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下都有数,如若这三把剑问世,恐怕当今“名剑谱”前十的名号便得要有所更迭了。“名剑谱”中哪个不是赫赫威名,除却“千滴泪”、“藕丝剑”、“鳞星剑”这三大名剑不说。
那排名第四的“克己剑”存放在紫微皇城中,第五的“昆冈剑”在“碧落公子”冷玉城手中,第六的“春草剑”在“酒隐”狄姑娘手中,第七的“琅嬛剑”在石渠大先生韦无双手中,第八的“流盈剑”幽州台大长老易不忍手中,第九的“华胥剑”在天池派掌门古劲松手中,第十的“狂虬剑”在“松烟君”汪子敬手中。
这汪子敬因为继承了陈老四年轻时所用的“狂虬剑”都能入“名剑谱”,所有对这把“定风波”感兴趣的人接连上台想着能自此夺剑扬名。随着莫致远一声令下,这一个个都跟玩似的,接二连三你方唱罢我登场,眼见雪山剑派掌门冷渊暂时领先,便准备去拔剑时,便看见小胖子韦一嗖的一下便出现在了“问剑台”上。
那冷渊在蜀山见过小胖子的本事,知他虽是小孩却也不敢轻视,便谦和道:“石渠高足,也有意此剑?”
这小胖子从来都是能靠动手就不靠说,一个“请”字说完,便凝聚一道剑气奔袭而去。那冷渊挥剑挽了一个剑花,使出一招“雪拥蓝关”化解,岂料竟然抵挡不过小胖子的剑气。
众人见这冷渊好歹也是一派之长,竟然被一个小孩一招打败都不敢相信,但听那冷渊称他为石渠高足,纷纷议论这小孩的来历。那冷渊心服口服道:“不知小兄弟这招,可有名号?”
小胖子脱口而出:“一画开天。”
而此时,一个苍衣老者笑道:“冷掌门好歹是西南一雄,竟然不敌这位小友,那古某前来代劳。”
冷渊见他言语嘲讽自己,但顾及对方身份,不便发怒:“古掌门请便!”
王若卿见那苍衣老者上台,不爽道:“古劲松,你都一把年纪了,又有‘华胥剑’在手,竟然还和小辈争执。”
这人便是天池派掌门古劲松,有着“关外第一人”的称号,但也只局限于大夏东北而已,放在这四海之内,也就只能算还行,在王若卿眼中也就勉强。
只见古劲松那淡然一笑,“多多益善嘛,贞谅公子若有意,也可上来问剑。”
王若卿武功虽强,但不善剑道,又顾及身份,自然不会去和这些晚辈争,随即不再搭理他。
那古劲松对小胖子笑道:“如若老朽没看错,小友使的乃是石渠‘周天剑气’!”
小胖子点点头。
“那不知老朽的‘一梦华胥’,小友掂量掂量!”说完背上那把古剑一震,便将小胖子围了起来。只见小胖子在那剑圈中哈哈大笑,并不迎敌。那古劲松将剑收回,小胖子,一边开心的笑着,一边朝着问剑台边上走去,然后嘴里还吧唧吧唧的一开一合,萧暮雨心想,这傻徒弟,被别人困在幻境里了竟然还不自知,看他那样子应该还在惦记着什么好吃的吧。但碍于锋镝山庄的公平原则,那么多人看着,自己也不能出言提醒。
然后只见小胖子一脚踩空,便摔了下来。小胖子摔痛了之后,便从古劲松营造的幻境中醒来,王若卿无奈道:“这小胖子终究还是太嫩了,着了那古劲松的道”。
另一桌的易安大笑道:“石渠门人就这点本事?天下武库都教人怎么摔跤呢吧。”
小胖子还一脸委屈的回到座位,萧暮雨安慰道:“无碍,胜败兵家常事,这‘华胥剑’古怪,不怪你。”“问剑大会”向来各凭本事,萧暮雨和王若卿也只好见他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输了。
那古劲松的“一梦华胥”,与其说是剑道,还不如看做是一门幻术,与水月寺的“水月奇门”也无甚差别,只是这门武功以剑施展,一般遇到修为较低的人,或是道心不稳之人,还有凡尘杂念过多之人方有奇效。若遇上强手,不待他施展就破了他的幻术,亦或像萧暮雨这样心思玲珑剔透,任他如何,也佁然不动。
众人都知道这古劲松是一代前辈,即便去争也未必争得赢。而却尘宫的钱雨霖突然白衣一动,眨眼间便站在了问剑台上。“古前辈的‘梦幻剑法’家师向来推崇有加,晚辈钱雨霖前来领教高招!”
古劲松不待她自报家门,见了这的“飘渺孤鸿影”便知道她来历。那陈暮雪施展此功法,静如处子;这钱雨霖身形稍小面容可人,施展起来时动如脱兔。
古劲松沉声笑道:“玉华仙子多年未履中原,这次门人来京,不知要展现却尘宫的何等神技?”
“前辈以‘一梦华胥’困住了刚才的小朋友,晚辈不动兵刃,请前辈再行赐教?”钱雨霖爽朗道。
那古劲松年纪比王若卿、玉华仙子都大上许多,见这小丫头言语颇为轻蔑,便有些不快。但身为前辈,好歹不能失了风范,立即说了一声:“当心了!”
只见那“华胥剑”再一次出鞘,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缭乱,坐着厅堂里的云悠悠当即反应了过来,朝着萧暮雨比划道:“先生,这位前辈的剑法,以快取胜。只困人、不伤人,身在剑圈之中,必然要去追踪剑身。一旦去找剑,便会被那剑影所迷。”
萧暮雨知道云悠悠先天没有听觉,故而她别的感觉都异于常人,由其是视觉,能捕捉常人所忽略的细节。此时由她说来,自己大概也猜到了那古劲松“梦幻剑法”的关窍。
只见钱雨霖身在那“华胥剑”编制的剑圈中,缓缓闭上了双眼,古劲松见状心下大喜,本以为这个小丫头能多撑片刻,没想到也这么快被迷住了。但奇怪的是钱雨霖被困住,却没有丝毫动静,站在那一动不动。众人都在想这二人搞什么鬼。
突然,钱雨霖身形一动,白衣飘扬,竟然虽随着那剑影同上同下,同来同往,速度之快,当真像一只灵动的白鹤怡然起舞,随后钱雨霖便停在了古劲松面前,而手里正好拿着那柄“华胥剑”,古劲松先是一愣,然后笑道:“好个听风辨位之法,老朽领教了。”
只见古劲松如释重负的走下问剑台,径直离去了。众人都不明所以,萧暮雨却知道,却尘宫向来精研音律,不然那玉华仙子也不会有“乐圣”之名,看来这钱雨霖当真的得了“乐圣”真传,不只武功,在音律上的造诣必然不浅。那钱雨霖在剑圈中,不是被迷住了,而是闭眼摒弃杂念,靠听觉感知剑的移动,然后运转身法追踪“华胥剑”,只要见被制住,这梦幻之阵,自然破除。
那钱雨霖白袖一挥洒,便去拔剑,突然一团火焰朝着钱雨霖扑面而去,钱雨霖白袖一挽,便将那团火焰装进了自己袖子里。
“‘火袖拂云掌’前来领教‘袖里乾坤功’。”说这话的便是衡阳公主的婢女小灵。
那衡阳公主当即对莫致远说道:“我这婢女顽劣不堪,一直想和竹里馆的‘落霞君’和这‘却尘宫’的钱雨霖亲近亲近。望莫庄主海涵。”
按理来说这“问剑大会”只可比剑,但莫致远看在衡阳公主的份上也不好说什么,当即附和道:“却尘宫在江湖极少走动,这一时技痒也是人之常情。”
这小灵习武之时便常被师父提及,以袖为掌的杰出武功里,只有却尘宫的“袖里乾坤功”可以和她所学的“火袖拂云掌”相媲美,而这一代年轻高手中,女子便是这么几个拔尖的,所以小灵一见钱雨霖,便忍不住上去和她一较高低。
那钱雨霖白袖潇洒,那小灵火袖奔腾,两人打得难解难分,钱雨霖心想,再不想法退敌,到时候迟则生变,将这柄“定风波”落入他人之手,就追悔不已了,当下一掌“袖手惊涛”使出全力拍去,让对手不得不全力应敌,那小灵当即用“满袖烽烟起”进行抵挡。
趁着小灵双手御敌的空档,那钱雨霖左手长袖一挥,便缠住“定风波”的剑柄,然后用力一抽,便将那“定风波”拔了出来,顿时剑光惊人,那钱雨霖心头一喜,便以袖御剑,将那小灵的火化打得四散。
然后剑尖一击,便直指小灵面门,钱雨霖与她并无仇怨,当即长袖一受,将剑定住。
那小灵问道:“这是什么武功?”这小灵的“火袖拂云掌”与却尘宫的“袖里乾坤功”相互较量了多年,两方对彼此的路数都熟悉不已,但小灵却没见过这般招式。
“多谢成全,让我临时想出这以袖御的本领,姑且就叫做‘袖里藏风波’!”钱雨霖答道。
在座宾客见这钱雨霖的“袖里藏风波”如此精妙均是纷纷叫好,萧暮雨心中也是颇为敬佩,这钱雨霖临时发挥想出这套本领,本来比武功,最后又以剑术制敌于毫发之间,无论武功、应变能力都算得上一流了,难怪会成为下届“却尘宫”掌门的最佳候选人。
小灵叹了一口气道:“是我输了,他日定当再次领教。”
“随时恭候!”钱雨霖也不甘示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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