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朝代兴替再起波澜

    估摸着梅太一等人已经顺利出城,鬼千寻才放下刀。在那之前,石崇玉可是动也不敢动。他摸着有些僵硬的脖子,想着是不是要弄死这些不听话的江湖人,想想还是作罢,撂下一句话:“想想你们的主子给的是什么任务?如有下次,石某就不客气了!”说完甩袖而去。

    这位孔雀城派来的人,倒是个人物,她看起来年纪轻轻,却是胆大包天,戴着个面具,看不清真容,虽未交手,却也看得出武功不熟俗。上善道长想要她手里的那份名单,却被鬼千寻怼了回去:“我只效忠我的主子,抱歉,不能给你!”

    说完便离开这院子,看着她的背影,上善道长有些气结,但随后便是担忧。楚香兰差点断了一根手指,这可不在计划之内啊!虽然他在大姜不得宠,好歹也是皇亲国戚,日后可不要找他的麻烦才好,他得向公主报备一下。

    城西军营之中,楚香兰休息了三日,没什么大碍,除了每日要换药。梅太一则一直在忙乎一样东西,是一个护甲,用竹子做的,打磨的得滑不溜手,上面雕了一朵小小的兰草,很精致。现在军中蚊子多,戴上后免蚊虫叮咬,中间有镂空花纹,也透气。楚香兰觉得他小题大做,就这种程度的伤,也至于?不过还是收下了这份礼物。

    楚香兰早想起,他们能脱险,还多亏了那个戴面具的姑娘。问了梅太一:“那姑娘是敌是友?”

    梅太一当然知道他问的是谁:“我也不好判断!我之前在孔雀城见过她一次,不像是坏人!”

    楚香兰疑惑,说道:“孔雀城?”

    梅太一道:“就在几个月之前,她是王府新晋的杀手统领,人称鬼千寻鬼宗主,听说是南宫翎的徒弟。”

    楚香兰了然,说道:“南宫翎修习移魂,摄魂大法这等邪术,她的徒弟不可小觑!虽然这次她帮了我们,但那晚的情形已看出,他们是一伙的,还是保持距离保持警惕为好。”

    围困已经数月,固守,没有强攻。

    军中之事,他们一界江湖人士,不好插手。城内的粮食总有吃完的一天,萧庭筠认为要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能在军将中说得上话的,唯有司马炎。最近他们也是安静得出奇,倒是姜淮,不经意间透露出了一个消息。

    他们在石崇玉身边有人,关键时刻,能给他致命一击!

    这话,还是那日他们三人饮酒,姜淮无意中说了一句:“急什么,我们有人!”

    后来觉得自己失言,不肯再多说一句了。

    楚香兰却悟出了这话的意思,石崇玉那边也有奸细,可能还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是个人物,所以姜淮才说能给他致命一击。他最近感觉有些累,这些事,他根本不想管,似乎都与他无关,却都与他有关。他协助梅太一去刺杀石崇玉,耶律燕给他带了话,虽然比较委婉,但是兄长的意思,却是极度生气,他如果要拿自己的命不当一回事,下次不会有人拦着他!如果他敢执意妄为,下次断的就是他母亲的手指。

    他有时会默默出神,他在青城山生活了十几年,大姜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那些残存的记忆,全都是不好的,非打即骂,吃的是残羹剩饭。没有选择,莫名其妙被送到中原,做了青城山弟子。他在昆仑谨小慎微,全心练武,除了师傅,他几乎没有交心的朋友,与师弟们都是保持距离。师傅有时也说他少了少年人的心性。他只是不想,不深交,不付出感情,日后就不会有亏欠。可是自从今年春日,他去了长安,在骊山初遇梅太一开始,这些心防似乎慢慢被打破了。他从未见过梅太一那样举止风雅明媚之人,琴比他弹得好,字也写得妙,一张脸上总是带着笑意,他的童年,是快乐的,他的世界里,没有阴暗,他没有秘密,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即使他心细如尘,发现他有秘密之时,在孔雀城的解释,也早让他们释然,他不曾质问一句,在洛阳时还帮他瞒着。这个人,他当自己是朋友。

    朋友是什么?

    他曾问过梅太一。不料他哈哈大笑。

    “楚兄,难道你都没有交过朋友吗?也对,你们昆仑都是道友,清心寡欲!朋友嘛,我很多的,可以一起吃喝玩乐,一起打架斗殴,一起看到漂亮姑娘吹口哨......”

    “那不叫朋友,那是狐朋狗友!”楚香兰打断他。

    “嗯,你说得对,你这样一说,我好像也没什么朋友!”梅太一挠了下鼻子。

    “为了一个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这样是朋友吧?”楚香兰声音压得很低。

    “啊 ?这未免太沉重了吧?除了爹娘,恐怕只有心爱的人才能做到这样吧?”梅太一看了他一眼,这人还真是!想了想接着说道:“真正的朋友,是能通过现象看本质,就是信任,不管你做什么,都能信任!楚香兰,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是不是?”

    那时,他们刚认识不久,才一起在洛阳对付了上善道长。

    “王者之香幽芳沁,君子之泽深且长。”他担得起吗?为了隐瞒秘密,他在昆仑山打伤老伯,为了分化梅家与司马家,他甚至教唆凌蘋萍,想让她去离间司马夜狸与梅太一。想到司马夜狸,他也有些难过,那个小姑娘,对他与梅太一不同。她总是损梅太一,因为他们自幼相识,都活泼好动。可是见了他,却总是一脸仰慕的样子。她曾经摸着他的昆仑剑说:“寒湘子,你这把剑,恐怕是天下第一吧!”她出身世家,身份尊贵,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却不吝啬溢美之词,脱口而出给他冠了个天下第一的美名。她明知父亲想找宝藏,却跟梅太一一起瞒着。她把自己当兄长一般,自己却......

    楚香兰黯然,这个姑娘,她比耶律燕那个亲妹妹,更像妹妹。他住在铜雀台时,他的饭菜总是单独做好,即使参加宴席,也是另起炉灶,因为他不吃荤腥,就让厨房变着法子给他做好吃的素菜,有一道鱼香茄子,是拿大蒜烤出来的,他从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菜。

    梅太一为这个都吃醋了。而她则说:“楚公子自幼在昆仑学艺,家人惨遭屠戮,他没有体会过家庭温暖,你跟我都是跟着爹娘长大的,你凡事大度些,不要与他争!”

    而现在,司马夜狸尸骨无存,毫无音信,她是再也回不来了。他一次都没有去孔雀城祭奠过她,他还没有为自己做过的错事道歉。

    还有白千霜与叶寒樱。

    在山洞之时,要不是白千霜不顾自己安慰,自己未必能出来,也练不成那上乘轻功。她将那青城山宝藏的秘密一个人担着,此时不知躲在哪个角落,万一这个消息传出去,她就成了江湖众矢之的。

    而叶寒樱,她话不多,但是关切之深,他非草木,岂能不知。

    姜淮从那之后对他更是毕恭毕敬,木讷的他,憋红了脸,为黑河谷怼他一事道歉。

    他们一个个拿他当朋友,而他呢,似乎什么都没有做。

    此刻他脑子飞速运转,司马炎在石崇玉身边安插了人手,这不奇怪。铜雀台势力盘根错节,虽然天子论道司马夜狸说服了众人,铜雀台无一人在朝中任职,无一人在军中为将,司马炎真正的筹谋部署,不一定会告诉自己的女儿。现在张达十万精兵围城,他近日听闻石崇玉已经派了使者去蒙丹求助,虽不知消息真假,但是从耶律燕派了上善道长这样高手来保护他就可以看出,他兄长是铁了心保这驸马爷,想要断绝这岌岌可危的李家江山。

    如果司马炎有人安插在石崇玉身边,应该尽快动手,趁机从内部解决石崇玉才是,一旦大姜援军杀到,恐怕再无机会。两国相争,他不想表明立场,怎么样都不对。但是司马炎既然有这样的利器,还不动手等什么呢?

    这个问题,也是莫桑小王爷问鬼千寻的,既然知道那几个人是谁,快快解决了才是。

    “风不动,云不动,风动,云先动!”鬼千寻嘴角微微上扬,一个冷笑。

    “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先动!”小王爷默默沉吟,一拍脑袋,顿悟过来,高,还真是高。那些人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翻不了天。这浩浩天下,没有李家,也有别家,还有司马家。谁都想坐收渔翁之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看谁是黄雀了!他不禁对这个妹子的聪明才智刮目相看。只是也有些不忍,日后,若她知道,她的手段,是用来对付自己的父亲的,恐怕比那囚禁之苦,更剜心吧!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孔雀城没有南宫家,就没有屏障。

    “难道司马炎自己想做这天下之主?”这个想法一出,楚香兰并不意外,他这几日留意司马炎等人,特别是有个神秘人不住在营帐,却与他会面几次,不知道是谁。他不知道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梅太一,但这仅仅是自己的猜测。

    还没来得及说,就已经得到消息,耶律光亲率八万精兵从北南下向西,直奔太原,不日即到。大姜国以游牧为生,他的铁骑,恐怕不是张达能阻拦的,届时,太原必定失守。张达却自恃占了险要之地,那姜军派了一万轻骑偷袭,却被打得节节败退。

    也不过如此!军中将士欢呼!楚香兰却知姜军不会如此孱弱,定有计谋!

    只是他不便多说。

    不久之后,五万大军,在汾水被伏击,全军覆没。

    张达带着剩余的五万军队,退守晋安,被会师的石崇玉与耶律光的人马围困。

    太子身死,天子驾崩后,雍王王即位,他倒是努力想扭转局面。这次,他亲自出征,并且派了四路节度使,几军共同支援张达,讨伐石崇玉。不料野心勃勃的赵氏父子,欲趁国乱自立为王,拖延不肯支援。司马炎派遣在石崇玉身边的内应,预备动手,一夜之间却全被斩杀,一个不留。赵氏父子投降,新皇退守洛阳,自焚而死,自此石崇玉登上了帝位。石崇玉以割让幽云九州为代价,认耶律光为父,取得了这天下,仍旧居于洛阳。

    大战过后,各人皆是蒙上了霜尘。

    张达的懦弱,刚愎自用;赵氏父子的丑恶,石崇玉的可耻,他们无能为力。

    强者都有征服天下的野心,石崇玉,赵氏父子不都是这样吗?但是石崇玉竟然向蒙丹俯首称臣,还将幽云九州割让,这也让司马炎始料未及。回去的路上,他一言未发。楚香兰跟着司马炎回洛阳,而梅太一则转道回长安。

    滔天的火光,方向来自洛阳铜雀行宫。

    一片惨叫声,东倒西歪的房梁,横七竖八的尸体,姜淮只感到头痛欲裂,他顾不得其他,冲了进去。

    师娘呢,师娘在哪里?

    一处高高的横梁上,一根白绫,一双腿动也不动,姜淮看到了,司马炎也看到了,是师娘,是司马夫人,宁死不受屈辱,自缢而亡。浴血奋战的慕容星河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平躺在地上的司马夫人,姜淮已经哭成泪人,司马炎呆愣愣地,没有表情,整个人却像是苍老了十岁。

    “快走,跟我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门外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是薛明镜的声音。

    “晋皇已经下令,铜雀台不能再呆了!”

    而这几个人仍是呆呆地。

    薛明镜无法,拉起众人,塞进了一辆马车。

    这时姜淮像是想起了什么,抓住薛明镜的衣袖:“蘋萍呢,蘋萍在哪?”

    “凌姑娘在起火的时候就不见了!”

    “不行,我要回去找她!”

    “你回来!”薛明镜喊道。

    但是姜淮一溜烟就下了马车,还踹了马屁股一脚,马儿受惊疾奔。

    躲在街角一脸黑灰的凌蘋萍,早就看见姜淮了,看见他焦急的到处找自己,一滴眼泪掉了下来。司马夫人的遗体被抬上马车的时候,她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司马夜狸不在的这一多年,她对自己就像女儿一样,在她感冒发烧时还给自己喂药。她如何还有脸去见姜淮?

    “走吧。”身后一个声音响起,是叶寒樱,她手里拿着两个馒头。

    慕容星河在危机之时,将她们俩送出去,不料她们又折返,回来时就看见被大火焚烧的铜雀楼。周边人不敢靠近,议论纷纷。这时叶寒樱也看见姜淮了,拉起凌蘋萍上去走向他,姜淮喜极而泣,抱住凌蘋萍。

    缥缈峰。

    白衣男子:“新皇登基,为何让他去对付铜雀台呢?”

    黑衣男子:“铜雀台很快就会反击,以司马家的实力,新皇不敢得罪他!”

    白衣男子:“灵气冲破大地,只会追随强者......”

    黑衣男子:“那就捧,捧得越高越好!对了,无色回来没有,他最近在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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