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然后做了梦。”
“梦到了什么？”罗莎莉听到这很有兴趣，能做梦是好事，梦很多时候与人的经历记忆有关，说不定托尼梦里的一些事情可以成为线索。
“不记得了。”然而托尼摇了摇头，抹了一把脸，一脸沮丧“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不失望是假的。但是罗莎莉设法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思考着应该说点什么安慰对方。但一个睡眠质量高的人是无法理解做噩梦这件事的，所以最终她只能把视线落在托尼的手上，说：“别忙活了，修不好的。”
“你怎么知道？”托尼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但没停下手里的动作。
“因为霍华德说修不了。”罗莎莉诚实的回答。
“你说他是修厕所的。”
“但他是麻省理工修厕所的。”罗莎莉回答，她看着对方的脸色，即使在只有电视昏暗的光线之下，也能从眼角紧绷的纹线看出他状态极差，是那种长期处于紧张和疲惫的差。
罗莎莉犹豫了一下以后往对方身边靠了一点，在对方惊诧的表情中伸手搂过他的肩膀抱了抱他。
等她放开手，对方依旧表情呆滞的看着她，半天才问：“你干什么？”
“我在试着安慰你啊。”罗莎莉说，有点尴尬“可能是我的姿势不对……我以前看别人家的姐姐这么抱弟弟的，还希望我哥也这么对我呢。”
“你以前也半夜做梦惊醒？”
“不，我只是被我哥实验室里的动静吵醒。”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托尼叹口气“我之前还在思考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像美国队长，你才愿意收留我的。现在我觉得你可能只是习惯把看起来很可怜的东西捡回来。”
“呵呵，像美国队长？你感觉不是一点良好啊。”罗莎莉干巴巴的笑，指着自己的脸说，“你看到我的嘲讽了吗？”
“我不知道？金发蓝眼，而且我长得也不错吧？”托尼空着的手摸了摸光滑的下巴，然后又把额前的金发抹到一边去，朝罗莎莉眨了眨眼。
“那我还不如去漫展上看美国队长的coser。”但罗莎莉不为所动的摇了摇头。指着他的脸笑，“你们可以在外形上接近，但本质上没人能跟他一样，那血清，那是人类的极限。”
“所以你真正在意的是血清？”
“我是个生物学家，研究人类遗传因子的生物学家，托尼。在我们的领域有两个一直以来传说级难题，跟蝙蝠侠一样人人都听说过但没人真的了解的存在：一个是变种人基因，一个是超级战士血清……相信我，全世界顶尖的生物遗传学家手上都至少有其中一个的研究课题。”
托尼不喜欢这个话题，这完全展现在他的脸上了，但他还是保持礼貌的问：“所以你是超级血清那派？”
“不，如果我研究血清，那我应该加入神盾局或者类似的机构。我是研究X因子的那一派的，而加州理工的实验室和X学院有些合作。”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研究清楚了X因子的运作机制……你准备拿来干什么？”
“我不知道。”罗莎莉沉默了三秒，为这个问题认真的思考“很多变种人都带着自愈因子，可以用来治愈癌症？断肢再造技术？还有一些变种人的技能简直是违反物理定理的逆熵反应，如果能搞清楚那个的运作方式，肯定能给物理学提供很多新思路吧。”
“这想法很美好。但你知道，事情并不会都按照你的想法来……最终军方会用这些技术，人体改造，量产超级士兵，运用在杀戮上，造成更多伤害。”
“任何技术突破都有这种可能。你知道什么最能促进科技的发展吗？”
“战争。”托尼不假思索的说。这些话就在嘴边，完全不需要经过大脑，自然而然的溜了出来“每个国家都会积极的发展军备，为军方提供最好的资源最多的资金，这些资源又吸引了那些需要支持自己项目的科学家，而真正打起来的时候，没人想输。图灵机，超级血清，□□，想想二战促进了什么。”
罗莎莉抬头看了他一眼，很惊讶他能这么精准的说出答案来：“不赖嘛。”
然后她又靠回去，伸手把他手上那块闹钟的后盖拽出来丢到桌子上，又捡起另一本钢铁侠的漫画甩给托尼，说：“人没法控制自己的技术走向何方，因为总会有好人和坏人在用它，你只能尽量保证自己做的对，比如爱因斯坦终生反对核武化，再比如托尼·斯塔克成为钢铁侠。”
被漫画糊了一脸的托尼手忙脚乱接过那本期刊，看着封面上的面无表情的金属面具，忍不住伸手描画那身装甲的轮廓线，同时问：“你认为他们做这些事情是为了补救吗？弥补过错？”
“我觉得他们只是不想做些好事。毕竟会良心不安本身就说明他们是好人。”
“来吧，我改主意了，咱们现在去把你的房间收拾出来。”
托尼最后看了一眼那本漫画，光滑的封面正好反射光线，他自己的脸若隐若现的映在钢铁侠的面具上。
“我不喜欢你这样看我。”托尼对那个隐约的影子说，然后扣下了漫画站起来跟着罗莎莉去房间。
他走到拐角里的房间的时候，罗莎莉刚把房间的灯打开。里面干干净净空空荡荡，只有一面墙立着的书架上有两排书。托尼看着书脊上的名字，惊讶的发现其中大部分都是罗莎莉的专业相关：“这是你的书还是你室友也是这个领域的？”
“梅芙和我是同事。”
“那她为什么搬走了？猫过敏？”托尼靠在门边，看罗莎莉拉开柜子门，取出一条床单，调侃的语气随便说。
罗莎莉白了他一眼：“不，这有点复杂……”
“反正我们也不赶时间？”托尼走过去帮她展开床单。
“梅芙是我最好的朋友，然后我帮她摆脱了她未婚夫，还介绍给我一个大学同学，结果俩人一见钟情，现在双宿双飞度蜜月去了。”
托尼：……这好像确实有点复杂。
罗莎莉一边说着一边把新床单铺好，左看看右看看，确定铺的完美没有皱褶，然后点了点头，对他招招手：“好了你可以来睡了。”
托尼：？？？
“不是，你之前不是说没收拾很麻烦吗？”托尼问。
“对啊。”
“这就是你说的很麻烦？”托尼指了指床。
“是啊，要找新床单出来很麻烦的。”罗莎莉点了点头。
“……”托尼揉了揉眉心，“我觉得这个……”
“你觉得没用，我是主人，我觉得才有用。”罗莎莉打了个哈欠，“现在，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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