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营销鬼才

    第12章

    要是吃着了，说不定也就觉得，他家这豆腐，只是那么一回事而已，并不会对此有多少关心，但问题在于，现在吃不着啊。

    栾斯宁说话算话，就送了三天，后面四五六天，再怎么问，还是咬紧牙关，没有。要是坚持问，就是他那亲戚觉得配方不太好，还得再改改，过段时间才能面世，虽然有些人猜到了，说不定这就是他在吊别人胃口而已，但是一直吃不到，还是心痒痒。

    栾斯宁呲牙一笑，表示，这叫阳谋。

    半个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天早上栾斯宁特意没出去，就在家里等着豆腐送过来。果然快到中午时，陈家的门被敲响了，是陈母去开的，栾斯宁在屋里隐约听见两人的对话：

    “这是陈家吗？”

    “……请问您找谁？”

    “他当然就是我二舅老爷三大爷的儿子的表弟啊！”栾斯宁钻出来，笑：“这不就是我做豆腐的那个亲戚么。”

    “哦……”陈母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小宁的叔叔啊！”

    徐侃听着他俩对话，一开始没开口，后面听见陈母来了这样一句，立时笑了：“是了，我便是他叔叔……嗯，若是按着辈分论，他应当叫我一句表叔吧。”

    栾斯宁：“咳。”

    他是没想到啊没想到，那天自己随口编了这样一个亲戚关系，竟然把自己也给套进去了。栾斯宁眼神嗖嗖乱飞，试图传达给徐侃一个信息：

    你！别！太！过！分！啊！

    徐侃也是个知情识趣的人，见栾斯宁这样子，便又补了一句，道：“只是这关系实在是太远了些，我们相仿又相仿，便不以辈分论了，只平辈相称就是。”他又温和笑道：“您称呼我做小徐就是了。”

    “这可不敢。”陈母客气了句，又忙迎他进来。徐侃自己将装着豆腐的板车停在院子中央的空地上，眼神在这不大的地方里扫了一圈，视线略过蹲在墙上的雪白鸽子，鸽子仿佛有些认生，扇扇翅膀，自顾自飞走了。他又去看那匹马，马不屑的动动蹄子，打了个响鼻，避开了他的视线。

    他向着那匹马走进，那匹马却不想理他，自己向后退了两步。当他再度向前时，忽然听见自己身后陈母脚步靠近，似乎是向他解释一般道：“那匹马听话得很，平时是断然不会祸害东西的。豆腐直接放在院子里就是，不必管他了。”

    陈母的话令徐侃感到些惊讶，只是一瞬，他眼中似乎出现了写复杂的情绪，片刻后又回归正常，微笑：“如此我便不管他了。”

    见他跟着陈母进屋，鸽子也从远处飞了回来，落在大黄马身边，听着徐侃在屋里与陈母说话，和大黄马对视一眼，忽然叫了声。

    栾斯宁在屋里忙着和徐侃说话，对他们在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并不是很清楚，要是知道，大概也只会说上一句‘你们新同事之间要好好相处’之类的废话，就个中隐情，按着栾斯宁的性格，不然不会去深究。他也就是嘴上跑跑火车，至于脑子，都用在挣钱上了，别的事他才不想管。

    这些暂且不提，徐侃进了屋，刚一坐下，就被栾斯宁拉住了：“你下午就别回去了，帮我去送货吧。”

    “怎么，已经找好销路了吗？”徐侃道：“我原以为不是很容易……”

    “想卖出去点东西，确实是不容易啊。”栾斯宁挥挥手，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道：“你都不知道，这些天里我废了多少脑子……咳，这些话就不说了。咱们说点别的。”他伸手从兜里掏出来一大堆小纸条——这就是他们的订单，而后道：“就按着这个地址送。你不认识地方没关系，大黄认识，和他说他就知道了。”

    徐侃微微诧异：“大黄？”

    “就是那匹马么。”栾斯宁道：“还有那只鸽子，现在有了个新名字，叫大坨。其实别看他们两个不是人，但你们不都是庄园里的员工么，你可别歧视他们啊。”

    又听见大坨这个名字，徐侃实在是憋不住了，捂着嘴闷闷笑了两声，才说道：“可以，我下午去送就是了。”

    他走出去，瞧着院子里正在休息的两只动物，又想起他们现在的新名字，唇角忍不住露出一个揶揄的微笑，低声唤道：“……大黄大坨？”

    鸽子恶狠狠盯着他，只是他现在只是小小的一只，面对着自己对面那个人类，实在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瞪了一会无力地叫了声。听见鸽子叫，栾斯宁从里面出来，还以为他们怎么了，不过又一想，一只鸽子和人也不能打起来不是，出来一看，却是听见，徐侃用一种意味深长的声音对他道：“您可知，庄园是个神奇的东西，非有大机缘者所不能得？”

    “这我当然知道了。”栾斯宁不明所以：“但是我听说吧，据说我前头还有一个有机缘的，因为这些太难搞，直接投胎去了。”

    “……也罢。”这个回答引得徐侃失笑，便也不说了，走上前，拍了拍那匹马，道：“老兄，你下午，便和我去送豆腐去吧。”

    说罢他就去找了陈母，分豆腐去了。栾斯宁的订单分作了两份，一份是叫他送给那些散户去的，还有一份，是大客户，比如那些酒楼定了，下午也要送过去，他刚拿过来的那些豆腐就要分成两份了。

    栾斯宁那份送去给那些酒楼老板，这是大主顾，对他的东西有什么评价，还有具体的要求，栾斯宁都要听听他们的意见。这倒是顺利，午休时间刚过，他就带着自己的豆腐去了周老板那里。

    周老板是他的老主顾，从他开始卖菜就一直买他的东西。前段时间这豆腐刚过做出来的时候，除去放在自己小摊上面抽奖的那些，栾斯宁自然也留出来了一份给周老板，当时尝过，周老板便对他的豆腐大加赞赏。这回栾斯宁送豆腐过去，周老板几乎都是跑出来迎接的。

    “小老弟啊小老弟，可算是把你盼来了。”一见他，周老板便道：“东西送过来了？”

    “在这呢不是。”栾斯宁掀开包着豆腐的一层纱布，里面的豆腐香味就更清晰地透出来了。

    周老板身边跟着个大厨，刚闻见这香味就眼前一亮，简直是忍耐着在听栾斯宁和周老板寒暄。听他俩总算唠完嗑了，赶紧上前一步，切了一小块豆腐尝尝味道。

    “怎样？”周老板也是眼巴巴瞅着他家大厨。

    “味道是真不错。”大厨咂咂嘴，细细品着嘴里的味道，道：“从豆子的品质到做工，都是上乘，十分讲究。就算是我在京中大酒楼里，见我师父用的豆腐，也不过是如此了。”

    “那……”

    “我闭关几天，给你做两道新菜，保证叫好又叫座！”

    大厨话一出口，栾斯宁和周老板心里都响起了两个字，稳了。

    周老板是高兴自家生意会好，要知道，这厨子是他从京中高价请来的，算是他家招牌，他家招牌遇见好东西，那不就等于高手得到了好武器么，战斗力自然是蹭蹭蹭往上涨。

    栾斯宁高兴的理由就更简单了，周老板家大厨都认可了他家的豆腐，这笔大订单不就是拿下了？

    果然，他念头还没落下，周老板就发话了：“小宁啊，叫你拿亲戚过来与我谈谈，每日三十斤……不，五十斤，这可是少不了我的！”

    “行。”栾斯宁故作淡定，稳重道：“再晚些他便过来了。”

    他走出周老板家门，嘴角终于忍不住上扬。还没走几步就遇见陈蕴，陈蕴一见他，就急忙道：“小宁哥，你快去吧，徐叔叔被人给围住了。”

    栾斯宁这下顾不上高兴了，急忙问：“怎么回事？”

    陈蕴就赶紧说了。是个住在附近的大婶，见他推了个车子挨家挨户送豆腐，还以为他是摊贩，就要他卖一些给他，可徐侃那里又没有富余的，只好拒绝，这下大妈就不干了。

    栾斯宁就急了，心道，徐侃瞅着那么脾气好的人，能对付过来么，就赶紧往过跑，谁知一过去，竟然是听见一群人在那边往外走边窃窃私语：

    “他家这豆腐果然是好，都引得买不着的人跟人吵起来了。若是明天他们再出来，我倒要尝尝他家豆腐究竟有多好……”

    栾斯宁：“……”

    真是个会给我惊喜的员工，您真是个营销鬼才啊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