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腰处,湿润的水汽雾蒙蒙的飘荡在温泉的正上方,随着上升的流动空气烟气颜色淡去,山腰的风流动量并不小,奇怪的是水面依旧飘散着厚厚一层的水汽,好像是不是在平静的泉眼旁而是在飞流直下的瀑布边一样。
远处传来开门的声音,怪异的景象随着有人靠近的动静开始自我处理。这世间最难抓住的东西转瞬在太阳下蒸发的一干二净。
正午太阳高悬,干燥的白岩这会儿被晒的滚烫,很少有侍女会这个时候选择来洗澡。水下的东西吐出一个水泡好奇的看着水面处。泡泡垂直浮了上去,飘到水面后炸开留下一个泛着圈的涟漪,一双眼睛透过微微波动的水面聚精会神的看着来人的方向。
等了许久也没有人,水底的眼睛不敢轻易现身,自己的藏身之处被人找到可会有大问题,她目前还是雅典娜圣域的通缉犯。
是的,一月前,所谓的雅典娜受袭,迦蓝被刺,最初的一切起因正是如今藏匿于温泉眼处的水之宁芙做的。虽然说是她做的,但她也只是发现了雅典娜并非雅典娜这个事实而已,其余鸡飞狗跳的事情完全是为了自保才不得不做的。勉强逃离了女神殿,因为受伤过重只能先跑到最近的泉眼养伤。
宁芙隐去身形鼻尖贴到水面,眼睛睁得溜圆,金绿色的竖瞳左右摆动着搜查着岸上可能有人的踪迹。突然,一道阴影从正面打了下来,硕大的玩偶熊脸贴着宁芙的鼻尖。
“那伊阿德斯。”俄里翁开口说道。
水里的宁芙惊得以非人的速度缩回了水底,水面震出几道微波好似并不曾发生事情。
“那伊德阿斯!你给我出来!”俄里翁进化成暴躁模式,手里拿着木棍不断的敲着岸边的白岩。
数秒后水面荡漾起不一样的波纹,先是轻缓型的,随后扩大的涟漪中心慢慢冒出了一个人头。一个长相本应该俊美的精灵出现在水池的正中央,说她本应该俊美是因为她的下颌到耳根有一道无法忽视的长伤疤,就连她随后举起的带着蹼的手也少了一根小指。
“俄里翁?”宁芙的声音难辨雌雄,可见她虽然显现的是女体但是还没最终决定性别,宁芙眯了眯眼睛“你怎么是这幅鬼样子?”
“你吵死了!有什么问题么!”被戳中伤疤的俄里翁气的大叫。
“阿尔忒弥斯大人呢?”宁芙环视四周本以为可以见到侍奉的女神。
“啊!”俄里翁一瞬间眼神犀利了起来“说到那家伙,你是怎么知道如何召唤她的?”
“……”宁芙摆了摆自己的尾巴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开口“是我受重伤时阿波罗大人的指引。我听到了神诏。”
“我就知道!”俄里翁不甘心的双手抱胸“那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打如意算盘。真是讨人厌!”
“……”宁芙听到俄里翁这么说并不感到惊讶,只是无声的抬了抬眉毛。
“因为你被那家伙耍的团团转,月神圣域已经被毁的一干二净了啊!蠢货!”
宁芙听到这话露出悲伤的神情,双手捂住了眼睛“我知道,我听到了我妹妹的遗言,她是被打入异空间后死亡的。死前不断的求着族人能去找她,她那么害怕,怕到了极点!”
“该死的圣斗士!我恢复后一定要带着全族的怨恨诅咒他!”宁芙目露凶光,变圆大的瞳孔也再次竖立起来“我诅咒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每日要承受穿心之苦啄肝之痛,死后没有人会带他穿越冥河,只能永远徘徊于安息之地外处!竟然敢杀死那么多的宁芙!可恶!”
宁芙恨的咬牙切齿,周身的水面都不安的流动起来,一圈又一圈,凝聚的杀意让水池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不断旋转。
“你不可能打得过他的。”俄里翁道出重点“不过我倒是有一个方法,你想试试么?”
“什么?”宁芙的腮耳立刻收紧看向俄里翁“什么方法。”
“把那个女孩体内的月神神核取出,如果只是用神核短暂的提升你的实力是没有问题的。”
“……”宁芙摇动着尾巴不解的眨着眼睛“可是,这样的话阿尔忒弥斯大人就无法降临于此了。”
“蠢货!阿波罗那家伙肯定憋着一肚子坏水指不定要让阿尔忒弥斯这个笨蛋来做什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毕竟她争强好胜,激将法轻轻松松就能让她做事啊!”俄里翁摇着手里的木棍“我可不希望她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啊!”
“……”宁芙眼神古怪“你是在保护阿尔忒弥斯大人么?”
“别说傻话了!她可是女神大人!哪里需要我的保护!”俄里翁不自在的转开脑袋“我只是不希望她陷入两难的境地罢了,赫拉克勒斯代表的是盖亚意志,谁晓得有什么麻烦事?”
“虽然那家伙箭法神准,但是如果射中了什么不该射的东西可怎么办?!啊!怎么想这里都是个是非之地,赶快离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俄里翁自言自语了半天最后确定了自己的做法“能够主动离开就是最好的了,像赫拉克勒斯那样才惨呢!”
“……临阵脱逃么?”宁芙看俄里翁的眼里多了一丝鄙视。
“没错啦!我就是个花心大软蛋!以前不就知道了!”
“我需要见阿尔忒弥斯大人一面再做决定。”宁芙轻哼了一声缩回水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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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宿店老板好奇的朝院子里看了几眼,从中午开始外租的整栋民宿里就老是传来女孩子大喊大叫的声音,老板好奇的想租房子的女人优雅的很,不像是会大喊大叫的人啊!只是门窗闭的紧紧的,老板再好奇也看不到东西。
迦蓝此刻正哼哧哼哧的和新换的上衣在作战,她看不见衣服前后也看不到头部在那里,之前还是使魔贴(大)心(力)的换好衣服她还没感觉,这会儿自己穿的头不是头手不是手迦蓝委屈的快要哭出来了。
身后布料的摩擦声停了下来,沙加愣了一下却还是没转过身。
“穿好了?”
“……没。”迦蓝瓮声瓮气的回答,鼻音里带着无限情绪“穿不好了。”
“……要我帮忙么?”
“……呜……要……”迦蓝发出小动物的呜咽声。
沙加转过身睁开眼,随后又被满室春色惊得闭上眼,虽然就一秒,但沙加也知道迦蓝穿着是哪里出了问题。盘腿坐在迦蓝的面前,沙加还能感受到迦蓝因为把自己捆成一团后累到紊乱的鼻息,伸手将迦蓝的左右手单独拎了出来,这时候就体现出个子高手长的好处了,怎样都不容易碰到让迦蓝感到不舒服的地方。
穿衣的方向被整顺了后,迦蓝很快就把套头的衣服给换好了,这回异常顺利,连带着呼吸都顺畅不少。只是她这边是顺畅了,另一边背对着她的沙加单手捻着佛珠嘴里不断的念着经文,似乎是刚刚帮迦蓝换衣服害得呼吸错拍了。
“好啦!”迦蓝成功的穿好衣服,舒了一大口气,比查完房回椅子上还感到舒畅。
“……”仿佛为了自己轻微晃动的心感到不满,沙加没有立刻就做下一件事,他想找回原来的节奏,那种超脱物外只属于他的节奏。
只是还没等沙加静下心一只柔软的手试探的摸到了他的后腰的敏感处,轻轻一碰擦,沙加只觉得自己牙根一软,坐姿不自觉的歪到了一边。迦蓝换了衣服后见沙加没了动静,还以为他走出去了急跪爬在地上的伸手去找沙加,还没摸两下手指就戳到沙加的腰部。
是不是该庆幸迦蓝看不见呢?沙加苦笑着直起身。
“啊……你没走啊!”迦蓝摸着沙加的背,爬到他的身边挨着沙加的左手边坐了下来“我换好了。”
“……恩。”沙加认输的叹了口气“还有什么不舒服的?”
手臂贴着手臂,迦蓝露出的小臂碰到了沙加手臂上绑着的绷带,感受到熟悉的手感迦蓝不自觉的皱起眉,摸索着抓起沙加的手臂凑到鼻子下嗅了嗅。
“对了,你受伤了。”回想起之前沙加半死不活的躺在医院的样子,迦蓝意识到自己用力会不会太大了点,连忙变成捧着沙加的手臂“严重么?”
“恩。”沙加抓起迦蓝的手放在箭伤穿透的地方“这里有些严重,其他还好。”
“……”迦蓝摸到了衣服下厚厚的纱布触感“有换药么?”
“……”这么麻烦的么?沙加眨了眨眼。
“伤得很重要固定时间换药才行吧?给你上药的医生怎么说?”迦蓝察觉到了不对语气也有些急躁。
“……”
“说话呀!”
“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边了,没有见过医生。”沙加如实相告。
“唔……”迦蓝听闻慢慢的凑到沙加的伤口处嗅了嗅,还残留着些许的碘伏气味“没有感染吧?疼么?”
“……还好。”当然是疼的啊!在身上开了个口呢!
“肯定是骗人,有伤口还乱动!不疼才奇怪!”经验丰富的迦蓝一把抓住沙加的手“你个病人给我老实躺床上!”
不愧是经络被重造了一遍的人,发高烧的情况下还能高声嚷嚷。想到这种情况下还在关心自己身体的迦蓝,沙加情不自禁的轻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迦蓝摸索着在床铺旁边抱膝坐下,其实她这会儿已经有点脱力了,长时间未进食还病着,没倒下该感谢这具身体素质极佳。
“笑你。”
“不许笑我……”迦蓝闷闷的说,把脸搁在膝盖上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眨着,体内的乏意激发出了困意,一片漆黑的世界可真是适合睡觉啊!迦蓝想。
“你很困了。睡吧。”沙加撑起身,才坐起来,想给迦蓝腾开一片位置,察觉到对方的动作迦蓝又皱起眉头。
“啊!不要乱动啊!”迦蓝摸索着把沙加摁回被窝里。
被窝带着沙加的体温,暖融融的,沙加的手还在把她往里面拉,迦蓝仿佛受到了诱惑,跐溜一下钻进了被窝。只见迦蓝在被窝里面拱了许久才找到正确的方向把头露出来。
“我刚就想说了,这床好大!”迦蓝不满的吐槽。
其实也算不上大,睡两个沙加这么高的男人是有点难,一男一女倒是刚好。沙加想到之前美狄亚的话,对方是故意选择的这张床铺吧。
“睡觉!”迦蓝找到枕头的位置,上面有几缕沙加的头发,迦蓝自然是看不到的压了上去,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迦蓝。”
“干嘛?”
“你压到我头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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