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
栗本香在这件医院也待了不少天了，除了前天晚上隔壁床的人抓着她的手死了又复活以外……玉川医院内流传的小道消息，她也听了几耳朵。
“我看看……这上面写的日期我已经入院了，她的家属有请灵能力者来吗？
我会记住这个人是因为很常有不同的人来看她，有时候还扛着摄影机采访，很像电视台的人，我经过的时候因为好奇看了几眼，才注意到这个人……”
小香满脸纠结，又看了看名单上其他的人，有些迟疑地开口：“……但她不可能参加濒死体验的啊？怎么会在名单上面？”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她。
“为什么说她不可能在濒死体验的名单上呢？”
“我也是后来听说的，这个病人在进医院的时候就昏迷了……濒死体验是在她进医院后才流传起来的，怎么也不可能主动参加吧？”
“这不是那个美月的本名吗？”
听到电视台采访，真砂子又多看了一眼，这才想起来竟然还是个认识的人，吓了一跳！
她很快恢复镇定：“刚刚没想起来，这是人偶师美月的本名，我跟她一起上过节目。”
“……那个看着就很邪乎的人偶师美月？”绫子漂亮的脸蛋皱成一团，可以明显感觉得出她对这个人的嫌弃。
真砂子苦笑：“本人其实是个很普通的人，那是节目人设。”
那鲁对日本有名的灵能力者也算有些了解，他曾把自己整理的“真材实料灵能力者”给我看过来着……这个人偶师美月倒是没有听过。
“这人有灵能力？”那鲁问。
真砂子点头，又摇头：“说不清楚……她本人确实看不到灵，但她带上节目的人偶，我见过的，有一个是真的……不过你们也知道我感应灵魂是有限制的，其他的人偶我也不能百分百确定。”
真砂子作为灵媒，只能感应到有“缘”的灵魂。像是诅咒召唤出来的灵魂，她能力受限，感应不出来。
和尚嘴角抽搐：“这个美月也是厉害，人偶这种容易被灵凭依的东西，我们业内人士非必要都尽可能少碰。她倒好，哪里传闻有作祟的人偶，她都要去收集。”
绫子恶寒地搓了搓手臂：“我以为她只是猎奇，为了上节目才做的噱头……没想到找的诅咒人偶竟然都是真的！”
“那她究竟是……为什么会在医院里？”
安原学长的问题，栗本香自然是知无不答。
“好像是重度昏迷？没有意识反应，离植物人不远了。因为她作为人偶师很出名，赚了不少钱……她的家属有点，嗯，不知道怎么说……不好评价。”
人偶师？诅咒人偶？灵魂凭依？
“你隔壁房，是605还是603？我刚刚有去看了，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是哪一间？我再去确认一次。”
“就是603，你们来我这之前去过的。”
麻衣跟我一起的，她当时顺手记下了住院部病房的病人：“确实有这个病人！”
“……再去确认一次？”
“好……先等等。”我转头对着林说，“林，你能召唤式神吗？”
林使役着五个式神，式神可以保护主人，也可以帮助主人进行攻击……
“可以。”
“好，那能麻烦你，在我的阵法内再结一个结界吗？”
我的阵法是依那个世界的规则建造的，让林再制造一个结界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阵法都是可以破解的，多一层保险也好。
林的五个式神，依五行规则建立一个结界，受此界天道承认，连现在的我都不一定能闯得过。
只是，林把他的式神用来维持结界，我们就失去了一个强大的战力，其他人在基地外边遇上事情，林也没有办法抽身前去支援。
“结界建好之后，人都不要出去，也不要放人进来。”
我在小香跟安原背后打了一个追踪诀。
“他们两个是普通人，你们保护好他们……我跟那鲁出去确认那个人偶师到底在不在，很快就回来。”
不顾其他人的反对，我跟那鲁一同走出基地。
出了基地我们并没有急着往六楼走，我们在楼梯的转角处停下。
“……栗本香没有问题？”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愣了一下。
“是，我可以肯定。我的灵视能看到她的灵魂，不仅灵魂是本人，她身上也没有魔气。”
“有没有可能不是那边的手法？”
“你的意思是？”
“催眠。”
“……”
那鲁的话让我不知道怎么反应。
“她昨晚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在这种状态下，轻而易举就能对她施加暗示。”
“等等、照你这么说，你怀疑小香被人催眠了？”
“我也没有发现她身上有问题，只是提出这个可能。你的符能防御催眠吗？”
我想了想，有些迟疑：“按理说，一切有带有恶意的攻击都能阻拦，催眠……是对人的意识进行操控。因为小香昨天表现得很害怕，我特地放了安神符，能保护持有者的精神……防得住的。”
我拿出手机翻开通讯录，在安原的号上停了一下。
“安原呢？他有问题吗？身上只带了基本的防御符……林出事，他不像是迟钝到发现不了的人？”
那鲁看过来，动了动嘴，难得有些纠结：“安原没有问题。”
“这么肯定吗？”
“虽然他没有灵能力，但他的脑子好，他神经也粗，催眠对他很难起作用。”
这到底是在称赞还是在损他？
嘛……我把提醒的简讯传给了安原，让他注意催眠的事，把我留在基地里的备用安神符给大家戴上。
那鲁看了我的动作，在我收起手机前说：“林也传一份，他已经不受魔气影响了，也能排除嫌疑，而且结界由他维护，让他自己注意。”
“……你怎么不自己传？”
基地里才几个人，传给安原就够了吧？
“你都编辑好了，直接转发就行。”
“……行吧。”
我们接着往六楼出发。
没有直接先去603，而是先去了小香的604病房。
我跟那鲁先走近了栗本香的床位，枕头边还放了一张我给小香的符。
这是张防御符，遭受恶意攻击的时候会自主发动。
我把符拿在手上，感应一下，符箓没有发动过的痕迹，气息却比刚完成时弱了一点……
“附近曾经有魔气波动，符里的灵气受了影响，被削弱一些，但程度不足以削减符本身的力量……可能就是昨天的事了，隔壁床位有不少魔气，符在那时被影响了。”
“符还是完好的。”
炼制符箓法器的时候，那鲁都会尽可能空出时间旁观，这几批符刚炼成就给那鲁看过，他还记得上面的灵气流动。
“这样看来，虽然栗本香本人没被攻击，但确实有可能曾经跟对方直接，或间接接触过。”
“就是隔壁床的人吧？”
然而隔壁床位上并没有人。
我前一天才来过，还待在604里跟小香聊了很久，今天上午的时候栗本香激动地抓着我不放。
病房里还有几个人记得我，知道我是栗本香的朋友。
“这是小香的朋友吧？你们不知道，昨天差点就要出人命了，可把小香那小姑娘吓得唷！”
既然有人起了话头，我们自然不会错过机会，便顺着话问了下去。
“能跟我们详细说说吗？小香好像很害怕，但她没把事情说清楚，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现在过来，就是想看看能不能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欸，小姑娘跟你男朋友一起，过来这边坐，阿姨好好给你们说。”
事情大致上跟栗本香的叙述并无不同。
昨天夜里，隔壁床位的人不顾着小香的话里话外的婉拒，硬是抓着她聊到半夜，因为床位没有睡满，病房里的其他人隔的远，也听不太清声音，没被吵到就没说什么……两人便聊到很晚还没有歇息。
半夜十二点的时候，有护士进来查房，确认病人都在床位上休息。
栗本香当时还被拉着，不在她的床位上，护士听到聊天的声音，正想过去请她们休息的时候……
栗本香突然发出惨烈的尖叫。
伴随着哭喊，一声高过一声。
“放开我——救命！不要杀我——！！！”
604房的人都被她的叫声惊醒，护士吓得立刻冲上前拉开隔壁床位的拉帘。
只见床上的人躺着，双目圆睁，僵直着身体。
护士一眼就看出不对劲，大步上前测量呼吸脉搏……房里的其他人也围了过来，就看见护士弹起身按下床头的呼救铃。
“604有人休克！请值班医生护士立刻过来！重复一次，604……”
栗本香喊着喊着就晕了过去，叫声停下，护士赶紧回过头查看，发现人已经昏迷了，便点了当时在场的病人：“帮我个忙，一起把她抬回她的床上！”
病人拖着小香的腋下想把人抬起来，却没有想像中的顺利……
一旁的人出声阻止：“等等，这个姑娘的手还被抓着！”
“哎呀，怎么掰不开啊？”
“抓的死紧！别掰了小姑娘的皮都被弄破了！”
一旁的护士看了眼，也跟着上去帮忙……病人的手明明看上去没有使力，在越多人的帮忙之下，抓住栗本香的手却越来越紧……
“不、不要弄了！放、放着就行！”
护士吓得松开了手……职业素养又让她不能放着病人不管。
她尽可能地镇静下来，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旁边有张看护休息的床，把那个拉过来，我们把人抬上去，别……别碰她的手了！”
在护士反常的表现下，也有几个人跟着注意到了异常……
“这是……”
护士梗着脖子看过去，硬着头皮解释：“没什么、就是肌肉僵直……而已，对！是、是正常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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