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睿凭直觉不须谁来指引,已经直奔父亲住处,只是他人还未至,一股阴森诡异之感让他不由停下脚步,他犹豫了一下,眼前是一个黑漆漆的茅草房,每走一步就增加一分阴森。
庚睿疾走几步,抬手一掌,以内力推开门,随着房门的落地,外面阳光射进屋内,就是庚睿的胆量也不由惊呼出声,只见数名男女跪成几排,各个赤身裸体,低头认罪之状。再往上看,上面赫然放着自己祖父以及伯父,母亲杜娇娇的灵位。正在毛骨悚然之时,父亲阴沉沉的声音响起:“你怎么来了?”
庚睿强压怒火,心冷的打颤,他看向金良的眼睛,父子久久对视,庚睿的眼里满是怨恨:“说,这些人是谁?”
这时金鹏也闻声赶到了,他最怕这父子剑拔弩张的样子了,赶紧答话:“睿儿别生气,他们都是何家的人!”
庚睿内力暗凝,手一挥,那些人便纷纷倒地,肚皮破碎,他们的内脏都已被掏空,里面重新添了稻草等物,不过还是有一股死尸气味,其中还有死于庚睿戟下的金鞭小将何东岳.......
庚睿只觉得肝气横逆上升,气血上涌,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喷出,他指着金良,满眼遍是失望沮丧之色道:“他们已经死了,为何还要做如此丧心病狂,丧尽天良之事,简直畜生不如,说,如果那日我不把何李火化,是不是她也要被你们盗尸,制成这个样子……”
说到此处,庚睿再也抑制不住悲愤,忍着内伤“凤炎,燃!”
庚睿凝成实火,飞入茅屋,顿时火光冲天而起,瞬间,屋内一切都化为灰烬,只留下几面围墙。
金良也怒不可遏,大骂着:“畜生,你连你娘亲的牌位都烧!”
如果是别人做下这令人发指之事,庚睿只会愤怒,而这是他父亲所为,他更多的是羞愧,虽然还不至于弑父,但也忍无可忍了,他怒极反笑:“金良,你根本不配供奉我娘,我娘也只能以你为耻!”
后赶来的怜香公子等都吓得目瞪口呆,其实他们早就听闻金良他们制作这种稻草人,只是没确认真假,便没报告给庚睿,今番见了公子如此恼怒,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金鹏想抓住庚睿的手安慰一下,却被庚睿无情甩开:“你愿意给这个魔鬼助纣为虐,不要连累了思明思玉,让他们知道你们这些事,他们还怎么做人?江大哥,去把思明思玉带到待卿山,从此与金鹏一刀两断!”
金鹏即惧怕庚睿,又不敢忤逆三叔,一听说要让自己儿子跟自己断绝关系,急忙说道:“兄弟,不可呀,他们都是我亲儿子呀!”
庚睿怒视他:“你不配当他们的爹!”
金良闻言骂道:“小畜生,你厌恶我们,可我始终是你的父亲,你的生身父亲,你的血肉是我给的,哈哈哈,这个,不论你怎么厌恶都不会改变!”
庚睿迎上金良充满戾气的眼睛,此时四目对视,更是一种心灵上的较量,庚睿明白身体发肤却是父母所赐,是他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他狠狠地盯着自己这个生身之父,一字一句的说道:“放心,如果有机会,我会毫不犹豫的把你的血肉还给你!”
这时思明思玉已经被带过来了,他们看着眼前的断壁残垣,以及脸色都很不好的亲人,这两个孩子现在都十来岁了,多少懂了一些事,他们怯生生的叫了声:“睿叔叔”毕竟也好久不见面了。
庚睿勉强挤出点笑意:“思明思玉,今天叔叔带你们去叔叔的家,你们愿意去吗?”
两个孩子许是被憋在这西山谷也难受了,竟异口同声的说愿意。不过这诡异的气氛他们也还是察觉到了,说完就用小眼睛偷瞄着爹爹和三爷爷,金鹏还想说点啥,庚睿已经先声夺人:“如果不想当孩子面出丑,就都闭嘴。”说完挽住思明思玉,快步离去。
待卿山比西山谷大很多,而且时不时有野兔,野鸡,刺猬,狼什么的,每次两个孩子走到哪,也都有林龙他们陪着,偶尔捉鱼摸虾的,两个孩子也觉得很有趣。不过毕竟十来岁了,如果只是呆在待卿山是很安全的,可是这么大了不学无术,将来能怎么活呢?所以庚睿也很烦恼,总不能一直这样耽搁着,趁小不读书识字,将来等着老大徒伤悲吗?
所以大家聚到一起研究,不能讲两个孩子的前途埋没于这荒山野岭中呀,这里也不好请先生,但送往别处,又怕被何家得到消息,怎么能躲开何泓他们的报复,这金良金鹏把人整的那么惨,他们拿大人没办法,但对付孩子就容易多了,所以绝对不能让孩子落入敌手。
大家研究半天,最后找到个安全之处竟是千面娘子和金刚铁扇,这两个人有情有义,虽然有点性格偏执,但都属性情中人,而且千面娘子是何威的妻妹,有这层关系,何家与金家表面也是不共戴天,所以送到他们哪,才不会被怀疑,最主要当年普超良情绪失控,险些杀伤娘子铸成大错,幸亏庚睿及时出手制止,才有了他们夫妻后来的幸福美满,另外京城何家此时气数将尽,剩下的不说老弱病残,也几乎没什么战力。只是尚未被赶尽杀绝而已,但大家也不得不以防万一。
庚睿本不想施恩图报,要这个人情,但考虑到孩子们的未来,思来想去还真是没这么个合适的地方,于是,小飞侠陪同之下,悄悄的找到普超良夫妇,商议此事,他们夫妻毕竟一直没有生养,便高兴的收养了两个孩子,起名普思明,普思玉,普老夫人也特别喜欢这两个孩子,对他们就如亲孙子一般,普超良又给请了私塾,庚睿这才放心离去。
莲花山上,本又到了回二龙山庄的日期,周贺却因闭关冲击冥王内功心法而不能去,何李只好一个人去,她刚走到山下,一个小道童热情的打着招呼:“师姐,师姐又要下山了?”
何李点点头,因为周贺与何李都是北冥道神的嫡传弟子,在莲花山冥王观的地位远远高于其他人,所以除了北冥道神自己,其他人面对这两个年纪偏小的都得尊声师兄,师姐的,对两人的超凡地位也是异常羡慕的。
小道士殷勤的帮师姐牵着马:“师姐,记得上次你回二龙山庄,正好你的扬州亲戚来找你,我告诉她你去二龙山庄了,不知道他找到你没有,上次你回来身体不适,我也忘了问了。”
小道士喋喋不休,很想和这个精明干练的师姐多聊几句,却不料一句话,把师姐给问呆住了,她拉住马:“师弟,我没见到呀,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你快说说!”
何李不怕扬州的家人来找,倒是怕有人别有用心,万一把她没死的消息泄漏出去,怕庚睿无法跟他父亲交差。
小道士摸摸头:“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一个男子,年纪不大,眼睫毛特长,长的很漂亮的,一身白色锦袍,还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味道呢,他只跟我问了你几句,人就走的没了影子,我都怀疑自己是梦游了,如果你真没见过,也许真是做梦了……”
何李心下一紧,这样貌怎么听着那么象庚睿呢?他来过,难怪自己那天突然心口疼痛,可是哥哥既然来了,没理由不见面就走呀。是不是庚睿看到什么,误会自己了,所以他难受,两人心灵相通,自己无意中也就不由疼起来,想到这她不再怠慢,纵马扬鞭,疾驰而去。
小道士呢喃着:“说的好好的,突然就走了,师姐果然是雷厉风行!”
何李一路快马加鞭,脑中不停闪烁那天的画面,捉鱼,大河,是那里,师兄来叫她,她突然就病了!难道庚睿是生气自己,没按照他的安排投靠凤凰山,找凤尊庇护。
何李毫不耽搁的入庄,几乎跟任何人都不打招呼的直奔河流,她坚信自己和庚睿是心灵相通的,她跳下马,沿河狂奔,希翼能找到有关庚睿的任何痕迹,可是两个月的光景,莫说庚睿没留下什么,即使有什么也会被二个月的时间,两个月的风雨冲刷的干干净净呀!
何李大喊着:“哥哥,哥哥!”回答她的除了空旷的回声,并没有庚睿。她跌坐在地,想象着庚睿失望的离去,泪已经不由自主的流了一波又一波的。冥冥之中他竟沿着庚睿走过的路走下去了。
“女大王”一声亲切的招呼声,将满腹忧愁的何李带到现实中,这是个农家小院,一老一少正殷勤的向她施礼问好,何李收敛心神,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大家都随便一点相处。
老者试探着问:“大王,您怎么像是哭过?”
这哪是像呀,分明是把眼睛都哭的红肿起来了。何李闻言咬咬牙,作为山庄的女王,她必须坚强,难受也唯有挺着,她尽量放平缓语气:“我哥哥来看我,可我没见到他!”
老者信以为真的点点头:“难怪了,这么多年家里好容易来人看望,却没见着,不过不是我说,令兄也太急躁了,人都来了,在忙也见一面再走吗?”
何李一下子露出小女儿模样:“不许说哥哥!”说完又忍不住抽泣起来。
那个稍有智障的孙子傻三赶紧给何李找座位,又递了一块不太干净的布巾,示意何李擦眼泪,同时用手势制止他爷爷,不许爷爷再说话了,看到一个傻啦吧唧的猪倌都知道安慰自己,何李又忍不住破涕为笑:“谢谢三儿,我不哭了,跟爷爷没关系的,是姐姐爱哭,不要埋怨爷爷了!”
老者本也自责着,听了何李的话,几个人都如释重负的笑了,何李正色道:“爷爷,庄里有什么新鲜事吗?您说说,我就把哥哥忘了。”
老者点点头,心说再怎么英明神武毕竟还是个孩子呀,索性讲一个那天的事吧,老者想到白衣少年,虽脸色苍白,但却总有那么几分仙气似的,让人见一次就忘不了,加上庚睿也自称寻亲不遇,便讲一讲,当作勉励何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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