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北条奏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要从他回国前发生的事情说起。
那时候的北条奏在音乐界是拔尖的存在,但是他有一个习惯,就是在演出前一天是吃喝玩乐不碰乐器的,在他眼里是放松身体能让第二天的演出更加完美,但是在个别人的眼里是恃才傲物不将他们放在眼里。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但是谁都不会想到,被北条奏一直压在下面的万年老二有隐藏的家族精神病史,那个疯子在又一次获得第二名后,在比赛后北条奏回家时开了一辆车就想撞死他。
北条奏当时就被吓傻了,待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千钧一发之际,是一位乐迷推开了他。
乐迷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被车撞出十几米远,就像今天的车祸,血流了满地,虽然北条奏没有性命之忧,但是也被车刮了一下,当时手就动不了了。
即使附近的人帮忙叫了救护车,但是在救护车来的路上,乐迷还是去世了。在北条奏的怀里,用满是鲜血的双手握住了北条奏没有受伤的手,嘴巴张张合合却发不出声音,不知道是受伤了发不出声音还是因为嘴里不停流出的血淹没了声音。
再之后,即使北条奏的手伤好了,等他再次碰到琴,弹出来的音符都是颤抖的。
他再也奏不出优美的乐曲,那场车祸改变了他的人生。
即使他知道打击在法庭上依然不肯认错的凶手最好的手段就是站上更高的舞台。即使乐迷最后的愿望就是希望他能更上一层楼。但是,他就是放不下。
“请问是金泽老师吗?”金泽纮人的电话响了起来。
“啊,我是金泽纮人,请问您是?”
“我是北条家的管家,上岛鹰二。请问能找到北条奏吗?有人有话想要对他说,拜托了。”
“啊,好的。”正好志水桂一演奏结束,金泽纮人作为本次比赛的负责人,不可能就为了一个人离开比赛现场,就让志水桂一跑个腿。
志水桂一捧着手机就去找北条奏了。
推开休息室的大门,北条奏就坐在钢琴凳上发着呆。
“奏君,有电话。”慢吞吞的语速,但是却很好的安抚了北条奏无法平静的心。
“啊,好的。”北条奏从志水桂一手中接过电话:“你好,这里是北条奏。”
……
北条奏挂断电话,抱住眼前的志水桂一。埋在志水桂一怀里的一抹黑色弱弱的传出微小的声音:“桂一,就抱一下,让我逃避最后一会。”
志水桂一没有说话,抬手摸了摸北条奏。
北条奏说一会就是一会,没几分钟,就扬起了微笑:“走吧,快要到我上场啦,桂一不是一直很想听我的演奏吗,等会可要认真听哦!”
志水桂一轻笑出声:“我期待着。”
临上场前,志水桂一叫住了即将上场的北条奏:“这里,有点皱了。”伸手抚平皱折,扬起一抹小天使的微笑:“要加油哦。”
场下还因为日野香穗子的演奏而吵吵嚷嚷。
“观众席仍然嘈声一片。”柚木梓马有点担心。
“也许会对他的演奏产生影响。”如果说柚木梓马只是有点担心,火原和树那就是相当担心了。连带着日野香穗子的心也七上八下的。
“我相信奏会处理好的。”志水桂一还是很相信北条奏的。在一群担忧着的人中,就他与众不同。
——
“北条君,我是朱迪丝·多丽丝,你可能不知道我,那场车祸死去的人是我弟弟。听说你之前放弃了音乐,现在准备重新拾起。我有几句话想要对你说,代表我的弟弟。‘你的音乐拯救了我,我一直很关注你,想要关注到你老去再也拨动不了琴弦,想要你的每场音乐会我都能参加,直到我们老去。’他已经不在了,作为他的姐姐,我相信他死之前一定是会希望你展翅高飞而不是一蹶不振,他的愿望将会由我来见证,所以,请你加油,我在台下为你鼓掌。”
想到之前的那通电话,北条奏偷偷在观众席扫了几眼,看到一个外国女子温柔的看着他,微笑的目光扫去了他心中最后一丝阴霾。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朝中村美江点头示意,开始了今次演出。
北条奏演奏的天鹅湖,跟观看芭蕾舞剧时的演奏曲不一样,略微调整,让竖琴能更加突出,不会被钢琴的琴声所影响。
作为一部经典,虽然改编过,但是并不影响音乐的故事,聆听竖琴所演奏出的琴声,让人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只白天鹅在湖面想要展翅的画面,历经磨难最终还是会飞向天际!
演奏到了最出彩的地方,就在白天鹅即将离开湖面飞向天空的一瞬间,‘噔’北条奏手中的琴弦突然断裂,场下一片嘈杂,发生了演出事故,让众人都有些不耐。
中村美江的演奏也停了下来,不知道妖不妖继续,因为之前的合作,她知道断掉的那根弦在下面的演出中还会用到很多次。即使有办法弥补一二,但是也要考虑演出者的心情。
正在她犹豫之际,却看到北条奏对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作出了要继续继续演奏的信息。中村美江一瞬间突然就明白了北条奏对她所表达的信息,学弟这是让她继续一开始的表演,其他的只要做到相信他!
评委虽然想要阻止北条奏继续演出,但是看到参赛选手本身都已经做出了选择,他们就不会阻止一位战士拿起他的武器走向战场。
接下来的演奏简直让人叹为观止,北条奏用熟练的手法,弥补了这根断弦的作用,这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普通科的学生可以做到的,在场的音乐课学生都不一定能毫无犹豫的说出他们能做到。
北条奏用熟练的技术向所有人证明了他的实力,在这一刻,场上他为王者!
这只历经磨难的白天鹅终于展开了双翅,飞向了蓝天。
场下的朱迪丝·多丽丝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但是缓缓流下的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她想,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弟弟为什么豁出性命都要保护这个人,因为此时此刻,她也有了同一种想法,想要见证这个人和他的音乐走到最高处。
演奏结束,迎接北条奏的是最热烈的掌声。
即使月森莲对自己的技术很有信心,也感到了意思压力。
下场后,是所有人的掌声,虽然都是对手,但是并没有其他人想象中的这么激烈。对于北条奏在这次演出中的突破,大家都是喜闻乐见的,虽然会让他们感到压力,但是还是会献上最真实的祝福。
等到月森莲演奏结束,第一场比赛就算是拉下了帷幕,第一名不出所料就是月森莲,依次是柚木梓马,志水桂一,冬海笙子,火原和树,日野香穗子以及最后一名的北条奏。
就算北条奏的演出再精彩,评委按照打分标准来评判,最后一名就是最后一名,但是不会有人真的认为他就是最后一名而看清他。
比赛结束后,北条奏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约了朱迪丝·多丽丝去咖啡馆见面,他要斩断束缚自己的锁链。
“演奏很好听,他会很高兴的。”朱迪丝·多丽丝摩挲着咖啡杯,低头轻声说到。
“也许吧。”此时的北条奏反而有勇气面对朱迪丝·多丽丝了。
“你不需要感到有压力,以后你的演奏我都会到场,不管是为了我的弟弟,也是为了我自己。”朱迪丝·多丽丝抬头直视北条奏继续说道:“我们从小就是孤儿,我为了养活我们两个,忽视了他很多,等我发现时,他已经患了抑郁症,每天都担心他会离开,直到有一天他听了你的演奏,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告诉我找到了希望,我才放下心来,还带他去了你的演奏会。就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车祸我也会带他去的,因为你就是他活下去的希望,没了你,他也活不下去……“
“姐姐,把我当弟弟吧,我会带着他的希望和责任走到音乐的最高处还有照顾你。所以你不是一个人,以后也请依赖我。”
朱迪丝·多丽丝的眼泪再也憋不住了,她曾想过跟弟弟一起走,黄泉路上他一个人走会害怕,但最后改变主意是因为在病房外看到北条奏了无生趣的模样想起了刚刚被发现抑郁症时的弟弟,对他恨不起来,反而有了点心疼,过了这么久,也有点把他当弟弟的替代品来看待,现在听他这么说,是完全把他当成亲弟弟对待了。
“姐姐别哭了,你再哭别人都要以为我欺负你了。”感受到周围男士盯着自己不善的目光,北条奏欲哭无泪。
“好,姐姐不哭了,弟弟要是哭了,指不定等会别人不骂你反而骂我了。谁让我弟弟比我漂亮呢~”朱迪丝·多丽丝抹去了眼泪,看面前这个新出炉的弟弟,目光更加柔和。
‘我会代替你看着他成长。’
‘我会代替你陪伴她老去。’
微风轻轻吹,湛蓝的天空看着众人,好像代替谁见证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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