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变化,小则回眸一刹,大如沧海桑田,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白家厂亦不能避免这样的定数,短短几日,已由嫁入程家的白二小姐白苏幸管理。
环海道~~环津道,单程列车贵宾区
白苏琦倚在椅子上,咽下了苦涩的咖啡,可她一点也不觉得这西洋东西苦,此刻,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记忆更苦涩。
几个小时前,白苏琦也被‘请’到了程家。
而此刻她深深感觉自己走进了监狱,正在被审问,更重要的是自己蒙受的是不白之冤。
“白小姐,请问你把我儿子藏在哪里去了。”程太太保持着自己作为一个长辈的傲然,显然她并不认为自己的发问有任何不妥。
“白小姐,就算致西喜欢的是你,可他已经和你妹妹苏幸结婚,就是你的妹夫了,你这般不要颜面的作为,简直是在丢白程两家的脸。”是程家一向把正义公明为原则撩在嘴边的程老爷。
她并不是软柿子,可以任人拿捏,任人作贱,流浪在外多年,她早练就了一副钢铁表像,一辨明是非的口才,无论谁人,都不曾伤了她的石心,这般坚韧,可还是被伤出了裂痕。
“白苏琦”白老爷拍桌而起“怎么说话的,她是你妹妹,你这般不知廉耻,真该让你死在国外。”
“是啊,老爷,怎么能让这种人跟我们白家扯上关系呢。”她说着,忙用手帕掩着鼻息,生怕闻到什么不该闻得。
白苏琦冷眼相对,只觉得无限嘲讽,这夫妻二人无论对自己做什么,都应带有某种目的,不过若说是恩情,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然而还不止这一个;
“白苏琦”声中带颤,双目含泪,用楚楚可怜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已经把工厂让给你了,你还要抢我丈夫,还来勾引他。”她伸手就要打下去了,白苏琦当然不会让她得逞。
“白苏幸,我记得你早在认识你丈夫之前就见过我和致西的照片了,怎么,你自个抢的时候怎么没有这番愤慨。”
“白苏琦”白苏幸的脸变得狰狞:“就算他喜欢你又如何,他还是娶了我,就算你执掌白家厂又如何,那只能是我的厂子,你和我,没得争,从始至终,你就是一个工具,如今厂里也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你也算物尽其用,是时候,丢弃了。”
忽然,所有物象都迷糊了。
女人揪着她的衣襟“是你,是你害死了他,是你害的我失去所有,一切都没了。”
“母亲”女孩的出现阻断了女人的哭嚎声;“我喜欢她当我的母亲。”
画面突转码头,她四肢绑在木桩上,像奴隶一样被仆人丢到船上,紧接着,随着航船驶向远处,哗!轰!簸!一阵巨大的海浪将船卷入海中,但她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只有她陷入了生与死的挣扎,“救命,救命......”
“小姐,小姐。”白苏琦惊起,却是里珍来了,这才明白,方才所见,皆为梦者。
“小姐,喝杯茶吧,能缓解疲劳。”
白苏琦接过茶,只细抿一小口便搁在桌上,里珍有些慌:“小姐,是不是味道不对,我马上......”
“没有,这茶味道很好。”白苏琦拦住里珍的手;“里珍你别多想,我就是觉得挺对不起你的,你看,我答应你的没办到,还连累你跟我一起受苦,难为你了。”
“小姐,这是什么话,能跟着您,我求神明,告祖宗还来不及呢。”里珍深怕这是白苏琦嫌弃她的借口,目中带盼“您可别赶我走啊。”
她如此,白苏琦却在一旁忍俊不禁,“赶什么赶,这都上车了,往哪里赶,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你也别小姐小姐的喊了,若你不嫌弃,就和他们私下一样,叫我白姐好了。”
“是,白姐。”
白苏琦说完,瞧着里珍的背影,也就移目窗外,远处,日头拨弄开了白云朵朵,将光洒向大地,这天是愈发好了,可自己的心,却是阴霾难散。她不免生出些忧愁。
“白姐。”里珍又折而复返,
“怎么了,可是还有什么事。”
“不是什么大事,就我听到隔壁房的人说,餐饮区的春芋珍珠卷不错,要不我去给你拿份。”
闻言,白苏琦心中暗暗欣喜,这春芋珍珠卷是自己最为钟爱的一款吃食,平日里是决计难以见到的,她自然快然,又见里珍如此上心,当下起身
“我自己去就行,你忙活半天了,早点回房休息吧。”话毕,乐哉的去了。
钟转过了半环,这边,白苏琦端着碟子,意犹未尽的朝自己房走去,经一处包房,甚是喧闹,其中有一伙男女厮混一处,白苏琦隐隐听来,倒听出了些侠客戏文里的东西,
“哪来的臭娘们,敢破坏我周少的乐子。”此为恶,然必有善,“我管你是谁。”竟是个女人声音,白苏琦耐不住好奇,探身一看,原来是一名女中豪杰在保护一个被恶霸欺负的女子。再看向那男子,竟面熟的很,那姑娘料想已撑不了多久,白苏琦当下心生一计,踏步走了上前,一手抓住了男子即要挥下的手,
“先生,这里是公共场合,麻烦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何必给大家带来困扰,惹得周遭乘客不快呢。”
“你谁啊,管的着嘛。”那是相当不客气呢。
“我是谁,这不重要,您不认识那也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前段时间认识了石东饭店的少奶奶,您说巧不巧,她丈夫也姓周,不过她很少出门,认识她的人也少,可又巧了,那湖门洞的蓝娇月蓝小姐居然在我这打听周太太,问我她住哪,什么之类的。”
“你想说什么。”那男人咬着牙说,内里已是有要撕碎白苏琦的意思,他不是别人,正是石东饭店的少东家,那位周太太的丈夫,这周太太平日里虽如旧式女子很少外出,但其本人却非常向往西式的一夫一妻,加上周少爷是妻管严,所以他格外老实与谨慎,在外,都很少有人知道他养了二房,周太太就更不会知道了,而这二房就是那蓝小姐,前段日子,不知怎么了,蓝小姐闹了事情出来,竟要去寻那周太太,讨个说法。眼下,这周少爷是心急如焚,到处在找那蓝小姐。
“不想说什么,不仅如此,我还会助您一臂之力,这前提嘛,你好歹卖我个人情,放了我朋友。”
男人答应之后,白苏琦许诺给他答复,就带着两个女人走出包间。
她似是忘记了什么,复而回过头说到;“周少爷,希望您不要抱有什么歪念头,环海道的督军夫人常常与我会面,如果她见不到我,她会担心的。”
热闹完了,大厅静的连针落都可知,男子临窗而立,他精壮的身躯上的,驼色的大衣,光亮的背头下,不凡的容貌,施昂是听见了自己憋不住的笑声了,他望了望身旁仍埋头文件的同伴,忽然想起了什么;“哎,她瞧着眼熟呢。”“是不是你包里的那张相片。”他怂了怂身边人,“我应该还见过她啊,我记得是什么时候。”
“你能不能安分的坐在一边。”说话男子仍未抬头,他平静而俊秀的外表并未因此前的喧闹而惊起丝毫波澜。只是话毕,他就起身,朝自己房里走去。
“OK,我安分,那你告诉我,上次,为什么要我从那堆女人里穿过。”施昂也跟了上去。
男人并未理会施昂的疑惑,只是在路过一处房间时,嘴角上扬,似是在轻笑,几乎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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