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澜这句话说得旁若无人,却又像是故意在说给旁人听,既私密又炫耀,仿佛只有他的感情天下无双,不甘心不教人嫉妒!
楚恕之和林静像被郭长城的电棒各杵了一棒,一个被电麻木了,一个被电抽蓄了,眼看着赵云澜大爷似地勾起沈巍的下巴,在他的额头上飞快地印了一唇,简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撤步给他们腾地儿!
沈巍的脸红白相间了好一阵子,最终褪尽了颜色。
赵云澜搭着沈巍的肩膀没挪手,只直起了身,笑意未减:“怎么都不说话了?你们刚才说的那个‘他’不是我吗?还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一句笑脸话歪打正着,直指三人心里的“鬼胎”,不过只有沈巍对赵云澜抱有那种叫“愧疚”的情感,另外两人最多也就是介于逃避和探示之间,闪了一下眼神而已。
赵云澜一进门就觉气氛倏地由热转凉,好像他在不适宜的时间出现在了不适宜的地点,他不觉得尴尬,只觉得不爽。
两个下属在这儿杵着,他犯不着也不舍得逼问沈巍,柿子当然是挑软的捏了:“怎么着,林静,敢情你是在挑拨离间吗?见了我就变哑巴了?”
“哪有,老大,你别冤枉我,我可是在工作,不信你问沈教授,他总能替我作证吧!”林静还想着让沈巍开口问赵云澜要镇魂令,直接把话头抛了过去。
“支使谁呢?他凭什么要为你作证,你那么能说会道,自己汇报一下工作进展我听听!”赵云澜搭在沈巍肩上的手轻轻按捏了一下,仿佛在说:咱俩才是“一伙的”,敢拿你当枪使,看我怎么整治这小子!
沈巍会意却没领他这个情,镇魂令举足轻重,他不能不顾全大局,既然是个敏感话题,于其单独面对赵云澜的时候提及,不如今日顺道多跨一步,早揭秘早解脱,何况现在不开口,也显得他太不仗义、太胆小怕事了。
“云澜,我们刚才就是聊到了圣器和镇魂令,林静的研究需要通过大量的测试来收集准确的数据,或者,你可以解封一件圣器?”沈巍说的十分冷静,完全没有方才那种提不起又放不下的别扭情绪了。
“对啊对啊,我就说是在谈工作嘛……”林静一听沈巍开了口,立马开启助攻模式:“老大,解封还得用镇魂令吧,给个机会观摩一下,为我的最新研究成果开开光……”
“解封?”赵云澜像听到个没法儿理解的新名词,怔愣了好几秒,才对着林静一瞪眼,批评教育道:“圣器在你手里的日子少吗,你研究出啥来没有?想要试你的探测仪,不能找老楚吗?我看你小子就是这山望着那山高,没正经事儿可干了……啊,还有你,老楚,你的工位什么时候安到实验室里来了,也不用跑外勤了吗?实在闲得发慌打报告去!”
楚恕之连个屁都没放,还莫名其妙地躺了枪,最后他犹豫着冲赵云澜翻了个白眼,哼嗤一声扭头出了实验室。
得,赶走了一个。
“老大,你别动气嘛……”
“谁让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教我省心,整天不知道瞎想些什么,本来就缺人手,多少事情堆着,你行你上啊,不行你学啊,别一打报告就跟难产似的要了你半条命,还好意思跟我算奖金……”
缺人手个屁!
“得得得,当我啥都没说……那什么,我有点事儿找祝红,你们聊,你们聊……”
林静可不想打报告,更不想和赵云澜掰扯“奖金”这个他永远讨不到便宜的话题,但主要是不想碍人眼、惹人嫌,虽然这是他的地盘,可现在多余的那个人绝对是他——识时务者为俊杰!
沈巍听着林静走出去的脚步声,蹙起了眉,他也不知道赵云澜怎么回事、哪句话把他给惹恼了,突然就当着他的面把人全给轰走了?他抬起一只手盖在了赵云澜没离开过他肩头的手背上,欲言又止。
赵云澜反抓着他的手,绕到他跟前蹲下,一秒拨云见日:“沈巍,林静这小子糊弄你呢,他有的是办法测他那堆废铜烂铁,甭替他操心!”
沈巍好不容易起了个头,不想赵云澜一口拒绝,既没有要替圣器解封的意思,也没有要掏出镇魂令的想法,他沉思了片刻道:“云澜,你跟我说句实话,动用镇魂令是不是对你有什么影响?”
“没有,绝对没有!”赵云澜听沈巍这么问,立马一个头三个大,心里暗暗叫苦,怕自己举证不出个所以然来,让他误会、为了莫须有的原因担心他。
沈巍一不做二不休,咄咄逼人地问:“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解封圣器?这个要求很过份、很不合理吗?林静想要测一下镇魂令,你也不答应?”
“我没有不答应啊,只是有这个必要吗?”赵云澜本能地排斥要把镇魂令“交出来”的行为,他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它有这种霸为己有、碰都不想让别人碰的执念,如此“小气”不是他的风格,但他就是不想给:“你还真把林静当科学天才啊,给了他也不见得能测出个子丑寅卯来!””
“好,你信不过林静,我没什么可说的!”沈巍既然想到了这个点,就一心要证实镇魂令对赵云澜是否有伤害,他丝毫不放松地问:“那如果是我让你解封圣器呢?”
赵云澜:“……”
赵云澜突然噤声,沈巍的心就提了起来,千千万万种可能性像水汽一样升腾,聚集成一大片乌云笼罩在了他的头顶上,他顿时觉得压抑沉闷到喘不过气来:“告诉我,云澜,它怎么你了,你……付出了什么代价?”
沈巍的手在赵云澜的手心里微微颤抖,一下就凉得不像话,他脸色苍白,顷刻间满溢着悲伤的眼神中,还纠结着一丝怨愤,赵云澜受不了他这个样子!
“什么代不代价的,根本就没那回事儿,行,你说解封就解封,我证明给你看!”赵云澜霍地起身,摸出镇魂令站到了长生晷边上。
赵云澜突然撤手,把沈巍吓了一大跳,可那也敌不过他心底瞬间涌起的翻江倒海般的恐惧,他在慌乱中起身,因为动作过猛带翻了身后的椅子,饶是他准确地扑向陈列桌,大方向没错,小方向稍有偏差,赵云澜闻声转身,差点又没接住他。
“沈巍!”
“我不要你证明,不要你为了向我证明而受伤,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你敢再为我受伤,你敢,你敢……”沈巍因为恐惧而发怒,语调近乎威吓,人却紧紧地搂抱着赵云澜,像要把他掐进自己的骨骼里。
“沈巍,沈巍,你冷静点,我没有受伤,我也不会受伤啊!”赵云澜毫无意外地立马就心疼上了,回抱着他气急地说:“好了好了,你别乱想,我招供、我招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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