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楚恕之送到后,赵云澜往地君殿方向行去,在见那张老脸前,他镇了镇心神、套上了一副凛若秋霜的冷硬外壳。
摄政老头装聋作哑一把能手,某人前脚踏入大殿,他倒是眼尖手快,一个转身就给他搬挪好了“坐塌”。赵云澜毫无形象地叉腿一霸,脱口就问“地君册”!
这是旧话,并不显突兀。老头稍时捧出了一摞未经装帧的散页,心情颇好地双手奉上:“小有进展,令主请过目!”
“小有进展?”赵云澜没接他的手:“那什么隔墙视物、日行千里、意念寻人……随便挑几个我看看!”
“这……”镇魂令主就没有一次按套路出牌的,老头又为难上了,苦着脸说:“小老儿我也没有过目不忘的异能啊……令主若能告知具体所指何人,倒是可以一查,不过也需费些时间……”
他话还没说完,赵云澜一挺身,满脸愠怒地从他手里抽出了几页纸:“要你何用!”
老头吓得一哆嗦,不敢顶撞他,只得点头答是。赵云澜假意查看,一落目瞥了满眼的繁文古句,顿时恼羞成怒,反手就甩了回去:“你TM的欺侮我读书少是吧,这画给谁看呢?”
摄政官急忙陪着笑哈腰捡拾,心里犯嘀咕:地星大小文书历来如此,他也不是没见过,何以如此火大?
赵云澜惦记着要去找沈巍,没时间磨蹭,话锋一转:“地君册事关重大,你可给我盯紧了,早日完工,我好好教教你怎么整改!话说这人丁册是有了,也该有个地图册吧,治理地星也是必不可少,有现成的吗?”
“地图册?”老头被他的跳跃思维搞得一头雾水,不知怎么这话题一下就从人头跳到地头上来了。
“是啊,打江山还得看个版图,这地星不会连张地图都没拟过吧?万一有个战事,你们知道往哪条道撤,去哪座庙藏吗?”
“令主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这‘地图册’原本是有的,不过也就是刻画了几处险要、禁地,条条道道未有详尽……”老头歪着脑袋寻思。
“险要禁地?”赵云澜两眼放光:“说来听听!”
“这说来可话长了,要说最近的就是天柱禁地,山河锥禁地……”
“这我还用你说?”赵云澜气急,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听他叨咕:“能不能说点我不知道的?”
“其它或有几处……可都是荒无人烟之地,普通老百姓踏不进去,故而不曾管辖,我也未去得,知之甚少,要说知情者……这个……”老头吞吞吐吐,一脸纠结。
“谁?”赵云澜支着他说。
“这个……”话说到这份上了,也没办法了,硬着头皮接呗:“只有黑袍大人!”
“……”如被带着倒勾的针尖儿挑了一下,赵云澜内心开始滴血,但没忘记追问:“你刚刚说几个?几个禁地?地图呢?拿来我看!”
“三个,还是五个来着……”摄政老头握了个空拳敲打着头,作状恨恨地说:“人老了,这脑子就是不好使了啊……令主突然问起……”
“行了,别废话,地图!”赵云澜没空分析他是真忘还是假忘,只想赶快抓住这条线索好去找人。
“禁地的地图万年来都是黑袍大人保管的,小老儿拿不出啊!”老头心里寻思这档子事儿黑袍使一手抓着,他还真没操过那份心,既揽不上也不想揽这事儿,又想起上回听说黑袍使已现身,何以这镇魂令主不自己去问他呢?
赵云澜落了个空,但却看出了他的心思,假笑了一声说:“行,沈巍知道就好。我就是好奇而已,怎么,还不能问了?”
“令主说哪里话,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与令主听了,记不得的就不好乱说了……”
赵云澜想着事儿,再没功夫搭理他,起身便走。老头还以为他这是要去禁地逛逛,脱口而出:“令主这是要去哪儿?”
“你管得着么?”赵云澜喷着鼻音,头也不回地迈开大步:“别闲着了,没地图就给我整出地图来!”
“……”。
赵云澜一路往镇口去和楚恕之汇合,脑子里还是乱轰轰的,一问问出了三五个禁地,又没有地图,自已也不会瞬移,难道要从海星到地星来来回回靠运气去碰吗?他倒是不嫌累,就怕效率太低,耽误时间!
“沈巍,只要你在地星,我踏穿这里每一寸土地,都要把你找到!”
赵云澜到了镇口没多会儿,就见到了楚恕之,楚恕之一路跑到他跟前,想必他刚才也是跑着去找人的。
“附近都过了一遍,确定没有大人的踪迹!”
结果在赵云澜的意料之中,他本就没指望在“附近”能找到沈巍,只是先行排除掉而已。
“对了,天柱那边有黑能量禁制,我没办法靠近了!”楚恕之又补充了一句。
“行,你先回,去看看祝红那头有什么消息,我去扫一眼天柱再找你!”赵云澜边说边张望着,四下没人,他转身脱出了能量黑洞,送走了楚恕之。
海星时间已是凌晨。赵云澜急匆匆离开医院,一整天滴水未进,回烧头痛,可毫无倦意。在找到沈巍之前,他是不会允许自己再倒下的,撑也要撑住了。上面有祝红他们,地星恐怕多得靠他自己。他一边往天柱赶,一边在想楚恕之的话。天柱什么时候开始有了禁制,地星人进不去了?是彻底破损以后吗?沈巍怕是不会去这个给过他太多伤害、不堪回首的地方的!
赵云澜站在天柱前的时候,内心是极其不舒适的,一切因此而起,沈巍被困在这里受过重伤,这个地方就象一块丑陋的伤疤,他嫌恶又抗拒,能少看一眼是一眼,战后也没有再来过,即使是现在,他也是把它排除在搜索目标外的。
残损的天柱依然透着幽幽的白光,在一片惨淡的寂静中,像极了肃森的墓碑。沈巍并没有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不绕过天柱,他看不到石台背后的人。赵云澜靠近柱体,怒目而视,贴袋中的冷铁此时骤然发热,他顿感刺痛,本能地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摸向石壁,背靠着站稳——和他心爱的人仅余这一柱之隔。
“沈巍,你在哪儿?我想你,真的好想你!”
刺痛渐去,心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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