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守着板车,把陶罐里的辣串尽数卖完。
随后就开始按照计划采购。
先去一趟车马行,改变继续租借板车的打算。
车马行里有卖各种板车以及包裹式车厢,不同木质不同硬度。
同时,也卖各种牲口,马匹、驴、骡子,就圈养在后院,随时供客人挑选。
要是不满意,他们在城外还有供货的养殖场,可以跟随出去挑选。
谢桑榆来回看看,招待的小伙计非常热情,这感觉就跟进了4S店一样。
徐雪娘抱着自己装铜板的篓子,有点紧张地询问价格。
板车不同材质,价格在一百五十至二百三十个铜板之间。
小伙计拍拍崭新的把手,道:“很结实的,我们这里最是实惠!”
徐雪娘从没有买过这么‘大件’的东西,一时间有点犯难。
谢桑榆开口问道:“你们这东西保修么?万一买了一个月坏了怎么办?”
“这是新的,怎么会坏呢?!”小伙计有点不高兴了。
“不是怀疑师傅的技术,这就是怕个万一。”
谢桑榆看向那个最贵的板车,二百三十文钱,确实不便宜。
可它最坚硬耐用,表面刷了不知道什么油,不伤手还防雨水浸透。
她代替徐雪娘出面,对着小伙计提出各种问题,以达到自己降价的目的。
估计她这样的顾客最是烦人了,为了点钱磨磨唧唧的。
然而没办法,太穷了,不磨叽怎么能行?
“二百个铜板,取个整数,我们买下它。”谢桑榆笑眯眯朝小伙计竖起两根手指头。
“你这……差得也太多了点!”小伙计犯难了,说要去问问掌柜的。
他暂时走开了,这边徐雪娘扯了扯谢桑榆的衣袖。
“会不会太贵了?买那个一百多的也行啊……”
“那人不是说了么,这种的结实耐用,要是半路它坏了,我们无法出摊损失的银钱更多。”
这又不能一个电话让人来帮忙拖车。
没一会儿,小伙计快步跑回来了。
说二百不行,起码得二百一十枚,再不能少了。
这个结果,也在谢桑榆预料之中,三十文钱不是小钱,一下子宰那么多,谁会乐意。
按照二百一的价格付款,徐雪娘的心在滴血。
不过,她给的蛮痛快的。
有付出才会有收获,这个道理三岁稚儿都懂。
何况,他们即将拥有属于自己的板车了,这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在之后,三人推着车离开车马行,徐雪娘裁了几匹布,打算回去后晚上有时间就给两个孩子做衣裳。
同时,把上午说的那些全给买上,炉子、陶罐、食材。
每天需要多少,是尝试着来的,日子久了就知道大概需要的量。
满满当当的,推着两个板车往回走。
徐雪娘默默在心里算账,叹口气道:“好不容易存了点,差不多又花出去了。”
谢桑榆笑了笑:“这才开始没多久,以后就好了。”
要不怎么说万事开头难呢,一开始总得添置物件。
这都是必需品,缺一不可。
杜大婶家里的车今晚就能还给人家,顺道跟她说说竹签和竹筒的事。
三人回去途中,有赶车路过的村里人瞧见了,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唯恐看错了。
“徐雪娘,你们这是天降横财了?”
村里的陈屠户,杀猪的,车上拉着一个笼子,关押一头活猪在里头。
是在附近跟农户买来的,傍晚拉回去,隔日凌晨时候宰杀。
好趁着清早新鲜售卖鲜肉。
这条路他每天跑好几趟,这几日自然没少撞见徐雪娘三人。
据说是在做点小买卖,可今天看这满载而归的样子,可不是小买卖!
他停下了驴子,慢悠悠走着,使劲打量谢郁丛推的那辆新板车。
“这是新的吧?值不少铜板?”
“没呢……我们不好一直跟杜大婶借用,这才买了。”徐雪娘擦擦脑门的汗珠。
虽然有车子,但倚靠人力一路上还是很累的。
陈屠户很惊讶,连忙赞道:“都知道雪娘能干,小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啊,啥时候也来关照下我?”
“这个……”徐雪娘有点不好意思,摆摆手:“可别说了。”
“我可是认真的!”
他大笑两声,亦真亦假地眨眨眼,驾着驴子先行一步了。
这个态度,怎么说呢……有点微妙。
“他什么意思啊?”谢桑榆问道。
徐雪娘没有丝毫高兴的模样,只道:“这世间,女子诸多不便,即使有所成,人们大抵是不信的。”
谢桑榆对此有点不太懂,是因为他们突然赚钱,村里人不信么?
……
回去后,卸下一车东西,开始忙碌起来。
徐雪娘率先把板车归还了,询问杜大婶是否愿意提供竹签。
早点确定下来,趁着天色尚早,还能跑一趟竹林。
顺带她还问杜大婶购买辣椒,这一类干货,农户人家自有储存。
跟相熟的人买,就近方便,价格还比城里便宜。
若不是上岚村距离卢临城太远了,村里无人卖菜,他们购买食材都能就近选择。
不过偏远的小村庄,人们种菜自给自足,并不过多。
谢桑榆和谢郁丛留守小木屋跟前,有条不紊地忙活起来。
熬制汤底、洗菜切菜等等琐碎,两人逐渐熟练。
别看谢郁丛似乎脾性有点怪,实际上是一个干活好手。
有人说,手脚利落的,都傻不到哪去。
没多久,孟生梦过来了。
估摸着是有在留意他们回来的时间,才会这么赶巧。
“你们做买卖回来啦?今日成果如何?”他扛着木条过来,手里还提着工具。
看来是没忘记自己的承诺,要帮忙修补小木屋了。
“今天收摊挺早的呢。”谢桑榆跟他打了个招呼,仰着头问道:
“请问大叔,我们这个修起来麻烦么?”
“不是很麻烦,我的建议是别住太久……”
孟生梦挠挠脑袋,道:“我也知你们不易,只是它到底是木头,它风吹日晒这么多年了……”
“我知道,枯了腐了,变成了烂木头。”谢桑榆接过话茬。
孟生梦轻拍木材,道:“话虽如此,应该也能坚持段时日。”
随后,他就开始了修葺工作,说是大约三趟就能完成。
因为是傍晚时候过来的,没能待太久,天黑前他就得回去了。
谢桑榆再三谢过他,回到屋里继续忙碌。
一边在心底暗暗盘算,他们要多久才能换个房屋。
今日带去的辣串比较多,大约进账三百四十文钱。
咋一听似乎挺多的,但是扣去成本七七八八的,盈利二百多。
过日子来说,每日二百多简直是喜闻乐见。
可是一旦放在建房子买牲口的层面来讲,那就远远不够看了。
今天顺带打听了一下马儿和驴子的价位,小伙计说了,驴子十五至十七不等,单位是‘两’。
白花花的银子,十几两!
而马匹就更贵了,普通的代步拉车的,二十八两往上走,好马几百上千两都是寻常事。
古时候牲口是主要劳动力,很值钱的。
谢桑榆不由想起,一些农户把牛看得比儿子还重要的故事。
因为牛也很值钱!
至于盖屋,材料人工费,自然也不便宜。
这些大事,随便干一件就伤经动骨了……
谢桑榆觉得,按照他们赚钱的速度,恐怕赶不上暴风雨来临的快速。
若不是房屋岌岌可危,他们大可以慢慢存钱,可惜现实已经迫在眉睫。
俗话说未雨绸缪,不事先想好退路,真等到房屋倒塌的那天,就晚了。
到时候一切乱了套,要是有人受伤,局面只会更糟糕。
想到这,在徐雪娘回来之后,谢桑榆就跟她商量起来。
“村子里可有谁家有多余小院的,我们咨询一下,需要时可以租赁。”
徐雪娘愣了一下,忙问:“可是你孟大叔说了什么?”
她眉头皱起,唯恐听到‘木屋不能住了’之类的话。
“没有,孟大叔说三次就能修好了。”
谢桑榆回头看看小屋,道:“只是根基腐败,修好表皮也撑不住暴风雨。”
“这个我想过的,”徐雪娘道:“之前我们没有铜板,即便它要塌了,也不能离开,但现在不一样。”
“不急,暂且先问着,以免到时候手忙脚乱。”谢桑榆道。
重点是,这个村子里的人,不见得个个和善,有可能坐地起价。
如果等到木屋倾倒走投无路再去问价,那要是被趁机宰一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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