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虽说什么佛祖诵经是凤鎏瞎掰的,但她要去九重山的那座荒庙倒是真的。
至于为什么要去那荒庙,自然是那庙里头藏着通往她长生宫圣地的密道。
“可小姐,长乐城附近这么多庙,为何非要去九重城啊?!那地方那么远,您又没出过门,而且那地方鱼龙混杂,江湖人颇多,万一……”忍冬虽不似之前那般坚定,可到底还是担心她的安全,始终不肯松口。
凤鎏叹了口气,略带着丝无奈打断她:“忍冬啊,佛谕如此,小姐我也没办法不是……”
“好忍冬,你就帮帮小姐我,好不好?!”
忍冬咬了咬下唇,小声问道:“那……那小姐说吧,要奴婢怎么帮您?”
见她终于应了,凤鎏心下长吁一口气:“一会儿你先去告诉阿婆,就说我生了疹子,不能见风。然后让她这几日,都将吃食放在门口,任何人来都不见。”
“然后你去找两件你的衣裳过来,这三日啊,你就待在这屋子里头,我会扮作你的模样出府,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凤鎏眼珠一转,“对,就说回乡探亲。”
“可是小姐……”
“没有什么可是,你呢,就乖乖照办。我保证,绝对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凤鎏早就考虑过,这忍冬和原主的身量差不多,原主之前又痴傻,言语不清,贴身伺候的只有忍冬和阿婆,听过她声音的家丁婆子甚少,想来是出不了什么岔子的。
等她出府的时候戴个幂篱,定没人辨得出。
忍冬点点头:“那好吧……”
翌日一早,按照昨日的安排,忍冬被留在了房内,凤鎏换上一身的碧色的粗布裙,挎着个小包袱,顶着幂篱朝庄子外走去。
因着忍冬早上取饭食的时候,就知会小厨房里头的粗使婆子了,庄子里头的人都知道她要回乡探亲,一路上倒是无人来问。
出了庄子,凤鎏嘴角一勾,连着脚步都轻快了几分。她顺着官道走到一处茶水摊子,指了指那摊子后头拴着的马,问道:“店家,你那马租不租?”
店家一愣,上下打量了眼前的瘦瘦弱弱的小姑娘,笑道:“姑娘,不是在下说,这马脚程快,你这身子骨怕是要颠散了架。”
“店家怕是小瞧我了,您就只管说租是不租吧?!”
“租,一日半吊钱。”
凤鎏从袖袋里头摸出块银角子,朝他一扔:“这儿是五两银子,店家替我备壶竹叶青,外加半斤肉干,再给我装上些马料。这马,我要用三日。”
店家被她这豪爽的江湖做派惊得一愣,随后连声应了几个好,转身下去准备酒肉。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店家便把灌满酒的水囊和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油纸包递给了她。
凤鎏接过来,顺手颠了颠,估摸着斤两差不离,便顺手塞进了包袱里。
随后那店家朝马厩走进,装了半袋子的马料,替她绑在了马鞍后头。凤鎏跟在他后头,扫了一眼马厩上头挂着的一排匕首,问道:“那个怎么卖?”
店家倒也实诚,看了一眼便抬手摘下一把,径直递给她:“这个不算好家伙,当我送你的。”
凤鎏接过来,抽开刀鞘看了看,确实不算好货色,不过防身也够用了。
“那就多谢了。”
说罢,便伸手接过那马的缰绳,抓着马鞍,踩着脚蹬,翻身一跃,稳稳坐在了上头。
这原主儿虽又没功夫傍身,却也是好菜好饭养大的,身子骨虽单薄却也不弱。加之凤鎏骑术了得,身下的马儿倒也没造反。
她夹紧马腹,缰绳一挥,身下的马儿便撒开蹄子,扬起一片尘烟。
而此时,百里外的九重城却是热闹的很。
各门各派的侠士全都挤在这不大的城中,明面上,说是联手清理魔教余孽。可这背地里的阴私,彼此都心知肚明,大家都是为了魔教的圣物九幽诀而来的。
传说这九幽诀本是南疆圣物,能让人容颜永驻,长生不老。这东西一直由历代南疆圣女守护,直到南疆一族没落。
然而,十八年前,消失的九幽诀突然重现江湖。但不知什么缘由,这东西竟成了这长生宫的圣物。
照说此物在长生宫,那老宫主凤百行应该得了长生才是。可是世事难料,这凤百行竟是个痴情种,在他夫人病逝半年后,便随之而去……
如今,妖女凤鎏已死,这九幽诀无主,各门派自然是要争上一争的。
只是,都过去五日了。任他们三番五次将那长生殿搜了个底朝天,还是没能找到那九幽诀的影子。
眼下,不禁互相猜疑起来,生怕是哪个门派先发现了东西私藏了去。于是,便都守在了这九重城。
而城内,醉红楼中,却独独有两个置身事外的人。
一身白衫的俊朗公子搂着个香肩半露的娇娘偷香,而他对面,坐着个神情懒散的玄衣男子。
那男子手上把玩着个琉璃扣,饶有兴味的看着窗外道:“这城里头,真是好久都不见这般热闹了。”
“是啊,还真得谢谢长生宫那位,让宋某有幸看见九重城也有这么车水马龙的一日。”白衫公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弯着眼道:“说起来,蔺兄,你那一箭是真准啊!若是偏了个毫厘,怕是就留不住那妖女了。”
是了,这一身玄衣的正是凭一支火弩便烧了青衣馆的蔺南辞。
而这白衫公子,便是递□□给他的宋筠。
提及此,蔺南辞眼底没有喜色,反而有些郁结。到现在,他仍有些恍惚不敢信,那妖女是真的死了。可那日的烈烈火光让他不得不承认,纵是她插翅,也是难逃。
他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半晌,他开口问了句:“宋少主也与那妖女有旧仇?”
宋筠一愣,连连摆手:“怎么会,蔺兄也知道,我宋家的幽冥谷,可是出了名的不问江湖事。”
蔺南辞点点头,轻笑一声:“我见你这么盼着她死,还以为她得罪过你呢。”
“她得罪的可不是在下,而是江湖正义。”宋筠道。
江湖正义?那又是个什么玩意儿?!说到底,不过是再为铲除异己寻一个好听的借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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