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没有忘记魂镜,出门将魂镜揣衣兜里已经成了我的习惯。
还要带上课本,打算一边学习一边实习。
樊云姐的爸爸妈妈……我现在直接叫他们爸爸妈妈了。爸爸妈妈和我提着东西去打车,因为东西多,一个人拿不了。
上车前,我的眼睛都舍不得离开他们,恋恋不舍,如同认识很久感情深厚的人突然分别。我舍不得离开他们,这种感情从来就没有那么强烈。
“去吧,好好的。”他们嘴上是这么说,但不舍流露于表。
车门关上,载着我去往人生地不熟的K院。
我一会儿看看窗外不停变换的风景,一会儿盯着数字不断变大的价钱。
司机嘴巴没闲着,八卦地问这问那。去哪里啊、去那里干什么啊、实习谁安排的啊,通通问个一清二楚。
我特别讨厌被不认识的人打听自己清清楚楚,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长这么漂亮,有很多人追吧?”
“长这么漂亮,有没有男朋友?”
天,这个都要问。就不能给我一点安静的时间?
沿途撒下一路窘。
这时收到一条消息,是杨珍发来的。
她问我到哪里了,还有多久到。
我回复后,她就没回。
杨珍应该是女的吧。我暗自想。
下了车,我从后尾箱拖出大包小包,拿得有些吃力。
早晨的K院树木郁郁葱葱,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焕发生机勃勃。
我们被一个老师模样的人带往宿舍,一路上看到不少戴口罩的病人往我们这边看。
那老师叫我们按班级排好,我看到一个长得挺漂亮涂有口红的女生向我靠来,叫我:“嘿,樊云。”
我半试探地叫:“杨珍?”
她回以我一笑,没有否认。
老师交代完注意事项并安排好宿舍后,给了我们钥匙。
我和杨珍是1班,我们和2班两个人、3班两个人一起一间宿舍,六个人一间。
杨珍到宿舍放好东西后出来,热情地帮我提东西到宿舍,我说了声谢谢。
目前看来一切挺好,实习生涯即将开始。
大家把宿舍卫生搞好后,开始作自我介绍。
杨珍比我外向,抢先将我的名字介绍给了其他四人。
2班一个叫琪,一个叫宁。
3班一个叫D,一个叫N。
我们选了3班的D当舍长。
铺好床后,舍长提议去外面逛逛,熟悉一下附近有什么好玩的。
我并不爱跟人凑一起,但想着人生地不熟,去熟悉熟悉附近也没什么坏处,她们也热情地拉着我,就去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又坐车又走路,大街超市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我们买了很多宿舍用品,提着大包小包回了宿舍。
休息了一会儿,大家热情不减,精力旺盛,再次提议去玩。
这次去的是公园,一个山清水秀的旅游胜地。
一路上大家说说笑笑,打打闹闹,聊八卦,讲小道,关系增进不少。
走累了,选一块草地坐下。这时大家很少说话了,有玩手机的,有低头拨弄手指的,偶尔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叫她看看看的。
我则眺望前面草坡下的湖水,看远远近近山峦的层层叠叠,若隐若现。
太阳的温度不冷不热,照在身上刚刚好,青草的香味令人心旷神怡。
这一刻的时光,安静,惬意,美好。
有几个吊儿郎当的烂仔头经过我们面前,盯着我眼珠都快掉出来了。
“哟,一帮美女坐这里。”其中一个说。
“关你什么事?走你的!”2班的宁性格比较跳,说。
“还不给讲?”他们另一个说。
他们看了我们一圈,发现我长得最漂亮,于是集体到我面前挑事。
“有男朋友吗?”一个人问。
我看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这么漂亮滴,还是不是处?”他不怀好意。
“再不走叫警察抓你们去!”宁叉腰站起来。
他们不吃这一套:“去呗,里面有我大表哥!”
大家听闻都站起来,叉着腰,对那帮烂仔头骂骂咧咧。
舍长D说:“挑事儿啊?滚开别挡我们看风景。”
琪说:“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大家团结一心,异口同声,场面激烈。
很快烂仔头们骂不过嗓门大又吵吵嚷嚷的女人们,夹着尾巴走了。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我们的心情,我们继续走,走到可以休息的木桥那儿再次坐下,看桥下的碧波荡漾。
我开始觉得无趣,想起衣兜里的魂镜。
要是君临能出来陪我说说话该多好啊。
“你要说什么?”冷不防一个声音,好听又富有磁性。
没错,是君临的。
我往旁边一看,君临坐着背靠柱子,一只手惬意地搭在护栏上,整个人透着慵懒的倦态美。
“你穿成这样,不怕被人看见吗?”君临身材修长,一身素色汉服衣袂飘飘,如同古画里走出来的美男子。
“放心,只有你能看得到我。”君临说。
“樊云,你在跟谁说话?”杨珍问。
“我刚才好像看到一个穿古装的男人。”我既是在转移话题,又是想测试别人能不能看到君临。
杨珍东张西望,向左看360°,向右看360°,“没有啊,你看错了吧。”
哎,真好,自动给我找台阶下,“可能吧。”我说。
为了不让人发现,我双手搭在靠背的护栏上,下面半张脸埋在臂弯里,表面在看风景,实则不着痕迹地面对君临。
“你怎么每次都穿同样的衣服?你没有衣服换了吗?”我吐槽。
他勾起唇角,细长的丹凤眼尽是笑意,还含着一丝……宠溺?
“这就是我的样子,我从存在以来就是这样。就像一个已经做好的瓷花瓶,除非砸碎,否则形状永远都不会变。”
我一噎,我只是随口带着吐槽的语气打招呼般地问候一句,他就如此认真地解说。
“那你那身小奶服睡衣呢?是谁给你做的?”一想到君临可爱的小精灵模样,我就眼冒金光,“你是不是生来就只有两套衣服穿啊?”
君临温柔地点头。
“对了,刚刚我们碰到了几个烂仔头……”
“我看见了。”他说。
我佯怒:“你不是说会保护我吗?你怎么没行动呢?”
君临一脸认真:“他们还没碰你,要是他们敢触到你一根毛发,我绝对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而且,在场的人也不少,随便就让人发现我的存在,对你也是不利的。你说是吗?”
我一想,君临说得没错。樊云姐长这么漂亮,容易被不怀好意的人注意,出事了手无缚鸡之力的时候,才真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要是他们知道我的成功逃脱是因为魂镜,那我就失去保护了。
“当然,你对谁有不满的行为,我也会随时帮你。”
君临,是要当我保镖吗?
“谢谢。”我说。
君临微微一怔,“樊云,我们用不着这么客气吧。”
我笑:“我是说,你这样护着我,我却没有什么报答你,真的感谢你,难以言表啊。”
他叹了口气:“只要你不抛弃我就好了。”
“你这么好,我怎么会抛弃你呢,应该说你千万别不要我吧?”
君临俊美的双眼一眨,眨出无限风情,花草树木小桥流水好像都因为他更加生机勃发,更加岁月静好。
他沉默没说话,但眼神仿佛在下决心:我一定不会不要你。
“走了走了。”舍长D起身招呼大家。
“等一下去哪里吃啊?”杨珍环视我们问。
我看了一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饭点了。
我刚要起身,君临忽然严肃地对我说了句:“小心一些身边人。”
性格一向谨慎小心的我听到这句话,如同被一道雷劈了个外焦里嫩。
君临这句话什么意思?
再回过头,君临已经不见了,魂镜亮起一丁白光,很快又消失了。
大家边走边讨论,有提议吃火锅的,有提议吃大排档的,叽叽喳喳,一路欢声笑语。
3班的N说了句:“我想吃煲仔饭。”
跟N同班的D说:“那吃煲仔饭?”
大家略一思索,“好,吃煲仔饭。”
早上上车前爸爸妈妈抢着塞钱给我,所以钱够多,目前来说是可以过得很滋润的。
因为他们知道在医院实习没有工资。用2班的琪的话来说就是白打工。
“老板,饭不要煮那么糊。”排在前面的杨珍说。
在老板的答应声中,饥肠辘辘的我们闻到了煲仔饭的香味。
我要的菜是牛肉叉烧。
我们围着同一张桌子坐,煲仔饭一份份端了上来,老板还拿来了六碗汤。
我先夹了一口饭,然后喝一口汤,每一粒米都裹上了鲜甜的汤汁,米粒香更是激发味蕾。
牛肉叉烧刚好熟透,不生不焦,可口诱人。
吃到底部金黄香脆的锅巴,米香油香美味迸发到极致。
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有个男客人凑到我们面前,或者说,凑到我面前,问我吃的是什么肉。
“牛肉。”我说得简单冷淡。
“好吃吗?”他好像并没有走的打算,目的性很强。
心直口快的宁声音高亢尖锐地说:“自己不会买来吃嘛?”
“我看一下哪种好吃啊。”他自言自语。
我们默契地偏过身子,以表反感拒绝。他自讨没趣,终于离开。
散步回宿舍,大家刷牙要一起,洗澡要一起,洗衣服要一起,就算上厕所也要叫上人一起。气氛一片和谐,相亲相爱。
来这里实习,对我来说真是一个新的开始。以前的我想都没想过,我竟然会有一个在医院待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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