。一双湛蓝的眸子如同幽邃的海,让人永远无法蠡测深度。女人冰冷的视线凝在了姜玥的身上,忽然间,她右手一扬,腕上的银铃晃动,似是在奏一篇全新的乐章。

    “湘灵鼓瑟!”姬济将姜玥掩在了身后,她喝了一声,面色满是凝重。

    一曲湘灵鼓瑟未开始便终结了,女人的眸光落在了姬济的身上,缓缓开口道:“好眼力。”

    “你是水族圣女巫九歌。”姬济淡淡地开口道。《湘灵鼓瑟》之招,乃是水族圣女的绝式,连黑帝都不曾习得。水族与别的族不同,他们身处于同一国境,以圣女为神的象征,而黑帝则是君临天下的世俗之主。历代圣女掌握着术法的奥秘,她们从一出生就注定了是黑帝的配偶,要辅佐他让泽国水族走向辉煌。这一任的黑帝是吞吴,而圣女则是出自水族世家的巫氏。

    女子轻嗤了一声,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眼角的余光落在了一旁的黄衫男子身上,开口道:“你们土族到底想要做什么?或者说是火族和土族的联合?”

    姬济一听巫九歌这话,就知道她误会了,轻嗤了一声道:“我可代表不了土族。”

    姜玥的目光在巫九歌的面上留恋了一阵,想要揭下她的面纱又不敢轻举妄动。听了她和姬济的对话后,立马接过话道:“我们也是才来到这个村子,想要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还有,这儿为什么会有怨灵咒术。”说着,姜玥还指了指那块石头。

    巫九歌之前没有发现这块石头,听姜玥一说,神情立马便凝重起来,她走到了刻着咒印的石块边,尝试着抹去咒印,可不管她如何注入真气,都如同泥牛入海,起不了丝毫的作用。

    姬济淡声开口道:“没用的,典籍上说,怨灵咒术一旦开启便无法中断。”

    巫九歌冷声道:“难道就看着它生长?”

    姬济蹙眉,半晌后才问道:“这村子发生什么事情了?”

    巫九歌嗤笑一声道:“不是该去公孙羽么?”公孙羽乃是黄帝之名讳,名义上她在泽国与黑帝平起平坐,自然是能够直呼黄帝之名。

    姜玥一听巫九歌这么呛话就不高兴了。好心问她村子相关的事情,寻个解决之法,她又何必如此呢?向前走了一步,姜玥朝着巫九歌喝道:“喂,我们好声好气请教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非要把时间浪费在无聊的口舌之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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