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酒会

小说:爱就不一样 作者:拢留香
    酒会——好生干一票

    作为“涌泉公司”年度主打项目的关联方主管,宋明奕接到唐副总电话通知,应邀前往铭安参加涌泉公司年会。

    宋明奕上次邀请杜宗琴偕往陵江未果,这回又照例知会杜宗琴,没承想杜宗琴欣然应允:“我还真想去铭安了。”

    “你应该是想回那边的家了,你那些宝贝花草还不知道咋样了?”

    “咱在铭安还有个家。”杜宗琴高举双手在头顶合十,再来了个单腿独立的瑜伽动作,“那边还有朋友,但那些坏蛋老是不现身。”

    “你是掂记班上那个爱时装的同学?我估计人家早就出国了。”宋明奕听说过佟蓓是铭安人。

    “也不止她,铭安也是奇怪。”杜宗琴话到嘴边又咽下。

    宋明奕不解了。“你在铭安还有别的朋友?”

    杜宗琴白了宋明奕一眼,走进衣帽间。“莫以为我没上班就是家庭妇女。为了你,我从嘉胜调到铭安,结果混到现在,一事无成,连朋友都找不到了。”

    宋明奕想起了唐副总讲过的“产后抑郁症”,不敢引火上身,只简略回应:“我可以通过数据库帮你找找的。”

    “谁要你找,没缘分就算了,我越混越寒碜,真看不起自己了。”杜宗琴转而担心前往铭安的穿着打扮,“我在家里窝这么久,该找份事做了,但又怕高不成、低不就。你带我出门,我发现准备衣服都难,那边是什么场合,你公司还有谁一起去?”

    “我没问,具体不知道,但唐副总肯定会去。衣服莫穿旧的了,今天去买两套新的,这天气穿旗袍也可以。”宋明奕在鞋柜处换上皮鞋出门了。

    杜宗琴在家里想着旗袍的事,又钻进一个念头:宋明奕建议穿旗袍,未必对旗袍很熟悉?

    下午逛商场买旗袍时,杜宗琴终究藏不住事,直接拔通宋明奕的电话:“不会有别的女人在你面前穿旗袍吧?”

    宋明奕被这一问吓着了,赶紧解释:“你身材这么好,我只是觉得穿旗袍更上档次,譬如像杨紫那样穿。”

    刚应付完杜宗琴,宋明奕就接到苏聪的线报,据杨紫掌握,郝东正在邀集“超跑会”前往铭安,具体原因不得而知。

    自从上次苏聪与杨紫宴请郝东未果之后,杨紫便成了双面间谍,那边郝东不轻不重地打听着宋明奕尤其是杜宗琴的消息,这边苏聪又不时问起郝东的动态,甚至还试图掌握更为私密的情况。

    杨紫历来没什么城府,郝东此前并不在意,似乎还有意放任消息的传进递出,直到昨天这一次才意识到了危害。

    昨天杨紫竟然以外围模特加应召女郎的身份,粘乎“超跑会”朋友圈的一位车友,打听车队前往铭安的具体目的,甚至还打探车队在哪停车过夜,这对素来注重人身保护和行车安全的郝东来说,显然不可接受。

    郝东开始严密提防,但此次仍然按下不提,前往铭安的线路仍照计划,只是调整了有关行程。

    当坐在高铁上的宋明奕从苏聪口中得知,郝东所带领的“超跑会”是为着“涌泉公司年会”而去,宋明奕望着坐在身边的杜宗琴,寻思着怕什么就来什么,不禁暗暗叫苦。

    离铭安站不到半个小时了,宋明奕借故上洗手间,拨通了唐副总的电话,得到的回答是不宜临时缺席。宋明奕一时没有主意,转而电话求助苏聪,可苏聪也正犯愁,因为那“超跑会”的车友故意假戏假做,不时撩拨杨紫,疲于应付。苏聪不但没有支招,还特意强调了一句:“如果临时变卦,你要评估杜宗琴是否发脾气。”

    在铭安高铁站出口,在宋明奕一边等出租车一边犯难的这会,“涌泉公司年会”的头号主题活动“联谊酒会”正进入三小时倒计时。

    这个节点上,郝东正领着“超跑会”车队在昌郡高速公路朝铭安疾驰。为保密时间及停车点,此前郝东特意安排车队在服务区休息了45分钟,并提前告知林芷梦,车队不进地下停车场,直接摆在出发点,也不在酒会上现身了,保证人不离车。

    同样接到年会邀请的佟蓓身着一款复古青瓷旗袍,从铭安一家时尚造型会所走出来准备赴约。

    林芷梦则在现场巡视中大呼小叫,手下人见她就想躲。

    尤其是陵江站的汤站长躲得厉害,远远看着林芷梦往礼品区这边走过来,汤站长就径直往卫生间里躲。可协助负责“印山石”事宜的几个年轻职员不明就里,时不时地问这问那,弄得汤站长忐忑不安,连连摆手“千万不要喊”。

    企划总监倒是看似随意地找来了,一见面就开导汤站长:“李梅青总监的面子肯定给,但我听她说还有一种极品‘印山石’,你要是没货,给个图片让我长长眼。”

    汤站长明白了企划总监故意这么说,连忙答应:“我只带了一件来,唯一的一件,我现在下楼去取。”

    这批“印山石”礼物折腾到现在,总算快告一段落了。

    总价80万元的“印山石”由陵江卖到铭安,是因为范震揪着汤站长的小尾巴,就是上次用“仙人跳”对付宋明奕的所谓旧账,旁敲侧击做文章。

    汤站长还有一个私心,自己参股投资了园区内的一家物流仓库,手续还没完善,范震曾暗示可以代为办妥。

    范震在陵江的名声,汤站长心知肚明。

    为在“涌金公司”做通这单“印山石”生意,汤站长临时拉了财务总监李梅青入伙,代价是送上一枚从产自南洋的翡翠如意。企划总监是个书呆子,本身就好对付,加上还仰慕李梅青,轻易就过关了。

    不过范震这一关就没那么好过了,利润拿去了大头。汤站长没吃到羊肉倒惹一身骚,尤其是听李梅青传达林芷梦的几句恶话,可谓两头受吓。奈何不了范震在陵江的强势,汤站长只能息事。

    “联谊酒会”开场时点渐近,现场一片忙碌。

    此刻林芷梦虽然张牙舞爪,但其实内心并不在意这些,真正在意的是卢闻望能否参加年会。

    早晨出门时,林芷梦特意穿上了佟蓓最新设计的手绣落地裙。

    当林芷梦要求出席年会活动时,卢闻望在落地窗前一边打领带,一边看着楼下候着的司机,面露难色,婉言相拒。

    林芷梦执拗不依:“先放你去见外宾,等你那边散了,我再来吵你。”

    看了看时间,林芷梦把随员支开,拨通了卢闻望的电话,语气不同于早上那般耍赖,半是央求半是撒娇:“就要你来,我需要你。感觉好累,没有你在,我镇不住这场子。万一紧张晕倒了,你就不怕人家看我的笑话?”说来也奇怪,林芷梦跟老头子说话,基本不自称“老娘”,而换人换场合,就一个劲地“老娘”。

    尽管卢闻望耐心解释原由,仍然气得林芷梦把高跟鞋都甩出丈把远,最后丢下话来:“你要是不来,我就一直喝酒,直接吹瓶子。”

    年会预备现场各人都有一摊事,林芷梦似乎被遗忘了。

    林芷梦看着人来人往,一时不知该找谁。林芷梦把刚才发脾气丢在地上的手机拣起来,也没想好该给谁打电话。就这一会功夫,林芷梦突然想搞怪,于是在现场大喊一声:“我可以不参加了吗?”

    一声喊迅速引得大伙关注,一些人紧张起来。

    正在调试现场设备的职员们停住了手里的活,先是愕然,再窃窃私议。

    李梅青领人急冲冲跑过来,“怎么了”问个不停。

    企划总监也气喘吁吁地赶到眼前,递上一张彩色双面铜版纸:“讲话稿改得比原来直白多了。”

    看着围上来的人,林芷梦取过铜版纸挥在头顶,光着脚呼啦啦地转了两圈,尔后自顾自地哈哈笑。

    大伙不明就里,讪讪地陪着笑。

    李梅青帮着慢条斯理地穿好鞋,其他人也准备散去,林芷梦临时又生主意,把手机交给李梅青:“快给我拍一张。”

    林芷梦又脱掉才穿好的鞋子,抬手挥着铜版纸,跳交谊舞一样地转起了圈圈。

    这一下把全场目光都吸引了过来,身边人更是边笑边鼓掌。

    林芷梦停下来,若无其事地向全场挥挥手。“弟兄们辛苦了,我叫不紧张,大家都要拿出本事来,搞定这个酒会,好生干一票。”

    初冬的铭安,天气刚还不愠不火,这会突然起风了。

    下了出租车,宋明奕带着杜宗琴刚走进铭安第一高楼。从指引牌看,“联谊酒会”设在第6层。

    宋明奕正准备介绍这幢宏伟建筑,但这时杜宗琴在坤包里翻个不停,一问是找不着手机。“该不会落在出租车里了?”杜宗琴自言自语。

    宋明奕有些懊恼,突然又豁然开朗,像是宽慰又像是决定:“铭安的出租车守规矩,掉了手机应该能找回来,现在离酒会还有时间,我们先去找手机,迟到了也没关系。”

    杜宗琴没了主意,左右为难。“特意跑这么远还迟到?”

    “手机不找了?”宋明奕反问。

    “你帮我找,下车没要□□,先得查咨询电话。”杜宗琴先是站在电梯口,这会折返到大堂一侧了,宋明奕则满腹心思地跟着。

    一袭旗袍的杜宗琴并不自在,好久没有穿过高跟鞋,加上新鞋欺生,脚上磨得痛。

    大堂另一侧有服务员向宾客递送热毛巾,杜宗琴朝宋明奕努努嘴:“去搞两条来,我想敷一下。”

    拎着包的宋明奕动身去要热毛巾之前,又被杜宗琴叫住:“包和手机都给我,我来问咨询电话。”

    杜宗琴随即有两大发现。

    第一个发现是手机并没有丢,原来是放在宋明奕的包里。杜宗琴这才记起,在高铁上宋明奕去洗手间的时候,杜宗琴想玩手机,结果发现没电了,于是顺手塞进了宋明奕的包。

    第二个发现是宋明奕的手机里有同一个号码发来的两条短信——

    一条是:你肯定想不到,我今天也到铭安来参加涌泉公司年会。我今天还正式启用了你送的新手机,等会见。

    另一条是:我刚听唐副总说,没想到你在铭安也有房子,上次你带我去了铜昌的家,这回继续尽地主之谊?

    杜宗琴只觉血往顶上冲,脑壳嗡嗡响,时不时炸一下似的,于是不由自主地蹲下来,仍感胸闷气促。

    宋明奕拿着毛巾往回走,看见杜宗琴不对头的样子,连忙跑过来弯腰扶着杜宗琴。“不舒服?”

    好一阵杜宗琴才推开宋明奕。

    又过了一阵,杜宗琴把手机丢在宋明奕面前的地上。“她是谁?”

    宋明奕看了手机短信才明白出啥事了。

    “你别误会,她只是普通的同事,我跟她没有不正当关系。”看着衣着光鲜的人来人往,宋明奕烦躁多于着急,“你别蹲着了,先起身,要说也换个地方说,这里人多。”

    “谁信?”杜宗琴慢慢站起来,然后指着宋明奕,“如果是普通同事,那为什么骗我?”

    “我没有骗你,你要相信我。”

    “我不信,我都懒得管你俩约没约好,我走,你去搞你的烂事。”杜宗琴拣起坤包,往大堂外走。

    宋明奕想跟着,但杜宗琴恶狠狠地回头瞪了一眼,甩了一句:“我就在铭安的房子里等着,你要是不带她来,你就是龟孙。”

    杜宗琴刚冲到旋转门边上的玻璃门,与双手抱着极品“印山石”的汤站长撞个正着,“印山石”撞落在地。

    汤站长马上起高腔了:“长没长眼睛,奔丧还是怎么的,知不知道这东西有多贵,要是摔坏了,赔死你。”骂完之后,汤站长看了看地上的“印山石”,包装盒完好无损,这才降些声调,然后又看了两眼杜宗琴,觉得这女人好身材,便拐着弯数落,“穿旗袍还跑这么快,也不相称,要是撞到了硬东西,不见红才怪。”

    杜宗琴听着这话刺耳,但无心纠缠,只回了一句:“要赔就打‘110’,啰嗦个屁。”

    这时宋明奕追了上来,与汤站长不期而遇,一个讪讪地打招呼,另一个则小声回应。

    杜宗琴看出这两人相互认识,眼神刺着疑问。

    宋明奕只好介绍:“这就是陵江的汤站长。”

    “陵江的,就是搞你‘仙人跳’的那鸟人?”杜宗琴迅速反应过来。

    宋明奕有些吓着了。“你先莫急。”

    刚把“印山石”从地上搂起来的汤站长也察觉到了不妥。“是误会,不好意思,真的是巧合。”

    原本还打算说“误会”两个字的,但汤站长已然挨了杜宗琴抡过来的一记耳光,“印山石”又掉在地上。

    抡完了就跑,杜宗琴倒是利索。

    看到这一幕的旁人还没反应过来,玻璃门外,只留下宋明奕一个劲地向汤站长作揖道歉。

    进这大楼时还好好的,才一会就找不到北了,这节奏完全失控,看着“酒会嘉宾请上6楼”的提示,宋明奕恨不得喝个酩酊大醉。

    可惜了这热毛巾,更可惜了杜宗琴头一回穿旗袍,郁闷不已的宋明奕尽力收住心思,只身硬着头皮上到了6楼。

    在嘉宾簿签到之后,望着眼前的“联谊酒会”,宋明奕了无兴致。

    没一会,小周笑容满面地找来了。

    宋明奕迫不及待,连发数问:“怎么你也来了,唐副总呢?又不是没电话,发什么短信?一个手机送就送了,有什么好提的?”

    小周有些懵。“唐副总来了,正在那边签名留言,总部领导与唐副总临时商量才派我来的。短信和手机怎么了?你今天说话这么怪。”

    宋明奕正琢磨如何才能讲清楚这原委,大厅里音乐已经响起。

    “联谊酒会”正式开始了。

    主持人一通吆喝之后,音乐和着掌声,林芷梦走到了麦克风前面。

    “各位嘉宾弟兄们,漂亮女士们,所有到场的年会代表们!”林芷梦一开口就没正形。

    “先要谢谢大家来,来看一看涌泉公司办得好不好,还顺便来看一下长得不算难看的我。刚在门口听到有人说,看了林芷梦这娘们之后,就没啥事了,就可以回去了。”这一通逗得大家笑炸了,气氛一下子烘起来了。

    “一年到头,搭帮大家帮忙,给面子,一起合作做生意,搞项目,蛮有缘份的。我先给大家鞠个躬。”林芷梦挺胸抬头立定,在台上向大家打一拱手。

    台下有人喊了一句:“你这不是鞠躬,你这是打算比武招亲”。迅速惹发人堆一阵笑。

    林芷梦并不慌,趁着笑声想词,临时回应了两句:“今天比武是比酒,招商就是招亲,亲不亲的再说,先抱酒瓶子,才有发言权。”

    看着林芷梦往台后一招手,随即接过一瓶酒并抱在怀里的样子,连酒会服务员都停住活计了。

    林芷梦又回到自认为的一本正经:“我本来有稿子的,但照着念会烦躁,想背又记不住,干脆不要稿子算逑。爽是爽一些,但讲不了长的,正合大家的意,我也巴不得,因为思维跟不上,再说这酒都还没喝的,哪来那多话。”这一番话又让大伙忍俊不禁。

    “大家也太爱笑了,把我都笑懵了,搞得我都记不起要讲什么了。”林芷梦倒打一耙,望着满堂的笑脸,停顿了一会,眨巴眨巴眼睛,像是在努力地记起什么,又胸有成竹的样子,“还有明年的计划要讲,对对对,好多的计划,很大的计划,计划,原来的计划交给了现在的市场,对对,由市场配置资源,企业有主体责任,等于是把计划交给了市场,市场又交给了企业,企业又交给了我,我现在又交给了大家,大家最后都统统交给了酒。”这一段歪把子道理把大家逗得不亦乐乎。

    还有更生猛的,林芷梦讲完话之后,当着大家对着酒瓶子吹了一瓶,一口气都不带歇的。喝完一瓶,台下群情骚动,有人撺掇再吹一瓶。

    林芷梦在台上扫视一圈,视线落在大厅西侧,发现卢闻望戴着一顶帽子,正由秘书长况战陪着,站在“福”字背景墙旁边,端着杯子摇了摇,然后看着自己笑。

    林芷梦乐得手一挥。“要看我再喝,钓鱼先打窝,大家都把门前酒给清了。”把话筒扔还给主持人,待走到刚才卢闻望站着的地方,已然不见人影。

    从门口折返的况战解释:“人多耳杂,老板要避嫌,就不在这多呆了。”

    林芷梦不悦。“是大老板急着走,还是‘矿老板’不愿意多呆?”

    “怎么又提‘矿老板’?”

    “你不也天天老板长、老板短的,再说了,你不姓况?你没有矿?”林芷梦甩过一把“眼刀”,扭头往酒会大厅人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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