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五,沈辉来给田小雨交账,给田小雨带来了两千两盈利。田小雨不去深究薛州之是不是多给了她一些,这些其实并不重要。
自打薛州之成亲后,田小雨也再没有给薛州之写过信。往侯府的信是常写的,不过都是给薛夫人请安的信件,说的也都是一些日常琐事。薛夫人对田小雨的知趣还是很满意的,偶尔也会回上一封信,不看信不觉得,只要看了信,田小雨心里越发觉得苦涩难言,做人不容易啊。
林俊廷不可能每年都不回家过年,虽然他十分想在这边陪着田小雨,可是家里催促回家过年的信一封连着一封,今年不仅是大嫂谢氏在林家过得第一个新年,还是林府宗祠大祭之年,所以无论如何都推脱不得。
腊月二十五,沈辉押着四车货物、林俊廷、薛礼之带着三车年礼及小絮、六个护卫一起回了京城。林俊廷和田小雨之间的互相嘱托、依依难舍当然是不可避免的,只是两人都生性豁达,嘻嘻哈哈地硬是赶走了三分离愁。
林俊廷等人回家过年之后,青乌镇这边就只剩田小雨一个主子,大家完全都是一副一百二十分的过年心情。这也情有可原,谁让田小雨待人宽厚呢!当然,田小雨也不会让众人失望,每天铆足了力气领着众人好吃、好喝、好玩儿。
因为林俊廷回了京城,放年假期间大家又都很闲很无聊,所以在田小雨的授意下,“小雨私房菜NO.1”过年也没有关门歇业。服务员回家了,就都由自家人顶上,就当好玩儿嘛。田小雨知道,在现代过年时,大饭店都不关门,来饭店吃年夜饭的人越来越多,有名的地方甚至需要提前一个月预定,只是不知道这在古代好使不好使。
腊月二十八,整个青乌镇都歇市了,大街上显得静悄悄的,田小雨却搬出了自己研究的木头音箱,连上自己的手机,开始全天播放音乐。音乐声音并不敢调到最大音量,怕扰民嘛,但因为这是整个镇子上除了鞭炮之外唯一的“动静儿”,所以引来许许多多的关注。
关注来了,田小雨便写了个牌子往门口一立,上书:过年期间照常营业,欢迎提前定餐。
只在家里留了两个看家的,其余人等均在饭馆里帮忙,包括田小雨自己。本以为大概不会有什么人上门吃饭,毕竟这是古代,过节什么的都在家里吃。可是,青乌镇有异类,这个异类就是乔志远。
当乔志远在“小雨私房菜”看见女装的娇媚的田小雨的时候,眼珠子差点儿没瞪出来,指着田小雨“你你你……”了半晌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此时方知,林俊廷一直都没有把田小雨其实是个女子这件事告诉给乔志远知道。
田小雨笑得眉眼弯弯,颇为厚道的率先施礼说道:“乔老爷一向可好,田小雨这厢给您请安了,里面请”。乔志远深呼吸,心中把林俊廷骂了个狗血淋头:好小子,瞒得真够瓷实的!亏得自己还天天操心他的性向问题,可他,这么久以来,愣是没有对自己透露一丝儿口风,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大傻子。
于是乎,青乌镇首富乔老爷头一次霸道地吃了回“霸王餐”。走的时候还气哼哼地说道:“想要银子?都记在林俊廷的账上,和他要去”!田小雨也不恼,笑眯眯地说道:“乔老爷说的哪里话?是小雨理亏在先,这样吧,算上这顿饭,我总共给您免二十顿饭钱,不管你带谁来吃,都可以,就当我和俊廷给您赔礼了,您看如何”?
乔老爷再次被田小雨的大手笔惊住了,这里的饭可不便宜,二十顿下来,不算酒水也得千把银子了。乔志远轻咳一句:“当真”?田小雨道:“自然当真。只不过,这二十顿饭是有时效的,您必须在正月十五之前消费完”。
乔老爷眼角抽了抽,仔细想想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天天来这边吃霸王餐,家里还省下了呢!于是他痛快地答应了,自此后倒是每天都带着人来这边吃饭。
因为乔老爷来了,所以所有想和乔老爷攀生意、攀门路的人们也就陆陆续续都来了,田小雨又琢磨出许多糕点,只送不卖,还每天中午躲在柜台后面拿着话筒给大家讲上一小段“诛仙”,把菜价也上浮了三成,每日里忙忙碌碌,倒是干劲儿十足。
田小雨也是个很大方的主子,等到了正月十五总账后,就开始给大家发奖金,凡是在店里忙活的,杨树林、小云、小倩每人奖了五十两银子,小湘、小翠、青城、青鸟、铁生等人都奖了三十两银子,看门的和那些没参与进来的小孩子们也每人给分了十两银子,田小雨自己则落下了五百两银子。这都是过年营业期间赚到的,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这些银子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笔巨款,所以大家因过年加班而产生的那些微怨气在拿到银子的那一刻都烟消云散了。田小雨只是笑笑没说什么,杨树林却忍不住敲打众人道:“田姑娘治下宽厚,可是大家应谨守自己的本分。除了跟着田姑娘,大家如何能得到这么些的好处?每个人都应该知恩图报,如果有谁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就算田姑娘不管,我也会如实禀告二少爷,到时候或卖或撵出去,别怪我无情”。
青乌镇这里忙着赚银子,京城这边却也是不容小觑。
沈辉回来后,详细地和薛州之报告了“小雨私房菜”的经营模式,并转达了田小雨要在京城开第二间店的意愿,薛州之没有立即同意,而是在自己的书房里转了几圈,过了好几分钟才终于下决定道:“这间店不要从侯府的产业里出,你亲自去大街上给我找合适的去,若遇哪里棘手直接来回我,除了我之外,不要告诉任何人。
也不要用咱们家的人,去找合适的大掌柜,哪怕高价去别处挖来也行,总之,我想要这间店只属于田小雨一人。届时,田姑娘若问起来,你就说我说的此次利润必须五五开,其余的什么都别讲,你可记下了”?沈辉望着自家小侯爷,皱起了眉头,说道:“主子,瞒不了多久的!一旦被老夫人知道了,肯定您又要受训,受训是小事儿,最主要的是少夫人那里您”……
薛州之斜了一眼沈辉,没好气地说道:“怎么?以后我都得听她们的按照她们给我规划的路线走下去吗?那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我活了二十几岁,哪一样没有依着家里的意思?我已经为我的逆来顺受和优柔寡断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所以,以后我再也不想继续这么活着了”。
沈辉额头的汗都下来了,拱手弯腰:“小侯爷,别激动,小声些。不论你想做什么,属下去帮你做就是了,何苦说这些”?薛州之道:“那好,沈辉,千万不要让我失望。越快越好”。沈辉得令而去。
薛州之的心绪平静了一下,转回自己的座位上重新坐好,便冲外面吩咐道:“小武,去把礼之少爷给我找来”。
过了好一会儿,薛礼之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进来,上前施了一礼,口中说道:“给兄长请安,不知兄长召唤所为何事”?薛州之抬眼瞧着薛礼之,直把薛礼之看得头皮都发麻了,才幽幽开口说道:“当真不知我找你何事吗?好好想想再回答,回答不好,青乌镇你就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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