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随萧熠高琰等人下了山,回到了中山镇,高玺萧灿他们早就等候多时,包了最大的客栈,请了有名的大厨,准备晚上好好庆祝一番。
大家一看安乐胸口大片血迹,吓坏了,不是赐字佩剑么,和谁大打出手伤的这么重,高玺关心地问了句:“安乐姑娘,你怎么受伤了?”
“啊,这个,我不小心摔的,嘿嘿嘿。”
“还能摔成这样?”要不是看着萧灿无辜懵懂的眼神,安乐会以为是故意的。
安乐不想扫大家兴,随便敷衍两句,就上楼了。高琰和萧熠表情也怪怪的,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见状本来的好兴致也暂时压了下去。
安乐进了房门就脱了衣服,检查伤口,不算深,但一动就流血。之前不觉得有多疼,现在劲才上来。简单上了药,换了衣物,躺在客栈硬邦邦的床上,梳理最近的发生的一切。
看今天饮冰先生的房间,应该有好几天没住人了,按理说不在,谢行该告诉她,可是他每天晚上都告诉她说,饮冰先生一切正常,难道谢行一直在骗她,还是这件事另有隐情?饮冰先生何时失踪,因何失踪完全一点头绪都没有,一切线索都系在谢行一人身上。可是手腕的纸飞机消失了,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难道真的死了吗,该怎么和师父交代。
越想越心烦气躁,连门外的敲门声都没听到。
“安乐姑娘,你再不开门,我就闯进去了。”
打开门,是萧熠,永远都是笑嘻嘻的。
“萧公子,有何事?”
“萧公子这个称呼太疏远了,安乐姑娘要是不介意以后叫我朝歌吧。”
安乐也觉得跟萧熠这六个月来,相处的也算愉快,早该改称呼了。
“朝歌兄,以后唤我安乐便可。”
“那安乐,我能进来吗?”
安乐本来还将萧熠挡在门外,听后松手请他进来。
中山镇不过小镇,这最大的客栈的茶也入不了萧大少爷的口,萧熠光闻了闻味道就放下了茶杯。
“安乐,我是代高琰向你赔罪的。”说是赔罪,萧熠这个自来熟,只是坐在凳子上,微微弯腰,半点诚意都没有,还嬉皮笑脸的。
“并无怪罪之意。”
“那就好,这是我从高琰那儿拿的他家的金疮药,给你。”萧熠一副贼笑,从怀里掏出一个蓝色的瓷瓶,递给安乐,安乐并不收。
“我有药,这点小伤,用不着他高家的东西。”
“他刺了你一剑,当然要用他家的东西来赔啦。”萧熠见安乐不肯收,直接放在桌上。
“萧……朝歌兄,我知道你此番前来的目的,我真的没有怪他,饮冰姨小时候待我如亲母,事出蹊跷我之前原有察觉,大家都在忙沐泽会的事,除了谢行我无人可托。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那藏在黑暗里的对手远比饮冰姨和谢行强大。”
高琰为人冲动、爱憎分明,但并不是坏人,一直以来安乐都把萧熠高琰他们当做朋友,因为这事一直心存芥蒂她也很苦恼。
萧熠点点头,安乐把话说开,他再告诉高琰,两人早点解除误会。
“关于高玖的话,是我言重了,高玖虽然不是好人,但我清楚,他所作所为远比不上谢行在江湖中的恶行。”
安乐表情凝重,想让萧熠帮忙传达道歉之意,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肯定有苦衷,万不得已你也不会求助于谢行。高琰这小子,你知道的,冲动、火爆脾气,今天他也说了不该说的,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狠狠替你教训过那小子了。”
萧熠听到安乐解释,松了一口气,侧眼闪过门外半个身影,又开启话篓子模式。
夜晚,众人在楼下饮酒狂欢,安乐借口养伤要休息,偷偷熄了烛火,从窗户跳出飞奔玄理院。
安乐独自在黑灯瞎火、冰天雪地中飞行,到了门口,发现又一怪事。一般家宅夜晚都会挂灯笼、立火把之类的,玄理院也不例外,可今天玄理院外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
也许是一个人的原因,总觉得今天玄理院格外安静,寒风从背后嗖嗖地刮,安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刚准备潜进去,发现院外又划了阵,防止外人入内。这个阵不仅从外极难破坏,而且在外面大喊里面也听不到。
安乐一时不知所措,只好围着玄理院走,看看有没有什么突破口。雪在脚下嘎吱嘎吱地响,沿着墙壁一直往深处走,越来越黑。安乐捡了一截枯木,点燃作火把,可还是太黑了,只能看见眼前半米之地。心里毛毛的,像猫爪挠心一样,安乐缩着脖子,完全不敢回头。
突然,火把处出现了半张脸!
安乐吓得魂飞魄散,一个屁股蹲就摔在地上,火把也灭了,身上像过电一样,手也麻了,腿也软了。安乐抱着剑,以最快的速度最大的灵力往回跑。
嘭——
很快,额头撞到了一个人的胸膛,安乐吓得瘫坐在地上不敢抬头,背后的汗打湿了衣衫。安乐顾不得疼,连连求饶,“哪路神仙,放过我吧,我只是个路过的。”
“看看你没出息的样子。”
说话的人冷言冷语,是平阳君。
安乐认出声音,这才敢缓缓抬起头,真的是平阳君,这颗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慢慢放下了。
“是你啊,平阳叔叔,你吓死我了。”安乐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起身拍拍衣服。
“有什么好怕的?”
“我一个弱女子怕黑很正常好不好。”
“这么长时间的修行都到哪去了?”
面对平阳君的严厉,安乐也不敢顶嘴,只好撇嘴表示抗议。
“平阳叔叔,你怎么在这?”
“院长料到你不死心,让我在这等你。”
“院长和平阳叔叔最好了,那我们怎么进去?”
“进去?以后都别来了。”
安乐脸上的笑容立马像结冰一样凝固住,以后都别来了?平阳君也不多言,瞬间在眼前消失了,留安乐一人原地发呆。
无端端发生这么多事,她和真相好像就隔了一层磨砂玻璃一样,明明贴的很近,但又触不到,只能看见个轮廓,又看不清玻璃后面到底是什么。
安乐垂头丧气地回到客栈已是半夜,楼下的欢闹还在继续,没人发现她已经出去一趟回来了。
脱下斗篷才发现,胸口的伤又裂了,因为之前的汗,纱布紧紧粘在伤口,撕不下来。许是外面太冷了,疼痛都没感觉到。
安乐极不甘心,翻来覆去,这件事她一定得搞清楚!
想起乐珏说他见过谢行,值得怀疑,怎么才能撬开他的嘴呢?
灵光一闪,幸亏之前有远见,在明润的几块玉上留了几丝灵识,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安乐在房内划了阵,就灵识出窍,连接到明润的玉灵。
黑漆漆的一片,应该是在灵囊里,安乐也不知道赋在了哪块玉,催动灵玉发出微弱的光。她所在一块普通绿色的玉石上,玉灵微弱,被她霸占也不敢吭气。
安乐环视发现玉石周围有一块阴气的玉,明润为何会收这种?
安乐发出更亮的光,才看清,那本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应该陪葬千年,而且墓主人惨死,怨气极重,半边都染成了深红色。
“还让不让人休息啊,谁准你兀自发光的?”
角落传来灵祖的声音,真是霸道。
“我听说主人喜欢白色,所以就想让他看到。”安乐随便编了个理由,谁知灵祖不谙世事,这么容易就被骗了。
“不许发光,只有我配得上主人!”
那灵祖说完便开始发光,灵祖灵力充沛,光十分耀眼。安乐看着已经消耗这玉石太多,很快就要变成普通石头了,安乐乘此机会赋灵在那块深红色的玉上。
还好那玉灵对她这个不速之客似乎没什么反应,强大的灵气竟毫不吝啬地借她使用。
安乐这下才听清明润和乐珏的对话:
从嘉兄,为何执意帮北姑娘?
婚约在身,理应如此。
你就没怀疑过北姑娘和谢行?
明润半天才开口说,安乐并非乐珏所想。
这个乐珏平时看她不顺眼也就算了,现在还无端端挑拨她和明润。
安乐又凑近耳朵偷听了好一会,尽是废话,很快就要灵力不支了。
乐珏兄……
我知道你想问谢行,其实那天我也没看清是不是他,只瞧见一个身影速度极快,朝藏书楼的方向疾行。
安乐想起谢行那天的话,难不成他发现隐藏的密室?藏书楼她天天打扫,她翻遍每个角落,会在哪呢?
撑不住了,安乐终于在灵力透支前,返回到了躯体,还好无险。
第二天一下楼,就看见众人醉的一塌糊涂,姿势奇怪,有抱着酒坛趴在桌上的,有躺在长凳上的,有站在柜台上的,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安乐只好一个一个摇醒来,劝说他们回楼上睡。
“安乐,早啊。”萧熠伸着懒腰,眼睛都没睁开,头发凌乱,酒还没醒,脸颊还红扑扑的。
“早,朝歌兄还是回楼上休息吧。”
“安乐,等你伤好了,我们再好好喝一杯,喝他个不醉不归。”萧熠左手握着酒瓶,站都站不稳,安乐艰难地扶他上楼,楼梯口碰到高琰。
两人有些尴尬,“把他交给我吧。”
“有劳了。”安乐转身又准备去叫醒其他人。
“安乐姑娘,伤……好些了吗?”
“托高世子的福,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高琰还想再说什么,见安乐已经下去了,只好拉着萧熠往房间里拽。
下面的人都已经回房,安乐也算功德圆满,准备持剑离开。
“安乐姑娘,要走?”
高琰不知是酒量好还是昨晚没喝多少,所有人都休息,他还很精神。
“嗯,有事不便耽搁。”
“为何不等明六公子回来?”
“这本不关他的事,不好劳烦他。”
安乐一是不想明润参与进来,二是不想欠他人情,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信不过乐珏,这人看起来放浪不羁,实则心思颇多,难猜透。
“缅苍山荒芜已久,安乐姑娘一切小心。”
高琰还是有脑子嘛,这么快就猜出来她要去找她师父。不过想想也是,除了她师父以外,她好像也再没什么帮手了。
“多谢提点,高世子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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