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媳——隔河又渡水
由宋明奕陪着值完两天班,杜宗琴既安心又着急,着急的是宋明奕时不时地往身上蹭,弄得杜宗琴像虾蛄一样地弹。
尤其是有一次宋明奕在杜宗琴耳朵那里拂过,杜宗琴就像被电打了,一声尖叫,把宋明奕也吓了一大跳。杜宗琴单手捂住半边脸,未做声,好久才抬起头,蹦出一句:“以后不准再沾这里。”
大年初二,杜宗琴把信息研究中心的临时宿舍清理干净,腾出来给接替值班的人。
早上路过传达室时,杜宗琴看到矮胖大爷正在吃着热腾腾的饺子,有些奇怪。“我在食堂只看到有包子稀饭,哪来的饺子?”杜宗琴凑近一看,这饺子皮是通明透亮的,更觉好奇,“您这饺子不一样,食堂专供的?”
矮胖大爷一手夹着筷子,一手攥着眼镜,赶紧嚼完嘴里的饺子再答腔:“你这又犯了不够严谨细致的毛病,难道就不能从家里带了来?”
“隔着皮都能看出两种馅,红的胡萝卜,深色的应该是青菜。”
矮胖大爷捂上装饺子的盖子,故作小气。“这叫玻璃饺子,我老家的特产,不能让你再看了,这饺子认人。”
离开传达室,杜宗琴还在寻思这玻璃饺子的叫法。
进到办公楼电梯内,正好遇着拎着一个保温盒的赵老师,杜宗琴满面春风,先赶紧拜年问候,然后有点小紧张。“我有一份拜年的心意,想送到您办公室来。”
赵老师答得飞快:“师生之间不搞拜年送礼那一套,何况你上次还送了酸枣糕。”
杜宗琴实话实说:“这回也是没花钱的,是我男朋友公司开年会的奖品。”
“心意在,就足矣。既然是奖品,就当是男朋友给你过年值班的奖励。”赵老师的办公室在顶层,电梯一到杜宗琴所在的采编三组的楼层,赵老师先推了推眼镜,再把杜宗琴轻轻推出了电梯。
宋明奕继续实施过年计划,带杜宗琴回了一趟铜昌市。而杜宗琴本不想去铜昌的。
在宋明奕的家人面前亮相?杜宗琴觉得紧张,心里还挂着采访写稿的事,想留在嘉胜多做准备。
宋明奕仍然坚持。“今年我加班那么多,有几个节都没有回去的。我已经跟家里讲了回去一趟,公司也都放假了,我陪你值了两天,你这新媳妇也该上门了,再不回去就又要上班了。”
杜宗琴的老家乐源市与宋明奕的老家铜昌市,分属相邻两省。
从黄牛党那里买了高价票,坐着从嘉胜市出发的火车一路奔驰,杜宗琴也找到一些回家过年的感觉。
车过铜昌大桥,江心雾气升腾。
以前寒暑假经过这里时,杜宗琴都要贴近车窗往外多看几眼,也会闪过这是宋明奕家乡的念头。“你愿意到我家去吗?”杜宗琴问道。
“当然愿意,我跟你爸妈还没见过的,跟你弟弟也只通过信,还有阿龙。我希望你带我回去,只要你想回去,我哪怕请两天假都愿意。”
“想是想回家,我哪还有时间。这次跟你回来,我都来不及打扮,临时喊走就走。明天加后天就到了初五,还不赶回嘉胜?你那边要开工,我也要接任务了,只怕还要出差。高峰期的票又紧张,我才不愿意再买高价票。”杜宗琴多讲了几句。
宋明奕的印象中,杜宗琴的话不多,也不长,一般就是简单的几个字,顶多是两三句话加零星手势或眼神。“平时你是不愿意多讲,还是不愿意跟我多讲?难得你刚才讲了一大段,难得。”
“什么愿不愿意,我习惯了。难得,我也难得跟你回家。”
“我是想,你到了我家莫紧张,随意些,嘴巴上稍微活泛点。以后上班了,跟同事打交道,你可能还要搞采编,话太少也不好,要多练一下口才。还有就是,你讲普通话的咬字也要再上紧,我发现你每次放假回来,就会带好多家乡话的尾音。”宋明奕避开车厢里的旁人,凑近小声地说。
“确实,我的有些话都被听岔了。”
“关键是紧张,你做到不紧张就会好一些的,你跟我在一起都紧张,有什么好紧张的?”宋明奕联想到“试一回”,不禁扑哧一笑。
杜宗琴也想笑,强忍住了。
两人下了火车再转车的这会,宋明奕的家里人早等着了。宋明佳忙着次卧新铺的四件套,爸爸负责客厅里的组合沙发的加长预备,妈妈把新的洗漱用品摆放妥当,还特意选净了两个大苹果。
宋明奕一手牵着杜宗琴的手,一手拎着行李进家门时,已晚上10点多了。家里诸事准备妥当,福字中国结,迎春蝴蝶兰。
第一次见面,迸发的热情冲淡原有的陌生,相互盼着用几天的时间拉近几十年的距离。杜宗琴从山林原野里滋养出来的清丽素雅,让这个久居闹市的家庭添了几分色彩,也让人情练达的宋明佳颇为好奇。
作为姐姐,宋明佳从小疼爱宋明奕,母爱一般的泛滥。
“这回见着真人了,没让你失望吧?”宋明奕中举报喜似的。
“确实长得有韵味,天然的清新范,有眼前一亮的感觉,难怪你小子老是跟我吹牛皮。”宋明佳也觉得惊讶。
宋明奕的父母更捧着小心,想问不敢问,只迈着轻快的步子忙乎。
杜宗琴还是紧张,一问才一答,自然不自在,未施粉黛的脸有如阳台花盆里罩着雪的红梅。车途未睡,杜宗琴已然犯睏。
父母叮嘱早些休息,宋明奕虽跃跃欲试,但当晚家里人多只得作罢。
大年初三,一家人逛了庙会看了灯,既热闹也乐呵。还走了一家亲戚,晚饭前亲戚家的长辈给了一个大红包,杜宗琴推辞不过先收下,回家后把红包还给宋明奕。
宋明奕不收,杜宗琴又执意交还宋明奕妈妈,也被谢却。
当晚睡前,宋明奕先是知会了一声“我先去洗了”,然后赖着不走,躺在被子上,摊成一个大字:“莫赶我,你赶紧来,躺在我边上。”
“人家要脱衣睡觉了,还不起开?”
“你脱你的,我先眯一会,要是睡着了就干脆不走了。”宋明奕央求的语气。
“怎么好意思,也不怕家里人反感。”杜宗琴坐在床沿不动。
“新床欠热乎,至少暖和一下,哪怕就几秒。”宋明奕觉得冷,挪到挨着墙的那边。
杜宗琴平躺着不敢动。当宋明奕侧过身来。杜宗琴迅速坐起,把宋明奕的手也挡开了。“你哈气哈得我好痒。”
宋明奕作悻悻状。“隔河又渡水,这才开个头,你就打起退堂鼓了。”
次日杜宗琴起床后,走进隔壁房间,发现宋明奕醒了,正瞪着天花板发呆。
杜宗琴坐下,伸手去摸宋明奕额头。“不舒服?”
“我就纳闷,正想问你,你不舒服?”
“我问你还是你问我,还没睡醒?”
“你告诉我,你说的痒是舒服还是不舒服?”
“不是不舒服,也不是很不舒服,就是发麻还紧张。”
“我觉得你那就是兴奋,正常反应是兴奋,如果不舒服那就不正常。”宋明奕坐了起来,伸手要衣服,“要你别紧张,你偏要紧张,我下次还要专门试。”
“难怪要带我回来,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杜宗琴起身取了衣服扔过去,准备出房间。
“我才发现你里面没有穿那什么。”
“还有完没完,赶紧起床吃早饭。”杜宗琴准备出门帮着收拾去了。
宋明奕立马伸手拉住了杜宗琴。”这个事还真得注意,我姐都看出来了,还专门要我问你,怎么能挂空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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