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巍被赵云澜抱着进了家门,可他却比抱他的人沉重千倍、万倍!
“今天你什么都没吃,我打包了一些回来,等我一会儿,我去车上拿。”
赵云澜把沈巍放到客厅的沙发上,一阵风似地门里门外快速又打了个来回。
“饿了没?要不先喝口汤,肚子里空空的,晚上一准睡不踏实……哟,这么会儿就凉了,我给你加热去!”想着他本就没胃口,赵云澜打算全体热了,随他能吃进多少算多少。
他脚不沾地,上窜下跳地在厨房找碗盘,家里长时间没开伙,他还不放心,又一个个地拿去水笼头下清洗干净,才拆开打包袋,把食物转盛在码好的碗里,排队加热。
赵云澜还想同时给沈巍热一杯牛奶,开了半边冰箱门发现家里的存货还不少,顿时心血来潮:“家里有水果,我给你切个果盘,咱滋润一下!”
虽然是半开放式的厨房,但人站在水台前是背对着客厅的,赵云澜回头看了一眼端坐着的沈巍,没见他有什么异样,才放心开始像模像样地埋头洗切水果。这些事他以前从来不做,宁可不吃也不愿费这手脚,沈巍当然是知道的,往日只要在一起,这都是他“分内”的事,可惜现在不方便做了……
“这圆不溜丢的玩意儿不太好驾驭啊,没想到还是个技术活,尴尬,尴尬……一会儿你可别嫌弃,反正是吃进嘴里的,你就当是吃心意……”
赵云澜的话说了一半失声了,他的身体猛然受到了冲击,狠狠抵住水台竟叫他一瞬吃痛,脱了手的刀具和摆了半拉子的爱心果盘,哐铛一声全体砸进满池果皮中,捞都来不及捞……
沈巍失控般地撞向他,双臂从背后紧箍住他的腰,使力程度几乎令赵云澜有好几秒钟喘不匀气。
“云澜,你为什么要做这些,这不是你该做的事,我不喜欢,我不要……”
赵云澜费了点力转过身,反圈住他:“什么为什么?不该我做,就该你做吗?我做这些是为了让你高兴,我自己也觉得很高兴,你又想哪儿去了?”
沈巍没有抬头看他,半坑着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赵云澜的话,赵云澜顺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没亲够,继续往下亲,他用吻力刻意顶得沈巍抬起了头。
“沈巍,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是控制不住自己吗?现在也没别人,有啥想不通的事儿,你跟我说说,说出来兴许就好受了!”
赵云澜柔声道,他觉得他真的有问题了,早上还好好的人,才分开了几小时,就突然抑郁成这样,刚才那一抱,虽然挺过瘾的,但绝对是反常的。
“我……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对不起……”沈巍颔首近乎痛心地重复道谦,对不起他的事太多了,总之就是对不起吧!
“够了啊!”赵云澜真有些急了,搞不懂怎么还能绕到这么严重的话题上来,他捧起他的脸扬声道:“这世上对不起我、对不起你的人多了去了,我也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可就是你沈巍没有对不起我,别说我看不起你啊,你有那心理素质做对不起我的事吗?如果你是因为不能给我切果盘,觉得对不起我,那你真是脑子坏了,不过只要你想切,我立马去批发水果,让你切个够,这么件小事儿,我想也难不倒你吧!”
沈巍一个劲儿地往下坑头,仿佛不敢正视他:“不是……是……不……是……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对不起你,求你别再为我做这些事,别再为我做任何事,我……我什么也给不起你……”
“都什么和什么呀!有了你,我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要啊,我的心难道你不懂吗?沈巍,你看着我,看着我,你今天是怎么了,是谁和你说了什么吗?你怎么啥都往心里去,我还不能把你填满吗……”赵云澜不明所以,胡乱猜测,不知道要怎么开导他。
沈巍快听不见赵云澜在说什么了,他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就像赵云澜说的,他脑子坏了,又不好使了,眼前的光影开始涣散,他就快撑不住了!
见他目光游离,神情恍惚,脸色也没好看过,赵云澜直觉他今天的精神状态实在是太差了,心情简直狗带,也不知道还会说出些什么离谱的话,他没给他张嘴的机会,手一落,抄紧了腰直接先吻了上去。
沈巍用他仅余的一点意识想去接住这个吻,他张开嘴努力了一下,一口气还是卡了壳,表情一滞、颓然失力……
赵云澜一吻上就觉得不对劲,他霍然睁眼,圈在沈巍腰间的手臂承接了他所有的分量,沈巍仰着头,直挺挺地被他贴身紧搂着,可人就像是站着突然睡着了?
“沈巍!沈巍……”
赵云澜惊骇到破声,几乎反应不过来,他稍一松力沈巍的身子就瘫滑下去,他抱住人顺势下蹲,一手扣捏住他的下巴猛撼猛唤,又低头再次封住他的嘴唇,急痛攻心地想要把他吻醒。
沈巍就像睡死过去一样,除了微弱的呼吸,丝毫反应也没有……
赵云澜觉得自己大意了,在特调处的时候就不该听信他说“没睡好”的那些屁话,而且人通常都是在觉得自己力不从心或无能为力的时候才会抑郁,短短几小时内,是什么事令他的心情一落千丈、身体最终出现了这么强烈的反应?
赵云澜手忙脚乱地把沈巍抱去床上,褪下他不舒适的外衣,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已全身冰凉、四肢近乎僵硬!
“醒醒,沈巍,你醒醒……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别想着骗我……睁眼啊,快睁眼啊,醒过来啊……”
赵云澜又抱又叫、极力捂搓着他的手脚,见他意识全无,不难想象他一下午根本就是在硬挺,他心疼得要死,有那么一瞬间,几乎可以肯定他今天遭遇事了,这人隐忍惯了,但他的身体撒不了谎,可是在客观上,赵云澜又怎么都想不通,没离开过特调处的人为什么会“出事”?又是怎么“出事”的?
沈巍昏迷的时间并不长,事实上,他是被痛醒的。在他睁开眼之前,赵云澜就看到他身体抽蓄、浑身虚汗淋漓,他便猜到他是痛的。沈巍一醒,他就抱起他,裸露着温热的胸膛、紧搂着他,默默地成为他的依靠……
心痛发作的时候,沈巍几乎处在无法思考的状态,但他依然能感知也依然有情绪。他知道赵云澜陪着他、支撑着他,和他一样承受着这份痛,他因为心疼而有些后悔,后悔去见了那个人,更后悔为他动用了能量,这心间一锥是他插的,没想到,时至今日,他还有“能力”在他身上、心上,插上无数锥!
如沈巍所料,反噬勉强算是比以往耐受一些,而且高峰的疼痛仅持续了半夜,虽然使不上力,只能倚着赵云澜,至少他停止了抽蓄、意识也很清醒。
赵云澜一声不吭地搂着他,静等他的身体彻底消停、缓过这股劲,不知不觉,就是一整夜。
“对不起,我又连累你熬夜了!”沈巍轻声说。
“我不想听‘对不起’,我想知道为什么,你愿意说吗?”
赵云澜的语气异常冷静,抱着他一起挨的时候,他的脑子并没闲着,其实也不用深想,按“常理”推断,如果不是受了外力,沈巍就是用了能量,而且绝对不是瞬移打酱油那种程度;还有一种可能真是受了刺激,那就更不是件鸡毛蒜皮、拿得起放得下的小事了。然而赵云澜猜不到,他还心知问谁都问不出,除非他自己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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