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的改变也会同步于精神境界的提升,庚睿眼前万分清明,世俗的桎梏将不再是他的枷锁,天地之间,为我独尊,天地之大,舍我其谁。王者威压无形之中溢于洞外,死守于洞外的六爷,本已经熬的眼睛血红,面容愈发的苍老憔悴,可他不敢有丝毫懈怠,一股威压由内而外,六爷浑身一紧:“少主!”他挥手将洞口石门推开,一缕阳光投入洞内,与洞内的几根火烛呼应着,庚睿赤身裸体却如沐霞光,六爷激动地双腿一颤,竟膜拜的跪在地上:“少主,您已经脱胎换骨,涅槃重生了!哈哈哈,想不到这小小的洞穴里竟诞生了凤炎传人,真正的涅槃重生,少主!”说罢,那六爷竟忍不住老泪纵横,相比之下,庚睿则淡定许多,他将凤炎威势收拢至无形,渐渐的归于平凡,庚睿身上的霞光也渐渐淡去,整个人□□裸的立于六爷面前,他伸手扶起六爷:“六爷请起,这些天辛苦你啦!”
看来庚睿人看上去失去知觉,心里却清楚得很。六爷欣慰的端详着庚睿,毕竟是从小带大的孩子,怎么看怎么喜欢,不过庚睿很快神情一囧,原来自己还光着身子,不由小脸一红:“六爷,衣服!”说着,手指轻划,一道薄薄的火幕横在六爷与庚睿之间,随着火苗的跳动,庚睿的玉体时隐时现。六爷干笑了两声,嘴里喃喃着:“这小子,还害羞了。“人却毫不怠慢的来到洞口大喊:心兰,心兰!”
无猜洞外机关甚多,心兰也隐身机关之内,主要任务就是听从六爷召唤,负责六爷所需饮食,听到六爷喊她,人立马就出来了:“六爷,有何吩咐?”
“把公子平时穿的衣裳送过来!”说完六爷不等心兰说话,已经闪身进洞,石门吱呀呀复又关上了。
这无猜洞内十分简陋,除了一张床,几乎没什么物件,床下一个小箱子,庚睿附身打开,里面是一方绢帕,帕子绣着荷花,一角还绣个李字。
“少主”这六爷吩咐心兰去拿衣服,自己很快又折返回来。庚睿闻声赶紧把手帕塞到枕头下面,别看庚睿叱咤风云,在感情方面却是一片空白,还有那么一点羞涩。
六爷仍在激动兴奋之中:“少主,既然尘世无情,你的家仇已报,不如我们今日就绝尘而去,凤尊他老人家也一定是高兴的,你这一去七年,他老人家也定想的紧了,才会命我下山寻你。”
一提到师父,庚睿不由百感交集,六爷忙道:“少主不必心怀内疚,你也是为父所迫逼不得已,凤尊他老人家既然同意你下山寻父,便是默许你报仇雪恨了,虽然有些地方与他老人家的想法背道而驰,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也是有苦衷,不过你这次若是真的落入化尸池里,怕是死了你师父都不会原谅你,他老人家多少年不收弟子,只培养你这么个独苗,少主切记,无论如何以后都不能有轻生之念了。”
庚睿眼底闪过一丝悲凉:“我当时只是气不过,自己居然被自己的父亲一步步算计,现在想想,确实是太冲动了,愧对师尊的培养。”
两人正聊着,心兰与何李已经来到,后面还有江意兰,林龙等人,何李手捧着一套白色衣袍,本来备了几种寿衣,但是何李还是觉得穿白色比较合适,公子一生千尘不染,让他干干净净的离开吧,因为何李有玉笛在手,她的话没人敢否。心兰冲着石门喊话:“六爷,公子的衣物拿来了!”
六爷这时才想起来:“遭了,刚才只想着少主涅槃重生,忘了告诉心兰,你没有事,已经恢复了,她们一直以为你病入膏肓,我怕有人干扰你,也一直让他们觉得我们在等死,这心兰不会拿套寿衣过来......”
庚睿闻言赶紧扯起一块床单,披在身上,顺手收了火幕。两人正商榷着该怎么说,何李已经从外面推动石门,这下六爷终于领会了什么叫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只见庚睿一转身,人已经平躺床上了,手里的床单顺势搭在他身上。何李与心兰一个捧着衣服,一个端着水盆已经破门而入:“六爷,麻烦你把庚睿身上的血污擦一下,再穿衣服。”
嗯?气氛顿时有点诡异,何李见六爷愣在那里,以为他不高兴做这个----给死人擦洗身子的事,想他年纪也那么大了,这些天守护少主,心力交瘁,便也不计较道:“还是我来吧!”说着端着盆子就往床边走来。
六爷把心兰手里的衣服接过来,看了看,总算是一身公子平时穿戴的衣服,便满意的放在床头,并示意心兰离开!
何李心里纳闷,这老头怎么越来越糊涂了,这就把庚睿交给我处置了,连个忙也不帮。不过此时此刻也无心计较了。自己愿意担公子妻室之名,这也是应该做的,不过男女有别,此时的何李已经懂得一些男女之事,难免有点尴尬。
室内无人,所幸洞门未关,何李借着外面进来的一缕阳光,见庚睿玉面莹白柔润,眉毛精致有序,眼睛闭合,眼睫毛又黑又密如羽扇一般,庚睿的美,让任何仔细看他的人,都不由窒息,因为仿佛那是不该出现在世间的,虽是男儿之身,却可令百花失色,何李也不例外,她看了一眼便不由失神,许久才喘出一口长气:“哎,哥,不是我说你呀,就你这容貌,已经是长的人神共愤了,能长命百岁才怪呢?”
庚睿心里暗骂:“这丫头是跑这来气人的!”
何李接着说道:“你肯定是仙人下界历劫的,所以多少女色,你从不为所动。如果你还在世,我一定还做你兄弟,因为我知道,我也配不上你的,我跟别的女人不同之处就是我有自知之明,她们都以此生能嫁公子为荣,我是以能做你兄弟为幸,不奢望也就不失望。”
这话庚睿还挺爱听,只是没想到这丫头如此自卑。
何李接着一边洗着面巾布,一边继续说:“我到了待卿山才知道,原来哥哥一直想娶我,可我总感觉应该是另有其人的。”
其实庚睿也纳闷的,情不知所起,却一往而深。
何李接着说:“我娘亲说,论容貌我姨娘千面娘子才最美,只是她已经有了姨夫,不会嫁给你了!”
如此胡说八道,庚睿真想给她一巴掌,只是又怕吓到她,就继续听她还会胡说什么吧!
“哥,我只是不明白,蝼蚁尚且偷生,你风华正茂怎么能自寻短见呢,况且思明、思玉被劫持,我姨娘夫妻中毒,都尚未查明,退一万步,就算是你父亲做的,你也可以退出江湖,何必如此?我再也吃不到哥的烤兔子了,呜呜”说着说着,何李已经是热泪盈眶,泣不成声了。庚睿腹诽着,这丫头是想吃我的烤兔子,馋哭了?
他睁开眼睛刚想劝慰几句,何李已经操着面巾往他脸上擦去,庚睿也怕突然吓她一跳,赶紧闭上眼睛继续装死,希望能找个合适的机会再活过来。
何李细致的帮他擦好了面部,然后缓缓的把庚睿身上搭的床单往下退去,突然何李“啊”的一声惊叫。庚睿顾不得别的,一瞬间坐起来,左手握住何李的手,右手则把何李护在臂弯:“李儿,怎么了?”
四目相对庚睿满目的心疼和担忧,何李则是犹如梦魇,她喃喃地对着自己说:“我看到哥哥的伤口痊愈了,我知道,我在做梦!”
庚睿这才展颜一笑,原来那日自己浑身是血的,李儿是记得那些伤的,伤口那么大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没了?所以他轻轻说道:“李儿,那是因为我没死呀!凤炎本就有自愈之功,况且我已经突破第八重自焚,完成第九重涅槃重生!”
庚睿声音轻的似是耳语一般,唯恐惊吓到何李。
何李身着白色孝服,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庚睿,喃喃自语着:“这梦太美好,慢点醒吧!”
庚睿心疼的说道:“李儿,哥以后保证,绝对不会再伤害自己的身体了,这不是梦,是真的!”
何李脸上浮过一丝苦笑:“如果是真的,你就使劲掐我,我看疼不疼!”
庚睿的手贴在何李的脸上,慢慢的抚摸了一下,而后停在脸蛋上,却只是轻轻的捏了一下,何李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滴一滴的落下,她虽然没在说什么,但庚睿已经猜到,她没觉得疼,一定以为这所有的事都是假的。
庚睿灵机一动,食指伸出,随即一朵不大不小的火苗立在指尖之上:“李儿,看这凤炎是不是真的?我没骗你!”
何李虽然已经被这巨变弄得脑袋转不过弯了,她直视着火焰,突然伸掌回去,速度之快,庚睿也措手不及,凤炎之火之烈非寻常火焰能及,那怕只是很微弱的一朵,一刹那间,何李一声娇呼,手掌迅速收回,与此同时庚睿也大惊失色,意念收了火焰,一面拾起何李的小手,手上的疼痛掩盖不住何李心中的喜悦。她宛如从幻境走出来一般:“哈哈哈哈,这是真的!”
庚睿已经气的不行,他捉住何李的手硬是按到水盆里,估计是想让烫伤的热度迅速降下去,接着再观察,只是有一点红,不知道过一会会不会起泡。何李再对上庚睿的眼神,感觉凶多了,知道他心疼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庚睿见她一副做错事的孩子模样,不由心又软了,气也消了,身上的床单已经越发的不遮体了,庚睿笑道:“那就罚你继续为本公子擦身!”这时何李才面红耳赤,似受惊的小鸟,一跳逃开,嘴里喊着:“六爷,出来!”她这是要治六爷个隐瞒之罪呀。身后公子面上挂着柔和的笑意,他一件一件的把衣服穿上。在女人面前如此厚脸皮,这玉笛公子也是第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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