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是真的恶心到陆擎，他这辈子第一次对一个女的动心，竟发现那人是男的，还是个滥/交的同性恋，一想起来，胃里又在翻江倒海。
他把蒋衡踹下车，扬长而去。
蒋衡软塌塌倒在地上，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了一会后把蒋衡往路边肮脏的小巷子里拖。
巷子里现在有人，如他们一般，那些人也在巷子里打架。只要是光芒找不到的地方，永远是罪恶滋生最好的地方。
三四个女孩围着一个女孩扇打，注重打的是女孩那张漂亮的脸。女孩护着头，保护脸，却被拽着头发打，力道过重，扯下来好几缕。
地上散落的都是一缕一缕黑发，女孩倒在地上无助的哭，脸上都是挠痕，嗓子都哭哑了，可怜极了。
两个小混混拖着蒋衡走进去的时候，她们正要把她往垃圾桶里摁头，小混混们笑了一下，女孩们受惊收手，林沐沐无力倒地。
“孙舞？”有个人认出了领头的女孩。女孩却不怎么想见到他们，露出非常嫌弃的表情，招呼着人走了，走之前还不忘警告对方一下。
“这件事最好不要告诉别人，不然我让你高考都参加不了。知道吗？林沐沐。”
林沐沐害怕得往后缩了缩。蒋衡正好被一脚踹到垃圾堆里，两人的目光对上了，纷纷一愣。
“赶紧滚。”有人喝了一声。
林沐沐吓了一跳，蓬乱的头发下，带着血的鼻翼在微微收缩，她如被打坏的小狗，夹着尾巴爬着后退。
两个人，没一个人注意他，都在盯着衣冠不整的蒋衡，他被手脚都被绑住，没办法挣脱。
就算如此狼狈，那双眼睛还是那么清冷，以及那张漂亮的脸，挂着伤也不减优雅。
“这个怎么办？”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要不……”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陆擎不是不想看到他么？”
“开什么玩笑呢？犯法的。”
“那关起来？”
“我想想……”
两个混混似乎很为难，他们不知道该拿蒋衡怎么办。正犹豫时，其中一个手机来短信了，十万块巨款已经打到他银行卡上。
“这陆擎出手可真阔绰的。”一人惊叹：“说打就打了，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的确，像他们这种成天泡网吧，在街上混，父母又不管，口袋里几乎每天都身无分文，吃个饱饭还得靠蒋衡这样的公子哥的收保护费。
如今十万块已经打到卡里，两人本来犹豫的心一下坚决了。
一人说：“那就先打一顿，拍张照片给陆擎发过去？然后……之后在想办法处理？”
“等等。”另一人蹲下来，靠近蒋衡，一把捏起他的脸，笑了一下，：“我这辈子都还没干过男人呢？在那之前，要不咱们刺激一下？”
“？”他伙伴觉得好恶心：“你也不怕染上艾滋病。”
“就一次。”
“要干你去干，我嫌恶心。”
林沐沐还在那里看着，整个人吓得忘了逃走。听到两个混混的对话，她惊恐的转头看向蒋衡，却发现蒋衡也在看她。
她竟从那清冷的眼神里看出一丝绝望。林沐沐红着一双小鹿眼不知所措。偏偏这时蒋衡向她打了唇语，是简单易懂的两个字。
“救我。”
“……”
两个小混混注意到蒋衡的表情，顺着他的目光往右看去，那里林沐沐正匍匐在地上，进退两难。
“那女的怎么还在？”
“我去抓她？”
听到他们的对话，林沐沐立马动了起来，也不再去看蒋衡，跌跌撞撞跑出小巷子，哭着跑的，边跑边喊，嗓子都喊破音了。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蒋衡……”
她救不了蒋衡，她真的救不了，她只是个废物而已，她连自己都救不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用尽全身的力气才逐渐停下。滚滚热泪从她於肿的眼角落下，可怜又无助。
绿灯亮了。
斑马线上零稀几个路人在过马路。
她抓着一个人的肩膀，哭着向她求救：“快去南巷……那里出事了……快去南巷……”
“神经病。”那人把她推开，快步走了。林沐沐又扑向另一个人，另一个人也把她当成疯子一样躲了开。
“求求你们快帮帮他……”林沐沐哭到跺脚，最后双膝一弯，蹲在路边嚎啕大哭。
天空灰蒙蒙的，好像要下雨了。
无助和恐惧将她包围，林沐沐双手抱着肩膀，就像个疯子，一边哭泣一边自言自语着。
“对不起……对不起……”
阴暗的巷子里传来男人的喘息声，和略带哭腔的痛苦声音，在雨夜里彼此交织着。
地上，雨水冲刷的都是血。
忽然，一个黑影从巷口窜了出来，是个瘦弱的少女，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把刀，闭着眼就是一顿狂砍。
也不知道自己砍到谁？或者有没有对坏人起到恐吓作用。少女能鼓起勇气跑回来，已经是她最大的能耐。
警察局离这里一个小时的路程，手机也被孙舞拿走了，她只能抢一把别人切菜的刀跑回来。
虽然一刀都没砍到别人，拿着刀发疯的模样还有些滑稽，但对两个小混混造成了不少压力。
有个人从后一把抱住林沐沐，她更激动了，又叫又踢又打，跟只被握在手里的鱼一样，一个大男孩想控制住她还真的有点麻烦。
小混混不小心挨了一刀，砍在胳膊上，好大一个伤口，鲜血跟断了线的水龙头一样狂涌而出。
“妈的，疯子吗？”那人捂住胳膊退后，后头的人在拉裤子拉链，拉好后朝他招手：“赶紧走！孙哥那边来消息说警察往这边过来了！”
“她报警了？”
“不知道，赶紧走就是。”
两个小混混害怕的跑了，巷子里蒋衡衣冠不整的倒在垃圾袋上，他在木讷的穿裙子，试图掩盖那血流不止的双腿。
林沐沐还在对着空气争斗，闭着眼睛，拿一把刀在半空疯狂的划来划去，看起来危险极了。
也许是听到周围没有什么声音了，林沐沐逐渐安静下来，睁开了那双红肿的大眼睛。
她垂下手，刀落地。
蒋衡在看她，目光冷清，就算刚刚经历了惨无人道的折磨，那双眼睛也波澜不惊。他早已对这些事情习以为常，想到被折磨的不是林沐沐，他反而安心。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他这个无所谓的眼神引起了林沐沐的不满，她歇斯底里地哭了起来，向他吼道：“我也不想的！我有什么办法！呜呜呜……为什么所有事情都得我来受……我只是……只是……想完成我得梦想……为什么这也会碍到你们……”
她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想起孙舞对她的所作所为，伤心极了。她所有的尊严都毁在即将高考的时间段。
有个温热的怀抱抱住了她，蒋衡不知道什么时候爬过来了，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在低声道：“好了，没事了。”
“呜呜……”林沐沐哭得更大声了。
蒋衡安静的听她哭了好一阵，知道她没力气了，她这才把苍凉的嘴唇递到她耳边。
“哭完了？”
林沐沐打着哭隔，没应话。
“眼泪流干了？”蒋衡又问。
林沐沐点了点头。
蒋衡眼眸暗了暗，轻抚着她的脑袋：“流干了就好。以后，我不希望在看到你落眼泪。”
林沐沐对他的话一愣，从他怀里抬起头看向他。蒋衡眼睛暗沉沉的，眼白还攀爬着红血丝，目光怨毒又幽怨，似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魔，可怕极了。
蒋衡站起来，把一支消瘦的手递给她：“走吧，天黑了，我需要你搀扶着。同样的，你也需要我。”
林沐沐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把手递给了他。因为她有一种感觉，只有眼前这个人能帮她，也只有眼前这个人能让她厌恶的所有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陆擎这几天过得不太平。
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总看到一个黑影在他身后，有时候是从镜子里、有时候是从橱窗外，无论他去什么地方，那黑影子都会跟着，想甩甩不掉，想找他他又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不见。
“操。”陆擎暗骂一句，心想那蒋衡是不是死了？现在变成鬼来缠着他？越想心越慌，他打了个电话把那群小混混叫了来。
没一会，那帮他“杀人”的好哥们来了，带着一帮兄弟一起坐在他这桌火锅桌前。
这些人一点也不客气的拿起碗筷自顾自的吃了起来，把他刚叫的羊肉卷和牛肉卷一扫而光。
陆擎也没心情吃了，筷子往桌子上一拍，不悦道：“怎么只知道吃？叫你们办的事怎么样了？”
“放心。”领头的嚼着腮帮子说：“收了钱的事儿，弟兄们肯定给你办成。”顿了顿，阴险一笑：“只不过啊……”
陆擎皱皱眉：“只不过什么？”
“还需要点封口费。毕竟要把人弄消失……那可是大事儿……你只给区区十万那怎么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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