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一羡牵着湛湛的手，只感觉不寒而栗，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但面上不敢显露出来内心的想法
小男孩本来发育就晚，肖一羡看不出湛湛现在到底多大
一双眼珠乌溜溜的看着肖一羡
完全是跟常人一样啊，怎么会不是人呢？
肖一羡感觉握着自己的小手加大了些力度，似是在表达疑惑
“湛湛，我要回去拿个东西，你等我一下——”
肖一羡随便甩下一句话，挣脱他的手，就往回跑
跑的时候心脏都快要撞破胸腔
一路头都不回，一点都不停顿，直到进了家门才敢松懈下来
路上跑得太快，一到安全区，肖一羡双手撑着膝盖不住的喘气
“羡羡，你干什么了啊，喘成这样！”
姨奶奶一脸疑惑的看着肖一羡
见到姨奶奶，肖一羡仿佛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姨奶奶，湛湛……湛湛——”
姨奶奶听到这个名字神情黯然神伤，眼神中充满了悲伤
“怎么突然提起湛湛了啊”
声音中还带了哽咽
“湛湛啊，您的孙子啊，他刚还在这里呢”
肖一羡着急道
“别胡说！湛湛，他——已经死了”
不可能啊，前几天姨奶奶还笑着向自己介绍湛湛，怎么现在又说湛湛已经死了呢！？
“你还记得你之前说的小时候的那个玩伴嘛，那就是我的孙子王湛，那年冬天他就死了——”
听到这里，肖一羡一脸震惊
“他死的时候几岁？”
姨奶奶满是皱纹的脸上满是惋惜和悲哀
“10岁，他才只有10岁——”
10岁……
湛湛看上去差不多10岁——
肖一羡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迷潭，周边都是呼啸的风，好像是在说
湛湛就是那个死去的王湛
自己把他留在了过去，他把他忘了！
肖一羡精神恍惚的回到房间，背靠着门板，支撑不住的下滑
“自己怎么就忘了呢？”
又不是5,6岁的小孩子忘性大，那时候自己都14岁了，怎么就什么的记不得了呢？
肖一羡气愤的猛砸自己的脑袋，这一段记忆模模糊糊的存在在记忆里的一角，越是去回忆越是觉得空白
一双手环抱住肖一羡的脑袋，阻止了他的自虐行为
肖一羡抬起头，看到仍旧是没有表情的湛湛
许是此时极度的气愤自己，肖一羡没有了害怕
“你真的是王湛嘛？”
肖一羡说完，觉得声音有些哽咽，缓了一会儿才说出下一句话
“你真的已经，死了？”
说完又觉得后悔，期待着湛湛如往常一样不回答他
但是这一次，湛湛抿着嘴巴，收紧了抱着肖一羡的手
“哥哥”
肖一羡听到这一声称谓，心不住的往下沉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湛湛说话，若是往常早就开心的巴不得抱着湛湛转几个圈，如今却是遍体生寒
死人的声音总是与活人不太一样的
湛湛仍抱着肖一羡
此时的房间安静得没有一丝的声音
这样看似平静的气氛保持了多久？
1分钟？
5分钟？
还是10分钟？
直到窗外传来众人吵闹的声音
湛湛松开了手
肖一羡看着湛湛在眼前消失
刚刚的道别嘛？
肖一羡控制不住的流下了眼泪
窗外的吵闹声越来越想，里面还隐约出现了争吵的声音
吵闹声还夹杂着肖母的声音
肖一羡来到门外
小果果的家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堆的人，乡亲们围成一堆，有几个人脸上挂着吃惊到极致的表情
“大家怎么都围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肖一羡问
“我不知道啊，看到好多人都过来了我也过来瞧瞧”
“听说是老沈家的小孙子出事啦”
旁边的大婶说
豪豪出事了？
肖一羡想靠近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门口的人实在太多，他什么也看不到
突然感觉手被牵住
肖一羡回头，湛湛正站在自己的背后，手上抱着一个小孩
是豪豪！
当下他也不多想，牵着湛湛就往人少的角落走，中途把豪豪接过抱在自己怀里
“湛湛，你怎么在这里！”
肖一羡以为湛湛消失了就不会再出现了，谁知道没到几分钟，又站在自己面前了
“我去接他了”
湛湛指着豪豪
“豪豪怎么会在你这里？”
肖一羡看向怀里的豪豪，脸色有些苍白，但一脸天真的看着自己
不过这次没有等来湛湛的回答
突然想到什么，肖一羡不可思议的看向湛湛
“秀荷，死能解决什么啊！”
肖一羡下意识往声音方向看去
肖母拉着秀荷，神情十分焦急，后面众人也纷纷劝说
肖一羡正疑惑发生了什么，突然手上一轻，湛湛抱走了豪豪
“湛湛！”
肖一羡正要追，湛湛就凭空消失了
无法，肖一羡只能去看看肖母那里发生了什么
“妈，发生了什么？”
“羡羡你来得正好，快去里面看看小果果！”
肖母催促
肖一羡看眼下这个局面，连忙去看小果果
还没进屋，哭喊声和打骂声传来
“贱货！贱人！——”
小果果的爸爸拿着皮带抽着小果果，脸色狰狞，仿佛是面对杀父仇人
肖一羡连忙推开男人
“小果果，你怎么样啊？”
小果果满脸的泪水，眯着眼正在笑
“大哥哥！”
话落一把抱住肖一羡
“现在没有弟弟了，只有妹妹了！”
“什么意思？”
肖一羡没听懂
那头被推倒的男人爬起来，脸色狰狞，喘着大气，举起手就要再打下去
“你干什么打孩子！”
肖一羡一把抓紧男人的手
男人终于看到肖一羡，一把甩开他，笑得阴森
“我不仅要打她，我还要打死她！这个贱人！”
皮带打在皮肉上，瞬间就有血流出
“你是不是疯了啊!”
沈嫂冲出来，，手里还抱着孩子
“救护车呢！怎么救护车还没有来啊！”
神情近似癫狂
肖一羡注意到，她怀里的是豪豪，只是浑身血迹，面色灰白
“这，怎么回事？”
肖一羡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任谁刚刚还抱过孩子，然后看到他浑身是血昏迷不醒都不能保持理智
“大哥哥，现在我只有妹妹了”
小果果扯了扯肖一羡的衣袖，开心的说
“什，什么意思？”
肖一羡艰难的问道
“你猜！”
肖一羡看着面前仍是一脸天真的小果果，话都梗在喉咙
豪豪的血主要都是在裤子上
“以后爸爸就不会打我了，妈妈也会喜欢我的”
小果果说着开心的要挥手，而后有吃痛的不敢动
肖一羡神情复杂，内心乱如絮麻，就像是人站在悬崖边望着万丈深渊
湛湛！
豪豪在湛湛手里！
想到这里，肖一羡立刻冲到刚刚到地方，那里什么人都没有
“王湛！”
“王湛，你出来！”
“王——”
王湛出现在了肖一羡面前
“豪豪呢？你把豪豪怎么了？”
肖一羡一把抓住王湛的肩膀
“你想知道？”
王湛抬起头
肖一羡看着王湛波澜不惊的眼神
“你为什么会关心他怎么了？你凭什么只关心他怎么了？”
王湛的身形逐渐变大，拉长
一个18岁模样的男孩出现在眼前，凑近肖一羡
“你为什么不关心我怎么了？我好冷，哥哥——”
肖一羡被眼前的变化吓到，跌倒在地
“我不会伤害你的，别怕我”
王湛伸出双手，抱住肖一羡
又嫌还是不够，抬起头，吻上肖一羡的额头
肖一羡忽然想起，那年自己也是这样，留了一个吻在那个小男孩额头
告诉他，等他，他会回来的
“我不怕了，你能不能告诉我豪豪怎么了？明明他刚刚还好好的”
肖一羡对眼前的“人”带了愧疚，深觉刚刚的语气有些重，压着喉咙问
“死了”
“那怎么——”
肖一羡不信
“刚刚的是灵体”
肖一羡有些急
“把灵体还回去，是不是就能复活豪豪了？”
王湛盯着肖一羡，不回答
“怎么了，说话啊，可不可以啊？”
“不可以”
听到这个回复，肖一羡万分失望
“豪豪的灵体为什么在你哪里？”
“不可说，时间到了，我得走了”
说罢，起了身便消失不见了
肖一羡看着又安静了的地方，一动不动
半晌才缓缓起身，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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