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谋职

小说:誉满田园 作者:书魔竹子
    乔老爷家很好找,随便问个人就能指给你,田小雨走到乔家大门口才知道,这就是昨天自己逛街时觉得他家大门真气派的那一家。就在最热闹的这条主街上,坐北朝南,院墙很高,大门呈乌黑色,镶着铜边,安着铜门环。

    此时这院子的大门有一扇儿是敞开的,门道里大马金刀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旁边挨着墙还摆着一个小茶几。那男子见田小雨在门前站定,便抬眼打量了一眼,见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似有失望,重新低下头端起茶碗喝茶。

    田小雨学着这里人的样子拱手施礼问道:“这位大叔,请问这里是乔老爷府上么,我是来应聘总账先生的,不知可否进去”?那男子愣了,再次抬起眼皮打量着田小雨,半晌说道:“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一个黄口小儿来应聘总账房,是自视太高还是自不量力呢”?田小雨不恼,仍旧微笑平和地说道:“大叔如何以貌取人?要怎样表现大叔才能相信我是真的有能力来应聘这个总账房呢?我要如何做大叔你才能让我进门”?

    那男子一双冷锐的眼睛盯着田小雨,田小雨头一次女扮男装心里慌是慌可始终脸上呈现的是镇定自若。那男子终于不再托大,站起身来,示意田小雨进门来,而后顺着他的手指田小雨发现门洞的墙面上贴着一张纸,仔细看看,这张纸上写着一道题:一张桌子的价钱是一把椅子的十倍,又知一张桌子比一把椅子贵288文,问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各多少钱?

    田小雨看着这张纸噗嗤一笑,心中暗道:“小学奥数题还来考我”?田小雨朗声答道:“一张桌子三百二十文,一把椅子三十二文”。那男子略一点头,伸手一指说道:“顺着这条砖甬路一直朝前走,每隔十米设有一题,你把答案告知守题人,答对了就可以继续向前走,请吧”。田小雨抱拳施礼:“多谢大叔”。边往前走边心中嘀咕:“闯关游戏?我喜欢”。

    如果说一开始田小雨是为了生存下去才来的,其实兴趣并不大,那么如今,倒是被挑起了一丝丝的兴味儿,至少证明设此局者绝对不是个死板无趣的人,田小雨莫名有点期待,希望能尽快见到此人。

    田小雨一路走进去,共答了十道题,似乎是一道比一道难,但是平均下来也就小学水平,初中都未到,所以田小雨很快就来到了终点。终点是在三间正房前,房子有匾额,上书:吉庆斋。

    屋门关着,田小雨深吸口气,抬手敲门,里面有淡淡咳嗽声,咳嗽声毕才听见一个温润的声音说道:“进来”。田小雨推开双扇雕花门,就见五六步远的正堂端坐一人,彼时那人正在写写画画,见门开募得就抬起了头,当然田小雨知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位年轻的男子真特么的帅!就是田小雨心目中的那种最帅,比薛州之还帅。

    此人年方弱冠,长发被一根白玉簪固定在头顶,额头饱满,鼻梁挺直,浓眉星目,唇色深红然温润含笑,一袭蓝袍衬得他的脸色愈加惨白。如若忽略他那病态的苍白的脸色,他就是玉树临风、貌若潘安、风姿俊秀本尊了吧!

    田小雨走进屋子,略进两步即抱拳施礼道:“在下田小雨,是来应聘总账先生的,打扰了”。男子站起身亦抱拳回礼,道:“请坐”。他这里一落座就有小童立刻上了茶来。田小雨见刚一落座那人就又咳嗽,想必是见不得风,就站起身关了房门,关好房门重又坐好。

    男子笑了,便开口问道:“小兄弟哪里人?多大了”?田小雨恭谨答道:“家在京城,今年十九岁”。“你是进来最快的人,那十道题虽说不难,可也得费一番功夫,看来你学过珠算和术数,不知师承何人”?“师父乃是一普通老者,也仅仅指点了三个月,并没有留下名讳”“既然你走到了我的面前,那么我就要考考你,你可以用珠算也可以用纸笔,但是我说的速度很快且只说一遍,我要知道你最后的答案”“公子请出题”。

    田小雨既没有拿珠算,也没有取纸笔,仍旧只是坐在那里,一副侧耳倾听状,男子皱了皱眉,可也并没有再说什么,只用他那把温润的嗓子以平日正常的语速说道:“乔老爷有二十个庄子,每个庄子有许多产业,当然也雇了许多人打理产业,按一个庄子说,庄稼管护三十人,每人每月三百钱;牲畜管护二十人,每人每月四百钱;厨娘六人,每人每月三百五十钱;果树管护二十人,每人每月五百钱;蔬菜管护二十人,每人每月四百五十钱……庄稼一年下来卖了一千一百两;果子、蔬菜除了供应自家之外卖了五百两;牲畜卖了一千七百两……最后我想知道,乔老爷家的二十个庄子一年有多少入账、多少出账、纯盈利多少”?

    这道题虽说都是加减乘除,简单的很,可是异常的琐碎,男子说这一道题,田小雨觉得大概得说了三分钟。男子语毕,看着仿佛一直神游在外的田小雨,说道:“请作答”。田小雨即刻答道:“乔老爷家的二十个庄子一年总入账为二十万七千三百六十七两,总出账为十万八千七百零一两,纯盈利为九万八千六百六十六两。回答完毕”。

    “嗯”?这绝美的男子瞬时就惊呆了,瞪着大大的眼睛看了看本子上的正确答案,一丝不差!他脱口道:“小兄弟,你到底是怎么算出来的?珠算竟然都不用”!?田小雨淡定道:“我学的是心算”。男子愣愣半晌方说道:“小兄弟真是术数行家,当真是英雄出少年,某不如也”说着话对着田小雨深施一礼。

    田小雨吓一跳,赶忙站起来还礼道:“折煞小雨了,小雨就想知道你会录用我吗”?男子拊掌笑道:“当然,如果你都不行,恐怕乔老爷就招不到账房了”男子扭头往西边屋子朗声说道:“乔老爷请出来吧,某不负嘱托,终于给您招来了一位厉害的帮手”。

    西边屋子里原本静悄悄的,此时却传来朗朗笑声,人随话到:“乔某今日算是长见识啦,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田小雨见随着话落西屋走出一中年男子,个子很高,身姿挺拔,着一身暗红色的绸缎长袍,五官端正、眼神清明,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岁,然气度不凡。

    田小雨有点儿小惊讶,或许是这种惊讶表现的太明显了,旁边出题的这位出声调侃道:“就说不要让人叫你老爷,你偏不听,看看把小兄弟都吓到了”。乔老爷哈哈大笑,田小雨面上一红,赶忙上前施礼说道:“的确是,田小雨一直以为乔老爷是个花甲老者,没想到如此年轻,倒显得小雨没见识了。田小雨给乔老爷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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