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晏神君养的长叶兰化形的事,很快就被人知晓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每日里来的玉锵跟璆鸣两位仙君。
玉锵面瘫惯了,见着人虽然心里惊诧,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只是璆鸣却是不同,璆鸣的本体是青竹,非要说的话,跟长叶兰也有那么一些相似之处。
毕竟都绿绿的。
再加上他脾气温和,人生得又俊俏,所以姜糖对他十分有好感,两人常在一处说话,所以渐渐就熟悉了起来。
除了他们两个以外,还有另外一个人,是第三个知道的。
就是琳琅。
自从清晏不再用药之后,她也没了理由再去找君上。
虽然平时她也没有见过君上几次,都是玉锵来取药然后送过去的。
她现在每日就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摆弄药草。
她也想去的,只是她没有理由,她同玉锵还有璆鸣一样,都是跟随君上多年,但不一样的是,玉锵跟璆鸣总是跟在君上身侧,她却不能。
所以她也不能像那两人一样,可以随意见到君上。
君上身边的长叶兰化形的事,还是玉锵来告诉她的。
她当时并没有什么感觉,化形不化形又如何,不过是个刚刚长成的精怪,同她又有何干系。
只是玉锵下一句话,却让她心中惊惶,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神色。
玉锵说,“君上颇为喜爱她,所以你的心思最好断了。”
断了,如何能断了,这又不是她自己能够控制的。
只是她一直有自知之明,从未妄想过,也安分守己,从来没有做过任何逾矩之事。
可现在,竟然告诉她,君上喜爱上了那棵不过两百年岁数,刚刚化形的小草。
怎么能让她甘心。
可她即便不甘心也没有多说出来,只维持着往日的冷淡。
玉锵告诉她好自为之,然后就离开了。
她却生生掰断了手里的药材。
琳琅如何想先不论。
那边清晏神君委实有些不是滋味,糖糖化形之后,可能因为年纪小,所以对什么都好奇,而他呢,又开始处理事务,不能总陪着她,他倒是想让少女陪着他工作,结果就陪了那么一次,少女就在他旁边睡着了,可见无聊极了。
清晏不忍看她这样,就放她出去玩。
谁知道她就跟璆鸣混在了一处,两个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璆鸣偶尔出门,也会给糖糖带些礼物回来,都是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偏偏糖糖喜欢的不行。
他知道璆鸣也就是拿糖糖当妹妹看,但他就是觉得不舒服,酸的很。
清晏此时此刻就看到窗户外面,两个人凑在一处摆弄着什么东西,他倒是想忍住,结果咔嚓一声,手上的笔就断了,他回神,将断了的笔随手扔在了桌子上,大步走了出去。
姜糖摆弄着手里小巧精致的机关锁盒子,这是璆鸣去凡界的时候,给她带回来的,说是一个小玩意儿,看她解不解得开。
只是这机关锁盒子甚是精妙,姜糖这里戳戳,那里按按,盒子就是无动于衷,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她有些丧气,莫不是她真的这么笨。
可是她觉得自己还挺聪明的啊。
357撇了撇嘴,那是你自己以为吧。
璆鸣见她沮丧,莫名觉得这礼物选的不是很好,本来是打算给她解闷儿用的,没想到倒将小姑娘难为住了。
他想着要不要偷偷做个手脚算了。
清晏走过去,站在少女旁边,见她没有注意到他,便咳了一声。
姜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也没发现。
清晏又重重咳了几声。
璆鸣是十分有眼力见的,站了起来,行了一礼,就告退了。
他一走,清晏也不装模作样了,直接掐着少女的腰,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她柔嫩的脸,“做什么呢?”
姜糖早就习惯他的碰触,也没挣扎,“是璆鸣给我带的小玩意儿,说是机关锁来着。”
清晏看了看她手中的小玩意,一眼就看出来它的破绽,他眯了眯眼,倒是没一口说出来,“解开了么?”
姜糖摇了摇头,闷闷地说道,“没有。”
这东西也太难了吧。
她开始有些怀疑自己了。
清晏勾唇,伸手握住她的手指,“要不要我教你,嗯?”
姜糖听闻,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然后也没等他说什么,直接扭过来,对着他的侧脸重重地啵了一下,然后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清晏被她突然的动作晃了一下神,接着便笑了出来,捏着她的小下巴,在她的唇上轻轻碰了两下。
他们之间早有亲吻,姜糖已经习惯了,所以也没有推拒。
清晏亲了亲少女,只觉得浑身都舒畅了起来,捏着她的小手,认真地给她讲机关锁的破解之法。
其实按照他的脾性,这等机关锁,两三下就破开了,哪里会这样一步一步地讲解。
不过是因为怀中的这个人罢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太过美好,叫人看着都忍不住心情愉悦。
只是有人并不这么想。
琳琅站在门口,手指甲陷入手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只是这点疼痛算什么,都抵不过她的心痛,如同被生生撕裂了一般,叫她难以忍受又痛不欲生。
她看着对于她说,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君上,如今对着那个刚刚化形的小妖精,百般温柔。
凭什么。
玉锵站在她身后,看了看里面宛如璧人的两人,“我早说过,你想来也没有听进去,如今亲眼看到,该死心了。”
他跟琳琅共事多年,自然晓得她的心思,君上的脾性,他再清楚不过,如今再三提醒,不过是不愿她,落个彼此都不愿意看到的下场罢了。
琳琅也没回头,低声说道,“你知道你很令人讨厌么?”
一句一句都往别人心窝子里戳。
她也不等他回答,又说道,“也是,你是个石头做的,怎么会知道我什么心情,可是为什么呢?她可以,为什么我就不可以么?”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已经几不可闻。
玉锵皱了眉,只是还不等他再说些什么,她就走开了。
他看着她的背影,其实他一开始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心思,还是机缘巧合之下才知道的,但因为君上跟琳琅几乎没有接触,所以他才没有说出来。
只是现在这情况有些不同,君上有了心上人。他跟琳琅到底共事许久,也不愿看着她万劫不复,才出口规劝。
只是没想到她竟听不进去。
罢了。
他只言尽于此。
外面发生了什么,里面的人完全不受影响。
经过清晏的细细讲解,姜糖终于知道了这个机关锁的结构,她摆弄着机关锁,脸上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沮丧。
清晏看在眼里,理了理她的发,在她的小耳朵上落了一个吻。
两人又腻了一会儿,这时候玉锵也进来了,说有事汇报。
清晏打量了他一下,只把玉锵看得毛毛的,才挪开了视线。
你说这人跟人怎么就这么不同呢?
你瞅瞅璆鸣,多识趣儿。
你看看这个木头疙瘩,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往常清晏并没有觉得两个人有什么不同,此刻倒是觉得果真还是不一样的。
他这般想,甚至觉得糖糖总跟璆鸣混在一起也没什么大不了了。
清晏微叹了口气,将怀中娇软的少女放了下来,让她自己玩,这才回了书房。
他坐在椅子上,支着头,“什么事?”
玉锵说道,“禀君上,刚得的消息,魔尊消失了,魔族二皇子与三皇子争夺魔尊之位,最后两人都被四皇子除去了。”
他得到消息的时候,一直以为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还多问了几遍。
清晏也直起身来,仙界之前同魔界开战的时候,他见过那三位皇子,魔尊总共有三子一女,那位大公主早在仙魔之战时就已魂飞魄散,就剩下了三位皇子。
二皇子跟三皇子同魔尊十分像,没什么可说的,就是那位四皇子,生得怯懦,上了战场也只知道躲在后面。
倒是没想到有这般作为。
就是不知道魔尊的消失,同他有没有什么关系。
清晏食指曲起,扣了扣桌子,“密切注意魔界,一有消息速速来报。”
玉锵拱手,“是,君上。”
然后他就离开了。
这等消息太大,即便魔界想掩盖也掩不过去,说不定天帝这会儿已经知道了。
他想着那小子早晚都要过来,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他才出了书房,刚走到糖糖身边,还没坐下,结果门口就冲过来了一个人。
那人看见清晏就是眼前一亮,接着眉头一皱,努力挤出几滴眼泪,冲过来就准备抱大腿。
清晏一看见来人就头疼,也清楚他的德性,直接侧了身,然后那人就脸朝下摔了个结结实实。
姜糖也不玩机关锁了,看着地上趴着的人,觉得十分好奇。
那人似乎是摔习惯了,见没得逞,立马窜了起来,一点事儿都没有,又要继续抱大腿,
清晏抽了抽嘴角,腿已经蠢蠢欲动,准备他再过来的时候,直接将他踹回九重天去。
之前在清晏身边待了许多年,白慕虽然不能完全看透自家师父要做什么,但是直觉还是挺准的,再加上天帝做了也有些念头,所以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果断地停住了脚步。
他眼睛转了转,目光落在一旁乖乖巧巧的少女身上,瞧见她便是眼前一亮,凑了过来,“这是哪里来的妹妹,生得可真是好看。”他说着又看向旁边的自家师父,“师父,师父,她是谁,难不成是您给我添的小师妹?”
姜糖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这个人生得也是好看,唇齿红白的,身量不高,看着像个小少年。
白慕注意到她的视线,冲着她笑了一笑,“你好,我叫白慕,你叫什么名字啊?”
姜糖还没回答,清晏已经忍无可忍,直接拽着他的衣领将他拎走了。
白慕拉着自己收紧的衣领,大声嚷嚷,“唉唉唉师父,您快把我勒死了。”
结果被敲了一下头他又怂了,乖巧道,“师父,您尽管拎着,拎到您高兴,徒儿绝没有任何怨言的。”
姜糖几乎是看着少年被拽着进了屋,甚至那少年嘴里说着讨巧的话,却转过头来,冲她眨了眨眼。
姜糖从未见过这样会耍宝的人,一时间真是忍俊不禁,等那人进了屋,门被关上,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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